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籌集路費(fèi)（求推薦票 拜謝！）
陸雨過從王果家回來的路上，就開始盤算籌集去廣東的路費(fèi)問題。
此前，王果告訴陸雨過：
他現(xiàn)在打工的這個工廠在GD省ZS市，從茶村去到那里，需要七十八塊的車費(fèi)。
陸雨過算了一下：
路費(fèi)加上一個月的生活費(fèi)，需要四百多元左右。
陸雨過現(xiàn)在就和羅大佑歌里唱的那樣:
“就是口袋里沒有半毛錢”。
如何籌到這筆路費(fèi)，陸雨過正為此焦急。
回到家里，陸雨過驚喜地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一個大雞籠，里面裝有8只閹雞。
因?yàn)樘炖?，籠里的雞都窩在一起，形成一種親密溫馨的場面。
看到籠中健壯的雞，陸雨過心里頓時明亮起來。
母親從牛欄內(nèi)提著一籮筐牛糞出來，準(zhǔn)備下地干活。
她把牛糞放在石階旁，看見陸雨過正在瞧看籠子中的雞們，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母親：
“家里沒什么錢了，這些雞你拿到集市上賣，賣得的錢當(dāng)路費(fèi)?！?p> 家里現(xiàn)在就是這些活禽值錢了，如果不賣這些閹雞，家里真的拿不出陸雨過去廣東的路費(fèi)了。
母親又說：
“去山上砍幾根竹子下來，編幾個雞籠，明天就是茶鎮(zhèn)集市了。”
聽到母親的話，陸雨過心里突然冒出一點(diǎn)小感動。
母親的偉大之處在于：
她永遠(yuǎn)給你指明了一個溫暖光明的方向，并且無條件地支持你。
陸雨過點(diǎn)點(diǎn)頭：
“謝謝媽?！?p> 一股暖流在他體內(nèi)蠕動，他知道，那是母愛的溫暖。
陸雨過邁著輕快的步子，跑上石階，拿了柴刀，就奔著竹林跑去。
自家的竹林就在屋子后面的一處土坡。
一陣小跑，陸雨過就進(jìn)到竹林里面。
竹林經(jīng)冬猶綠。
這里是南方，終年無雪，植被常年披著綠意，頭上始終頂著一個綠帽。
陸雨過在林中穿行，尋找可以編制雞籠的竹子。
轉(zhuǎn)了一會兒之后，一根粗壯的竹子進(jìn)入了他的眼簾。
就是它了。
陸雨過走到這根竹子近旁，用手推了推竹子，竹林頓時發(fā)出“唰啦啦”的聲響。
置身竹林之內(nèi)，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怪不得古人這么喜歡在竹林里彈琴唱歌復(fù)長嘯。
陸雨過對著竹子的根部下刀。
沒用幾刀，竹子就倒下了。
陸雨過用到砍掉竹子的尾部，砍掉多余的紙條，扛著這根竹子回到了家里。
陸雨過不知道如何破篾條，也不知道如何編雞籠。
這樣的任務(wù)，只能求助鄰居羅大爺。
羅大爺是遠(yuǎn)近聞名的篾匠，為人和善幽默，對陸雨過這個帥小伙尤其喜愛。
陸雨過繞過石頭堆砌的菜園，走到了羅大爺?shù)募议T口。
羅大爺?shù)募沂且粋€磚瓦結(jié)構(gòu)的壯族干欄建筑。
所謂的壯族干欄式瓦房，是這樣的建筑：
它一般分三層，底層是牛羊豬這些家禽住的地方，中間住人，上層存放糧食，連接中間層的大門外是一個用木頭搭架木板鋪設(shè)的曬臺，是人們晾曬糧食，休息納涼的地方。
這樣的房屋，主要建筑材料是木頭。
當(dāng)?shù)厝税堰@樣的建筑格局戲稱為：
第一層是畜牧局，第二層是人事局，第三層是糧食局，門外曬臺是氣象局。
陸雨過看見，羅大爺正在曬臺上篩米。
陸雨過邊走邊對著曬臺上的羅大爺喊：
“羅大爺好啊，在篩玉米粉啊?！?p> 羅大爺聽到有人喊他，停下篩子，抬起頭，扶了扶帽子，向下看，見到來人是陸雨過，臉上立馬出現(xiàn)溫和的笑容：
“喲，是雨過啊。來找你大爺有什么事??？要我?guī)湍憔庪u籠嗎？”
