第三十二章 趨奉之信
二人回到匯一后,慕秋延讓依真先回暉日,而自己則先往謫仙殿而去。
殿內(nèi)未見尚景秀,行至側(cè)便雜屋也無她人影,詢問當(dāng)值守衛(wèi)弟子無果,皺眉思索了片刻便往霽月居而去。
來到了霽月居,果真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正在書寫信件的尚景秀。
見慕秋延推門而入,尚景秀笑著迎接他的到來。
“師兄回來為何不提前與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們?!?p> “自家地盤又不是別處,都知道路無需麻煩?!?p> “嗯哼,也是?!?p> 有慕秋延在場,手握毛筆的尚景秀立馬將毛筆甩回了筆架上。因停頓而被滴下了幾滴墨跡的紙也被尚景秀揉搓了成了一團,然后精準(zhǔn)丟得進了旁邊的落地燭燈籠中,任燭火將其燃燒殆盡。
“怎么了?”
見她動作本想就集合秘境一事與她一談的慕秋延先向她關(guān)心道。
“哎,無事,你先說吧?!?p> 尚景秀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接著問道:“這次開的是哪個秘境?”
“九嶠秘境?!蹦角镅诱f道。
尚景秀見他在書案旁邊站著,心知這樣不合規(guī)矩便起身將書架旁的椅子搬了過來,又拿出干凈的杯子為他倒了杯茶水。
“下次還是我代你去吧?!?p> “若我不去,我之傷怕是會被傳的愈加嚴重,即是我申明自己早已痊愈,如此他們也不會信的?!?p> 痊愈?尚景秀嘆了聲氣。
“拗不過你,記得要是出去不要消耗太多氣力?!?p> “我知曉的。這次與他們相談,各派定的八人。”
“八人...也行,人選我門跟其他師兄妹們一起看看。既然是九嶠,我們還是照著以前的單子拿?”尚景秀問道。
比起去什么人,其實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他們能從秘境里拿到什么東西。除卻還未見過的未知秘境,像這種偶爾會開的秘境每次前往他們都要拿回一批所需要的存在或特有的靈植礦物。
“嗯......看還需要什么吧,若是庫里還有留不少就把單子上的量改少些吧?!?p> “我倒是覺得多拿些存在那也挺好......那我讓良師弟去清點了?”
“嗯。對了,你剛剛在寫什么?”
一開始尚景秀眉間的愁色還是無法逃脫慕秋延的眼睛。
尚景秀給自己添了茶,譏笑了一聲說道:“也沒什么,就是尚家給我寄來了信,吹寒問暖了幾句,拉了拉關(guān)系?!?p> “可是有求你?”這種話術(shù)真的很容易猜到是有事相求,慕秋延一聽,皺眉道。
“是呀,也是秘境的事,問我能不能在我們這插兩個他們的人進去,估計是全同那邊不給他們攀關(guān)系了,又或者是覺得一個位置不夠想再貪點。哦,這信還是現(xiàn)家主寫的,那小姑喊的~跟親的一樣,耶~不對哦,某種意義上的確是親姑侄?!?p> “你在生氣?”
“我沒有,自我從尚家出來選擇忤逆他們的意思時,就沒打算再回去。他們可看不起我,我也看不上他們,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又有何可氣?”
說著她笑了起來,仿佛過去在一茶樓聽說書人講了一段笑話一般:“就憑從我這個庶女跟他們分了后那姐弟倆就當(dāng)我死了一樣,現(xiàn)在有事相求就跑來跟我攀關(guān)系,真是可笑至極?!?p> “那你怎么想如何?我記得,尚家現(xiàn)家主好像是你侄子?!?p> “怎么辦?當(dāng)然是拒絕咯,這里是匯一,跟他們又沒有關(guān)系?!?p> “其實加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畢竟是你親族,而且你我都知其他各派也不會就只來八人?!?p> “我們是沒人了嗎?我都不心軟,你心軟什么。”
話是這么說,但一想到人選問題,尚景秀就頭疼。
自戰(zhàn)爭結(jié)束師尊仙逝,尚景秀除了幫慕秋延處理門內(nèi)事務(wù),偶爾也會去教導(dǎo)天靈峰外門弟子。因戰(zhàn)事結(jié)束后門內(nèi)的情況她能不知?現(xiàn)在本門各峰結(jié)丹期以上的,大多都選擇出山了,有些個甚至已經(jīng)偏安一隅,不問世事了。
而這種秘境開發(fā)出來本意是為了各派弟子前去鍛煉自己的,只讓筑基以上的弟子前去。而現(xiàn)今本門實力達筑基以上的弟子能有多少?實力過眼的又有多少?
