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動物園的時候,王治買了一包餅干,待會可能用得上,果然,到猴園的時候,張雪從王治手里拿出餅干,扔給下面的猴子。
看到了駱駝,張雪激動的在旁邊拔了一株草,喂給駱駝吃,只是,在騎駱駝的時候,王治有些尷尬,工作人員可能看出來他們是一對情侶,但事實上,他們現(xiàn)在還不算,工作人員起哄,讓王治抱著張雪坐上去。
張雪害羞的低頭,最后還是扭扭捏捏的自己坐上去了,他們帶著西部牛仔的帽子,兩個人騎著一匹駱駝,在周圍走了一圈。
王治很喜歡徐志摩,尤其喜歡他的《再別康橋》,他和張雪坐著小船,在動物園的小河里徜徉,那一刻,王治真覺得他就是徐志摩,張雪就是林徽因。
她膽子小,坐摩天輪的時候很害怕,等到了最高處,王治迎著風(fēng)喊道:“你怕嗎?”
“我不怕,”
張雪閉著眼睛,大聲說道,她的臉頰在陽光下散發(fā)出迷人的光芒。
雪山就在遠(yuǎn)處,藍(lán)天白云就在頭頂,王治和張雪在兩旁滿是胡楊樹的林蔭道上漫步,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有很多次,王治都想鼓起勇氣說出那幾個字,可是,他膽怯。
他自卑。
他害怕。
無數(shù)種復(fù)雜的心情讓王治最終沒有說出口。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遺憾也是一生的,再也無法彌補。
“你該醒了,”
身后,夏元突然出現(xiàn)。
她來的毫無征兆,就像是憑空從空氣里鉆出來似的,王治和張雪都嚇了一跳。
“你是誰,”王治問道。
夏元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前,推了王治一把,緊接著,王治的身后出現(xiàn)一個深淵,他和張雪一起掉下去。
“啊,”
王治發(fā)出驚恐的叫聲,這聲音像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來到未來。
“沒想到你還挺念舊的,”夏元說道。
王治站在海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略微無奈的說道:“不是念舊,是遺憾,難道你長這么大,就沒有任何遺憾嗎?”
夏元的眼神微微一冷,她說:“你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那么我們以后會有危險,剛才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陷進(jìn)去了,永遠(yuǎn)徘徊在夢里,”
王治說道:“放心吧,這個夢我進(jìn)去很多次了,不會有問題,”
夏元轉(zhuǎn)頭看了看王治,說道:“那就好,”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拉曼公司的技術(shù)人員不斷的測試新的強力沉睡劑,其他的準(zhǔn)備工作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夢境設(shè)計和建造全部由王治一個人完成,他將和夏元,任性老頭一起進(jìn)入多層夢境,只有老頭是完全沉浸在夢里,因此他服用的沉睡劑是效果最強的,而王治和夏元的沉睡劑,效果輕了許多,因此,他倆在夢里會保持現(xiàn)實世界的意識。
老頭子對于王治和夏元的第一次練習(xí)很滿意,夏元的獨特能力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她的原因,王治沒有另行設(shè)計叫醒信號。
整座小島,完全就是一個大型的運轉(zhuǎn)機器,老頭子楊天風(fēng)就是核心,所有人都聽他的命令。
沒事干的時候,王治會在島上散步,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沒這閑工夫,老頭子身體虛弱,受不了炙熱的陽光,大多數(shù)時間,他待在自己的書房里,也不許人們輕易去打擾他。
夏元就奇怪了,她一個年輕人整天悶在房間里,除了吃飯時間,王治從來沒見她出來過。
“喂,那美女有點邪乎啊,”劉涵偷偷瞧了一眼夏元的房間窗戶,說道。
王治說道:“是有點邪乎,她那雙眼睛看著嚇人,說實話,我不敢直視她,因為我覺得只要被她看久了,心里的秘密會被她看穿,”
天生重瞳,這本身就足夠離奇,要不是親眼所見,王治一直以為重瞳就是個傳說。
任性的老頭,古怪的夏元,王治總覺得這單很詭異。
有一天晚上,海面上刮起了大風(fēng),不久之后,一場大雨就伴隨著狂風(fēng)席卷而來,王治不習(xí)慣這種熱帶風(fēng)暴,晚上被吵的睡不著覺,他起身來到窗前,外面已然是一副末日景象。
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fēng)大作,暴雨如注,天地間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忽然間,王治借著閃電的光芒,看見了一個身影在暴風(fēng)雨中漫步,這可嚇了他一跳,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飛出來。
媽的。
大半夜不睡覺,在雷雨中走路,不要命了嗎?關(guān)鍵是特別嚇人,跟活鬼似的。
王治擠了擠眼睛,這個身影看起來苗條清瘦,凹凸有致,好像是個女的,王治的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島上跟這個身材相似的人都有誰?