聽到這話，陸雨過心里一樂，脫口而出：
“羅大爺智慧，料事如神，就是要您老幫個忙，編幾個雞籠。”
陸雨過在心里琢磨著，嘖嘖，這羅大爺也太厲害了，我還沒說，他就知道我事來干嘛的。
路大爺也被陸雨過的話逗笑了，他笑得不自覺地仰起頭：
“哪里是料事如神，今早我經(jīng)過你家，看見你母親把你家里的閹雞抓在一個籠子里，我就知道你們家要賣雞。賣雞總是要雞籠的，我又看到你去砍了竹子，一合算，就是要那倆編雞籠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p> 陸雨過：
“對著咧。羅大爺能幫這個忙嗎？”
羅大爺掏出一張紙片，從一個小布袋拿出煙絲，紙張包煙絲，卷成條狀，舌頭唾沫一抹，卷煙即成，用火柴點(diǎn)上，就抽起來。
吐了一口煙，羅大爺露出愜意的笑容：
“這對我來說就是一根煙的功夫，你去把竹子扛過來吧?！?p> 陸雨過知道，羅大爺和自己的父親私交很好。
再說了，羅大爺為人好，正派和善，這點(diǎn)事不管是村里的哪個人來求助，他都樂意幫忙。
陸雨過屁顛屁顛地跑回家，把那根竹子扛過來，放在羅大爺家曬臺下面的空地上。
羅大爺調(diào)笑陸雨過：
“好，這根竹子不錯，拿來編雞籠正好，你小子眼光真好?！?p> 羅大爺滿臉褶皺，這是莊稼人特有的皮膚，古銅色的膚色，看上去，像極了羅中立名畫《父親》中原型。
冬天很冷。
手指僵硬。
抽完一根卷煙，羅大爺對陸雨過說：
“行了。你過來替我把剩下的玉米粉篩完。我?guī)湍闫企鷹l編雞籠?！?p> 陸雨過開心地應(yīng)答：
“好咧?！?p> 屁顛屁顛跑上曬臺，拿起篩子，熟練地曬玉米粉。
羅大爺進(jìn)屋拿了一把柴刀，在門口的磨刀石上倒上一些清水，磨起刀來。
一分鐘后，刀磨好了，清水一沖，刀刃就露出鋒利的白光。
羅大爺用刀子刮了一下下巴的胡子，刀子能夠?qū)⒑虞p易割掉。
這刀子鋒利無比，堪比剃刀，羅大爺對刀子的鋒利程度感到滿意。
陸雨過跑上石階，在曬臺上篩玉米粉。
羅大爺哼著當(dāng)?shù)匦∏罩冻龊獾牡蹲?，走下臺階。
只見羅大爺拿起竹子，干脆的一刀，將其一分為二。
又是一刀，把其中一根劈成兩半。
堅(jiān)韌的竹子被羅大爺?shù)谋获Z服得像一條舔狗。
羅大爺?shù)牡蹲釉陲w舞，竹子在風(fēng)里刀子游走的舞姿中變成無數(shù)條篾條。
羅大爺那精湛的刀子讓陸雨過看的目瞪口呆。
破好了篾條，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編雞籠。
陸雨過跑進(jìn)搬起一個竹椅，拿到曬臺下面給羅大爺。
老人家長久站著腿腳會發(fā)麻，影響手藝的發(fā)揮。
羅大爺坐在椅子上編起雞籠來。
那些篾條在羅大爺?shù)氖种傅臓恳?，來回翻飛。
羅大爺?shù)纳砩虾孟褚磺О验L劍在飛舞。
就像武俠里的武林高手一樣。
羅大爺手速快，沒多久，一個雞籠就編織完成了。
陸雨過覺得神奇，這樣的篾匠確實(shí)不多見啊，茶村遠(yuǎn)近十里，再也難尋。
只需要再等待片刻，另外一個雞籠也編織好了。
陸雨過：
“大爺，您可真厲害啊?！?p> 羅大爺從椅子上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說：
“你小子可別夸我。你把地上的篾條碎屑處理一下?！?p> 說完，抽著旱煙，踩著石階，又走上了曬臺。
陸雨過俯身收拾好地上殘留的竹渣和斷裂的篾條，用幾條樹枝把把細(xì)碎的垃圾清掃一遍，地面立馬干凈了。
陸雨過把椅子搬回羅大爺家里，順便和羅大爺?shù)乐x。
陸雨過從羅大爺屋里下來，拿起那兩只散發(fā)著濃郁竹香的雞籠向家里走去。
當(dāng)天晚上，陸雨過在母親的幫助下，挑了四只健壯的閹雞裝進(jìn)雞籠，每個雞籠裝一對雞，為明天的集市做好準(zhǔn)備。
