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您又翻出這些舊案,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嗎?”厭遲給清峭添了一盞新茶,幫他掌上燈,瞥到案上的卷宗,“這是樹色神官的記錄,您查的那些投訴與他有關(guān)嗎?是不是就是他在背后搗鬼?”
清峭抬頭看了他一眼,“樹色與我雖在朝堂上意見相左,但還算正直。若他想要算計,一定提前告訴我說這是一個陷阱,然后親眼看著我跳下去。以后別再胡說了?!?p> 厭遲撇撇嘴,“膳房送來了吃的,您要用些嗎?”
“不必,你去吧?!鼻迩投似鸩璞K,抿了口茶,將茶盞遞過去。
厭遲接過茶盞,走到門口,看著門外沉沉的夜色,“上神,臨近子時,天黑透了。”
“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清峭掃了一眼窗外,“你把吃的包一份出來,送到慎刑司,順便去看看百災(zāi)?!?p> 厭遲離開后,鶴書堂便只剩下清峭一人。
樹色的行程和會面并沒有問題,只是不知為何,他一直在秘密追蹤隱粼粼的行蹤。
清峭曾經(jīng)以為樹色只是為了捕捉抓住他弱點的可能性,如今看來,似乎是他想簡單了。
隱粼粼跟在搖殺身邊十?dāng)?shù)萬年,比他認識搖殺的時間還要早,是搖殺最喜歡的坐騎。這隱粼粼極其高傲,六界之中只服搖殺,除了搖殺,任何人都別想騎在身上。
清峭之前就翻閱過一遍這本密錄,上面標(biāo)注的地方他都去過,而隱粼粼幾乎與他是前后腳到的,但不管是陰差陽錯,還是刻意為之,總之他們沒有見過面,所以,清峭也是在拿到這本密錄之后才知道自己與搖殺的緣分是真的盡了,他為此感到很開心,再沒有比能擺脫搖殺的騷擾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只是沒想到,他剛一離開清虛境,就在夭籮山谷被搖殺截了個正著。
“這些地方我都去過,并沒有什么蹊蹺?!鼻迩蛿Q著眉頭嘆了口氣,將卷宗和密錄放下,看著手腕兒上的紅線,自言自語,“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你又查到了什么?”
清峭拿著抄錄好的筆記離開鶴書堂,沿著宮道往慎刑司走。
剛走近慎刑司的門口,就見厭遲在跟守門的推搡,“我就進去看一眼,給她送點兒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夜間不許探視,這是規(guī)矩!”守衛(wèi)不肯松口,“就是神主他老人家來了,也不能在這個時間探視犯人!”
“誰跟你說她是犯人了!她只是被山徑神官請來問話的,她是在配合調(diào)查,進了你們慎刑司的就都是萬無可赦的罪犯了嗎?你快點兒讓我進去,這飯菜一會兒就涼了,吃了不利于消化!”
慎刑司一向嚴(yán)謹,一連幾萬年都在“絕對安全”的評選中拔得頭籌。
清峭走上前,那守衛(wèi)站在厭遲的正對面,將他擋在外面,一面恭恭敬敬地向清峭行了一禮。
“上神,這個死腦筋不讓我進!”厭遲看到清峭,頓時覺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清峭點點頭,把一只一只方盒遞給他,扭頭對那守衛(wèi)說,“我找山徑神官,麻煩你去通報一聲?!?p> “上神請進?!笔匦l(wèi)讓開一條路,“神官有過交代。”
清峭走到門口,看著還在被擋在門外的厭遲,指著那方盒對守衛(wèi)說,“他是幫我提東西的。”
厭遲一愣,忙一手提著食盒,一手在守衛(wèi)眼前晃了晃,“我現(xiàn)在可以進去了吧!”
守衛(wèi)為難地看著那只方盒,又看了看清峭,“可以?!?p> “真像個木頭,不知變通。”厭遲跟在清峭身邊,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能被他攔下,也是半斤八兩?!鼻迩偷故遣挥X得那守衛(wèi)有什么不是,“正是因為有他們,清虛境的防護才無懈可擊?!?p> “聽說你來了,我來接接你。”山徑迎著清峭走來,“我們?nèi)ツ愕拇淙A宮?!?p> “那我……”厭遲舉著手里的食盒,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起走?!鄙綇匠姓惺?,低聲對清峭說,“雷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