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的鳳鳴銀針不是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嗎?顧公子給姑娘施針??!”采之也是急了,說話也沒個輕重,說出口的話也根本就不經(jīng)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了。
“采之姐姐,你冷靜些?!遍L字輩暗衛(wèi)中年紀最小的長安扯了扯采之的袖子,安慰到。
“顧哥哥剛才才給姑娘扎了針,現(xiàn)在還不到半個時辰,不能接著扎針的。”長安才十二歲,是這一群暗衛(wèi)中年齡最小的,但是卻不是罪沒本事的。
畢竟易泠身邊的暗衛(wèi)都是分三六九等的,長字輩是易泠身邊的暗衛(wèi)中最高的輩分。
長安能以區(qū)區(qū)十二歲的年齡就穩(wěn)坐長字輩,這足以說明他有過人之處。
“姑娘怎么樣了,姑娘能聽見奴婢說話嗎?”采之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話有些沖了,沒道歉,只是轉(zhuǎn)身蹲在軟榻上,看著軟榻上因為寒毒入侵,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連眉睫上都凝了一層寒霜的姑娘。
她身上的寒毒是為了救魏崢才中的,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采之恨死了魏崢。
心里總想著如果沒有魏崢,他們家姑娘也許不會過的像如今這樣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可是如果沒有魏崢,那么他們家姑娘至少可以有一個健康的身子。
至少她不用受這每每初一十五的寒毒折磨。
“姑娘,你想想崢世子,他就在趕回來的路上。”采之喊不應易泠。
這是從前沒有過的情況。
“這一次格外的兇險,她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神智,基本上一切都是憑借潛意識。她喝不下去湯藥。”
顧源心里也不好受,他是一個大夫,可是這一生醫(yī)過的人卻寥寥無幾。
對于易泠,他從一開始的熱情高漲到如今的聽天由命,有時候他甚至在一遍遍的懷疑自己的醫(yī)術(shù)。
外面的人都說自己是神醫(yī),一根鳳鳴銀針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唯獨他對易泠身上的寒毒束手無策。
“姑娘……”采之握著易泠冰冷的手,看著易泠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不用聽,她就知道她嘴里叫的定然是崢世子。
易泠啊,她不知道從前的易泠是什么樣子的。
但是從她跟在易泠身邊之后,她看見的易泠就是這樣冰冷的人。
她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不管對誰,她都永遠是一副又冷又不耐煩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不太明白為什么易泠明明才不到來歲的小丫頭而已,整個人身上卻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滄桑感。
就好像她用短短數(shù)年光景經(jīng)歷了旁人幾輩子的事情,她將事態(tài)滄桑研究的比自己都透徹。
后來她漸漸明白了,易泠是易將軍的女兒,易將軍保家衛(wèi)國,可是后來卻落得那樣的境地。
分明易泠才不足十歲的孩子,可是她卻精力了整個家族由盛到衰的全過程。
這樣的落差,哪怕是個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夠接受的了。
更何況那時候的易泠才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所以易泠從一個天真爛漫會哭會笑愛玩鬧要吃糖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樣沒有一點兒人情味兒的旁人眼中沒有人情味兒的姑娘。
其實易泠不是沒有人情味兒,也并不是外人眼中看見的那樣清冷,只是她將自己畢生的溫柔都給了一個叫魏崢的男人。
或許對于崢世子來說,易泠只不過是這天下間愛慕他的眾多女子中的一個而已,最多,易泠在他心里會有那么一丁點兒的不同。
因為易泠是他父母麾下大將的遺孤,當年還救過他的命。
大概除此之外,易泠同旁人沒有什么不同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