為了讓雞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陸雨過給每一籠雞都喂了一把青菜。
第二天一大早，陸雨過挑著雞籠上了街。
出發(fā)前母親給了他一個數(shù)：一對40元。
市場價也就這個數(shù)。
有了母親的數(shù)，陸雨過心里就有底了。
再說了，陸雨過家里的雞都是放養(yǎng)在后山的樹林下的，吃的是青菜和蟲子，喝的是泉水，能跑能飛，一身好肉，是絕對能賣出好價錢的。
陸雨過以前和他老爸去賣過田七，懂得一些買賣的道道。
他是學(xué)校的高材生，數(shù)學(xué)尤其好，他也曾跟父親上街賣過東西，積攢了一些買賣的經(jīng)驗(yàn)，他對于自己此次賣雞也是有信心的。
陸雨過乘坐村里一個拉磚的手扶車到鎮(zhèn)上的時候，集市上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
他挑著兩個雞籠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行走，找到路邊的一塊空地，放下肩上的擔(dān)子。
雞籠著地的時候，籠內(nèi)的雞們慌張地動起來，發(fā)出煩亂的叫聲。
籠子放穩(wěn)之后，聲音就收住了。
這條街?jǐn)D滿了賣家禽的農(nóng)戶們，他們把家禽擺在路邊，自己站在后面，等待著賣主來和自己講價。
這時候，陸雨過心里不是很踏實(shí)，他有點(diǎn)怕見到熟人，他有但怕羞。
十來歲的男孩有這樣的反應(yīng)是很正常的，如果在街上見到自己的科任老師或者同伴同學(xué)，不害羞才怪呢。
好在，他出街早，同學(xué)和老師不會早出街，待到他把雞都售賣一空，可能他知道的的熟人都還沒來到這條街。
蹲了一會兒，陸雨過腳有點(diǎn)發(fā)麻，他從身后的一處亂石中找來一塊碎了一半的空心磚，摘來一把樹葉墊上，這就變成了他舒適的凳子。
他坐著等待買主的光顧。
一個胖女人從街頭一路看著地上的活禽走過來，見到自己滿意的雞或鴨，會和賣主討價幾次。
陸雨過的位置在這條街的中部靠前，他注意到了這個胖女人。
他預(yù)感到，這個人會來和他問價。
胖女人走到陸雨過面前的時候，停下腳步，看了看地上的雞籠，用手碰了碰籠內(nèi)的雞冠，抬頭問：
“這雞怎么賣？”
陸雨過回答：
“一對四十?！?p> 胖女人說：
“能不能少？”
陸雨過搖搖頭說：
“不能少了。”
一對四十元是母親給她劃的線，只能多不能少。
胖女人笑了笑，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
“小帥哥，一對三十五怎么樣，按這個價，我全買了?！?p> 被這個胖女人這么一調(diào)笑，陸雨過的臉紅的像雞冠，他仍是把頭搖起來，說：
“不能少。”
沒等女人說話，陸雨過追加一句：
“我們家的雞是放在林子里養(yǎng)的，可都是正緊雞……”
聽了陸雨過的話，女人噗呲一笑：
“哎喲，你這帥小弟可真有意思啊，你說你家的雞是正緊雞，哈哈，那別人的家雞就搞流氓了，哈哈，真逗?！?p> 陸雨過心想：
“糟糕，說錯話了?！?p> 陸雨過臉色更深了，他本來想著說自家的雞是好雞，沒想到說成是正緊雞。
這句錯話成了胖女人糾纏調(diào)笑陸雨過的抓手。
“喂，小帥哥，臉紅了，臉紅了更好看了啊。哈哈。你說，你賣不賣吧。”
胖女人一臉曖昧地盯著陸雨過。
陸雨過頭腦發(fā)熱，像是一條蛇纏繞在他身上，感覺一陣惡心，他擠出一句：
“不到四十元，賣不了。”
女人還想說話，突然她放了一個屁，只見她身體一挺，兩腿并攏，手不自覺地捂著屁股，她轉(zhuǎn)身，一路小跑這向公廁方向跑去。
她屎急了。
望著那個有些滑稽的身影，陸雨過松了一口氣。
被一個胖女人如此調(diào)笑，陸雨過也是十分苦惱。
有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