“不會是她吧?”
剛想著,那個身影突然一轉(zhuǎn),朝向王治,她的臉,她的眼睛,一起面向王治的窗戶。
“我告非,”
一聲驚天巨雷響徹云霄,一道銀蛇電光閃爍八方,在這一刻,驚恐萬狀的王治,終于看清了那張美艷的臉龐。
那雙比黑夜還要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王治,仿佛有一道幽暗的光,穿過雨幕,透過狂風(fēng),鉆進(jìn)王治的內(nèi)心。
“夏元,這個女人到底什么來頭,”
王治不敢再看,他拉起窗簾,坐在床上,努力的使自己鎮(zhèn)定,一摸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淋漓。
可是人都有一個共性,越是害怕的東西,越是好奇,越是想看,王治心想,難道她一直在暴雨中站著?
難道她要盯自己一晚上?
好奇心作祟,王治慢慢起身,撥開窗簾一角,這一眼看出去,卻沒有看見夏元的身影。
奇怪!
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王治偷偷跟劉涵說了昨晚的事,劉涵聽了以后,差點一句“臥槽”脫口而出,他決定今晚睡在王治那里,看一看有沒有動靜。
可是今晚沒有狂風(fēng)暴雨,島上顯的太過于平靜,甚至還能聽到鳥叫聲,這可比昨晚好多了。
半夜里,王治起床去撒了泡尿,然后他偷偷來到窗前,看外面有沒有夏元的身影。
“喂,”
后背被人突然敲打,王治嚇得渾身一抖,回頭一看卻是劉涵,這小子穿著平角內(nèi)褲向外面張望。
“沒啥情況啊,”劉涵有些失望。
王治也有些失望,難道說夏元專門在暴風(fēng)雨的夜晚出去散步?這個癖好有些奇怪,有些另類。
這幾天吃飯的時候,偶爾會碰見夏元,她跟往常一樣,很正常的問候,打招呼,沒什么不同的地方。
工作的時候,她和王治配合的也很好,除去她的重瞳,其他地方她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她是不是故意隱藏啊,白天完全看不出來異樣,”劉涵也在暗中觀察夏元,這姑娘跟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行為動作并沒有不同之處。
很快,又到了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王治睡不著,劉涵也睡不著,他們索性等待夏元在暴風(fēng)雨中出現(xiàn)。
房間里沒亮燈,閃電時不時的將房間里照亮,兩個人等了很久,卻沒看到那嚇人的一幕。
差不多到了后半夜,劉涵實在沒耐心了,他打著哈欠,支支吾吾的說道:“算了,不等了,我們還是睡吧,我看今晚她心情不好,無心在雨中漫步,”
劉涵走過去準(zhǔn)備拉上窗簾,突然,他一句“臥槽”脫口而出,整個人直接嚇的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王治的心咕咚咕咚跳,他雖然這么問,但心里卻預(yù)感到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她,她,是她,”劉涵的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窗戶外面。
等到王治去看的時候,夏元的眼睛已經(jīng)在注視著這里,那動人心魄的眼神,仿佛能立刻勾走人的魂魄,看了第一眼,王治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不管外面有什么,王治都立刻拉上窗簾,和劉涵躺進(jìn)被窩里,這一晚,他們根本沒睡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劉涵差點都嚇哭了。
無比漫長的夜,暴風(fēng)雨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那道窗戶仿佛是隔絕天堂與地獄的界限,窗戶外面,似乎是一個充滿幽暗的鬼怪世界。
“咣咣咣,”
不知躺到什么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劉涵嚇的從床上彈起來,光著身子躲在墻角,王治也嚇的不輕,心臟幾乎要飛出來了。
“誰,”
王治鼓起勇氣問道。
可是門外沒人回應(yīng),節(jié)奏穩(wěn)定輕快的敲門聲卻一直不曾中斷。
慢慢的下床,王治甚至忘記穿衣服,他慢慢的靠近門,然后猛地打開,他倒想看看門外是何方妖孽。
與其被無盡的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斗一場。
“彭,”
門剛打開,王治就被人猛地一推,倒飛向窗戶,大驚之下,王治看清了來人是誰,那雙比黑夜都要漆黑的眼眸,除了她還能有誰。
王治的身體穿透玻璃,跌落進(jìn)狂風(fēng)暴雨的世界。
“啊,”
世界變換,眼睛輕輕一眨,王治慢慢的起身。
“原來我在你心里,是女鬼加妖孽啊,”夏元輕輕說道,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著王治。
王治笑了笑,說道:“你叫醒我的方式能不能再粗暴點,或者不要一直推,換個方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