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腳程快,加之從云府側(cè)門出去很快就能到杏子胡同,前后只花了一刻鐘多的功夫就把何大夫請了過來。
“見過二……”
“別整這些虛禮了,先看過她的情況!”從房門口,云宏生一把抓住何大夫的手腕,邊說邊將人往床邊引,又補充道:“方才她還吐血了!”
何大夫見到床鋪上正昏迷不醒,面頰死白的花月,立刻進入看診狀態(tài)……
“脈象忽急忽緩,雙目熾熱漲紅卻面色無血,應是中了急毒之物,另一些能立即引發(fā)腸胃不適等虛癥的藥物,原本兩種毒分開來說,都是引發(fā)強烈癥狀反應,都不算迅猛,危及不到性命。但是合起來……藥物有相輔相沖的成分,毒性至少加強了十倍!”
云宏生與長福長祿忍不住對視一眼……花月會中一種毒素他們知道,但另一種毒素又是誰在暗中下的?
“這位姑娘中毒之前吃過什么,還請容在下觀之!”
長祿聞言,忙將何大夫引到圓桌前,“就是這些菜肴并這一杯酒水?!?p> 何大夫仔細辨別,嗅其味,必要時亦以舌親嘗,片刻后道:“這杯酒水中摻有烏頭類的毒素,這些菜肴中也被人下了巴莢散,巴莢散主效泄吐,正常人誤服不出一分必上吐下瀉不止。但這位姑娘因為又飲了毒酒的緣故,毒素進臟腑,有些兇險!”
說著何大夫又忙從藥箱中掏出紙筆來,急中有穩(wěn)地書寫著,“在下這就開出藥方來,九成把握能治愈!”
云宏生聽得“九成”這個概率,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拱手道:“何大夫,拜托了!”
何大夫開出藥方,云宏生著長福速去杏子胡同抓藥,又趁著何大夫給花月施針壓制毒素的時候,云宏生到外間小聲詢問長祿:“桃鶯那婢子的房間都安排好了嗎?”
長祿點頭,“方才長福引何大夫入府的動靜已經(jīng)鬧得足夠大了,相信老爺太太很快就會過來了!”
云宏生回頭,透過藍寶珠簾看了一眼床上仍未有反應的花月,片刻后清冷的嗓音一如往常的鎮(zhèn)定道:“按計劃行事!”
……
“好大膽的賤婢,竟然敢謀害主子!”
云老爺氣得全然顧不得形象,抬腳就在嬌嬌弱弱的桃鶯胸口踹了一腳。
“老爺,消消氣!”太太孟氏忙上前輕撫著他的胸口,眼神陰狠地略過一旁面色慘白,明顯元氣尚未恢復的云宏生。
“消氣?你叫我如何消氣!我好心派去這個賤婢照顧宏兒,沒想到竟差點害了宏兒!幸虧宏兒福大命大,宏兒若是出事,你叫我死后如何再面對秋娘!”
提到生母的名諱,云宏生袖中的手指驀的一頓,抬頭輕瞟了一眼孟氏眼中閃過的憎恨,又若無其事地低垂下眉眼。
“這賤婢自然罪該萬死!”孟氏作出同仇敵愾的樣子,用帕角擦了擦并不存在淚水的眼角,“我也差點沒臉去見姐姐,不過……總要聽聽這賤婢有何說辭,方能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