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娘子心里嘟囔幾句。
燒水洗澡你說廢柴,又不是你去撿柴?花錢洗又嫌棄太貴,真是什么話都讓你說了。
雖然心里吐槽,不過嘴上倒也沒反駁,她也就是隨口一說——確實挺貴。
熱水往身上一沖,舒爽的不得了,等出了浴室,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就是冬天里頭發(fā)不容易干。
只得在房間里坐了半晌才干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剛到飯點。
大堂里人聲鼎沸,沸騰的熱氣不僅放屋子里都燥熱起來,還帶著誘人的香味讓人忍不住駐足。
蔡娘子懷里的小兒子吧嗒著嘴說餓了。
“他爹,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吃了吧?”蔡娘子吞了口口水,天啊,這是什么香味,又酸又辣的聞著就開胃,不怪兒子想吃啊,就是她聞了都忍不住想要探頭往人家碗里看一眼。
蔡奇一看家里老小的表情,干脆狠了狠心說:“行!今天咱們就在客棧里吃了!”
說完就找了個避風(fēng)的地方圍坐一團(tuán),蔡奇十分熟稔的和小武點菜:“武小哥,這又酸又辣的香味是何物?怎么之前沒吃過?”
小武笑著說:“這是我們掌柜的剛做出來的,叫酸辣面,配上個餅子吃了那叫一個酸爽開胃,保您滿意!”
想想剛吃了的那味道,他都直咽口水。
“多少錢一碗?”
“六文一碗,這么大一碗呢?!彼葎澚讼?,“這一碗您家這兩個小的都吃不了!”
他們家的特色就是味道好量足,絕不像是別的客棧里扣扣搜搜的不舍得放料。
蔡奇也是知道的,心里盤算了盤算說:“那就來4碗酸辣面,再上四個餅子。”
“得嘞!惠承28文。”
——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昭然問馬氏:“那酸辣面賣的如何?做的湯頭用了多少?”
馬氏笑的牙花子都露了出來,這酸辣面一出來啊大家伙別的都不吃了,就盯著這個買,她也省心了許多,那湯頭都是提前做好的,她只下面條就是了。
“賣的極好!那一大鍋的湯頭都用完了,剛才還有幾個沒吃上呢!”
昭然吃了一驚,那少說今天得賣出去了好幾十碗啊,這數(shù)量可不小了。
其實還是酸辣粉最好吃,就是這里也沒聽說過有粉這種東西???
越想越想吃,想著庫房里頭還堆著一大堆的紅薯呢,她想了想,干脆明天做了紅薯粉來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想到就做,第二天起了大早幫著馬氏把湯頭做出來,立馬不務(wù)正業(yè)的跑去了外頭找正在砍柴的周三全。
周三全看見昭然過來了,趕緊放下手里的斧頭恭敬的說了聲:“掌柜的。”
“嗯。”昭然應(yīng)聲,“你去把咱們店里的那些紅薯都弄一半出來去?!?p> “弄出來?要是都拿出來放在外頭下雨了還不淋壞了?”
“我是要做好吃的呢!去把你媳婦也叫過來好了,順便把洗衣服的大木盆洗干凈了也拿出來?!?p> 周三全一聽說掌柜的是要做吃的,立馬跑進(jìn)了院里找她媳婦去了。
“先把這些紅薯都洗了,然后拿擦子擦了?!闭讶徽f,這活兒沒有難度,他們兩個肯定做得好。
自己則是上屋里找剩下用得到的東西去了。
先是找了塊白布出來,又找了幾根繩子,想了想還缺木頭,又上外頭尋摸了兩根差不多的,東西倒是挺簡單的,就是做起來的時候一個人不好辦。
正好陸霄正一臉汗的從后邊出來,昭然眼睛亮了亮趕緊招手:“陸霄陸霄快過來幫我個忙?!?p> “你這是在干什么?”
陸霄聲音里還帶著運動過后的沙啞,聽得昭然耳朵一麻——紅了。
她咳嗽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把繩子遞給了他:“你幫我拿著點,我要把這兩根木頭綁起來。
陸霄看她一眼,自己蹲下身來動作利索的綁了起來:“是這樣嗎?”
昭然有些懊惱……怎么人家動作就這么利索呢。
秉持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她十分歡快的指使起了陸霄。
沒一會兒,在院子里的晾衣桿上架起了一個吊豆腐用的架子,正巧有熟客從樓上下來了,笑著問:“掌柜的這是要自己磨豆腐了?”
昭然哈哈兩聲搪塞了幾句。畢竟這東西還說不準(zhǔn)能不能成功呢,說出口了之后萬一不成功那多沒面子啊。
周三全那邊也都弄好了,拿水把磨出來的渣子好好的搓洗之后一點一點的倒在了那白布上往下滴湯子。
渾黃的湯和亂七八糟的渣子看著就沒什么食欲,饒是他們再怎么相信掌柜的的手現(xiàn)在也有些懷疑了。
“掌柜的,這東西要做什么?”周三全有些嫌棄的說。
昭然神秘一笑:“要做好東西,等做好了你們就知道了,保證吃了還想吃。行了,現(xiàn)在沒事了,這東西得等到明天才能接著做呢。”
幾人把裝滿了湯水的盆子筒子找了遮陰的地方放著,剩下的一切就交給時間了。
陸霄洗了澡從樓上下來,十分熟稔的坐在了昭然的旁邊說:“那酸辣面挺好吃?!?p> 昭然驕傲仰頭:“那是,我的獨家秘方能不好吃么?”
吸溜一口下去半碗,陸霄問她:“那你做的那東西是干什么的?”他一抬下巴往放桶的地方示意。
“行了你臭小子,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鄙n天和呷了口小酒。美滋滋的懟陸霄一句:“等小昭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p> 他們正吃著飯呢,外頭來了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讀書人,身上臟兮兮的,看上去渾身沒有二兩肉的樣子。
小文趕緊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去招呼。
那讀書人有些拘謹(jǐn)?shù)臄恐圩诱伊艘粋€離他們頗遠(yuǎn)的桌子坐著。
“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小文笑著說,身上還帶著股酸酸辣辣的香味呢。
讀書人忍住了咽口水的沖動說:“你們店里最便宜的房間多少錢一晚?”
小文侃侃而談:“我們店里最便宜的通鋪30文一晚,環(huán)境保準(zhǔn)干凈,就是那里頭住的都是些粗漢子,您只怕不習(xí)慣,我們還有單人間呢,70文一晚,保準(zhǔn)您住的舒服又安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