她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實力太高得例如參廉雪晴他們,去了會被猜忌是否別有異心;若是安排了實力弱的弟子去那可是會被其他門派看低的,門派聲譽也會減弱......
“哎·····這幾日我倒是挑選了幾個,十個八個能力過得去的還是能挑到的,畢竟我們匯一也不是小門小派能比的。這事安心交給我吧,師兄就放心處理其他的事情。”說著她又重新拿了一張紙。
慕秋延眼見沒什么其他的事情,也不再妨礙師妹整理要書寫的言語,起身回了暉日居。
尚景秀撇了眼桌上給他倒的茶水......
一滴未碰,甚是浪費。
依真回到暉日居一時不知道該干什么,在前院晃了一會兒便回了臥房從書架上拿出了最近在看的道經(jīng),坐在桌案旁看了起來。
每過多久,房間門被推開來,依真笑著看向門口輕喊了一聲來者。
“師尊?”
處理其他的事情?這個月的事情基本都處理完了,目前來講門內(nèi)也沒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慕秋延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幾日還能忙些什么,回到暉日居路過依真房間,便順便進去看看她在做些什么。
走到桌前看了眼,見她在看著前幾日給她的道經(jīng)便說道:“若有不明白的便問。我就在臥房?!?p> “是。”
之后慕秋延便回了自己的臥房,他走近桌案上將不知何時放在桌上的一封信拆開看了看。
這信應(yīng)該是他外出后尚景秀給他送來的,至于寫信的人.....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她。
果真是她。
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慕秋延舒眉一笑。
他看完后將信收起放入了書架上的一個大木盒子里,這個盒子專門存放這跟她來往得信件。將盒子收起后,他挑選了一張信紙回到了桌案磨了墨,然后提其筆開始書寫著回信。
晚上,依真拿著鐵劍涼亭外練起了劍。慕秋延看著書簡眼睛有些酸澀,望了望屋外,他將桌上的幾卷書簡放回了書架,便推開門往涼亭處走去。
來到?jīng)鐾じ浇?,看見前方正在練劍的依真便停下了腳步,站在此地靜看著。許是這些劍招反復(fù)練了無數(shù)次,光看動作他已經(jīng)挑不出毛病。
慕秋延靜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這次因秘境之事外出帶上了她,慕秋延才想起這是依真第一次出門。過去五年,他這徒兒一直呆在門內(nèi),就連山下的鎮(zhèn)子都沒下去過。
現(xiàn)今她這個階段能接觸的東西也沒有什么好再教授的,十一歲煉氣中期,看她的狀態(tài)或許明年便會至煉氣后期,十二歲煉氣后期這已是同齡之中的佼佼者。
在他的印象里,每日除了練劍外便是習(xí)術(shù)法、符篆,一天下來也沒見過她偷過懶,一直很刻苦,也很聽話。
或許該讓她放松一下。
也不知在這靜站了多久,慕秋延終于開口叫住了她。
“可以了,夜深了去睡吧?!?p> 翌日,慕秋延與尚景秀交代了一下,他昨晚想到最近東陵城好像有個祭典,剛好可以帶著依真過去玩幾天,順便去拿下個月需要的青汁花茶葉。
雖答應(yīng)得好好的不用內(nèi)力御劍前往,可慕秋延還是帶著依真用霜劍御劍前行。
他是真的不喜歡用云轎,雖說騎馬也可以但騎馬比較耗時間,還是御劍比較快。
其實若不是因為依真還無法承受瞬身之術(shù)帶來靈壓,他就直接用瞬身術(shù)法帶著依真過去。
依真是懵的,她之前從未出去過,今年短短幾日便出去兩回,這太過頻繁都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跟去。但她心里還是開心的,畢竟她終于能跟著師尊一起外出,而不是如往前一般,在暉日居等著師尊回來。
只是御劍飛行,她好像有點吃不太消。
依真抓著慕秋延的衣服閉著眼睛抱著她,把腦袋埋在他懷里。慕秋延見狀,覺得可能是因為速度有些快的原因,于是就減緩了速度。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應(yīng)該是感受到了速度的減弱,又或者是慕秋延拍著她后背的動作給予了她鼓勵,依真鼓起了勇氣睜開了眼睛直起了身子,將腦袋伸了出來。
現(xiàn)在她確實舒服了一些,大概是適應(yīng)了這個速度,她盯著周圍的云景看了一會兒后又低下頭觀賞這云下的風(fēng)景。
慕秋延看她跟壯了膽子一般,微微勾起嘴角溫柔一笑,伸起一直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看來教她御劍并不是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