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現(xiàn)在不想吃了?!币恢弊ブ@一點(diǎn)不放,他煩不煩。尋安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被他這第二次的問,早就要爆發(fā)了。
趙北擎轉(zhuǎn)動著桌上的水杯,食指上的一枚黑色的戒指在燈光下發(fā)著森森的光。
尋安清楚的看到,他把水杯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兩圈半,不是她觀察力驚人,而是確實,氣氛安靜的很詭異。
突然,他笑笑,也不看她?!按_實也是不想吃,目的沒達(dá)成,哪還有什么胃口去吃東西呢,是吧?”
這會兒,尋安才聽出他的異樣來,可是要問的話卻卡在嗓子里,那一句“什么意思?”已經(jīng)沒有問出口的必要了,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懷疑是我讓車撞你?”她問出口。
服務(wù)員端上了剛才點(diǎn)的菜,一份番茄炒蛋,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芝士年糕,還有一份冬瓜湯。兩個人端了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看著他們將菜一道道擺到自己面前,尋安不知道是盯著菜,還是在發(fā)呆。
等他們擺完下去了,趙北擎開口:“是你提議要來秦記的。”
不光是她提議要來秦記的,還是她主動在門口的時候就下車,沒有和他去路對面。
他沒有再說下去,尋安也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起面前的筷子,準(zhǔn)備去夾那份排骨,可發(fā)現(xiàn)是左手,夾了兩次,都滑落了,索性放下了筷子。
“如果是我,那我為何又要提醒你,這不是自毀棋局嗎?”她淡淡問道。
這不是解釋,只是給他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
“這也是我所好奇的,你又為何要叫我那一聲呢?”他說著,已經(jīng)起身,拿起了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
幾步走了出去,又回頭看了一眼,對她說:“你自己吃吧。”
這一句,和尋安的語氣一樣淡。尋安望著他高大挺拔的,離開的背影好半晌,冷笑一聲,早知道她就不喊那一聲了。
正好服務(wù)員從她身邊走過,叫住了她,那服務(wù)員一看只剩下一個女孩,剛才那個帥的跟影視明星一樣的男人不知道哪里去了,以為她是要打包。
卻聽到她說“幫我再來一碗面,拿個勺子過來。”
有些佩服這姑娘的食量了,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她現(xiàn)在心里格外的悶,這算是好心辦了壞事嗎?
提醒他卻換來這樣子的待遇,還把她一個人撂在這兒,不過心里堵歸堵,食欲也是絲毫沒有受影響。
手機(jī)卻有電話進(jìn)來“在干嘛?”
時硯發(fā)來的,他就是問一聲她到了沒。
“吃飯?!?p> “哪里,一個人嗎?”
尋安看了眼一桌子的飯菜,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秦記,要來嗎?”
時硯是少數(shù)幾個她接觸過,并且還想要再去接觸的人,沒有那么多目的,只是因為她很喜歡他的性格。他很坦蕩,也很灑脫,有一種落落大方的感覺。
這還是尋安在那個尷尬的早晨得到的認(rèn)識。
繼買玩偶,吃飯以及通過顧兮無數(shù)次的約她出去后,時硯的噓寒問暖從沒有間斷過,直到有一天,他打了一個沒有任何防備的狙擊戰(zhàn)。
在碧水灣等尋安,想要再次告白心意,可是卻看到和趙北擎一起出來的尋安。
時硯何等聰明的人,立即就知道了他們的關(guān)系,那個早晨,大概是他們都不想回憶的,因為太過震撼和尷尬。三個人都呆住了。
趙北擎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沉默,尋安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說,時硯更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后來,他一句“我來找…顧兮。”
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借口了,不至于讓事情變得更加尷尬,可一聲不響的趙北擎卻突然開口“顧兮不是早搬走了嗎?”
說完又疑惑的看看尋安,“時總看來對下屬還是不夠了解。”
這一句話,讓一向輕松自若的時硯愣在那里。
不過,這次經(jīng)歷卻讓尋安和時硯的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這還得歸功于時硯的一句話:“趙總好像有女朋友?!?p> 所以,她和趙北擎又是什么關(guān)系,尋安知道他的意思,但也沒有出口解釋。
“是嗎?但人和人的關(guān)系,又哪能是一兩句話說的清的?!?p> 時硯:“你這是在說自己沒有介入別人的感情嗎?”
尋安:“……我和他,只談利益,不談感情?!?p> 尋安記得時硯當(dāng)時的眼神,沒有蔑視,沒有譏諷,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原以為他就會離開,可是沒想到后來卻幫了她一個大忙,把小伍弄到了他的公司。
但和他關(guān)系變得更近一步,卻不是因為對他的感激,而是相處起來確實很舒服。
*****
尋安飯吃了一小半,時硯就來了,穿著棕色毛衣,黑色加絨外套,嫩的和大學(xué)生一樣,怪不得顧兮常說她家老板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大學(xué)學(xué)長,眼神溫柔。
和趙北擎平時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不同的是,時硯很隨性。
此刻坐在她面前也沒有任何的壓迫感,自己找了雙筷子就開吃,又看了一眼尋安拿勺子的左手。
“手沒有再治嗎?”他不會刻意的避諱問題,問的坦蕩。
“沒治了,還治什么?!?p> “今天怎么一個人吃飯,趙總呢?是不是你們吵架了?”
尋安放下手中的勺子,喝了一口水,這才慢悠悠開口:“我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
趙北擎那人,怎么會成為你的偶像?”
一個看起來沒什么感情的像機(jī)器一樣的人,況且蠻橫霸道,也會討人喜歡嗎?
可她不止一次的從時硯的嘴里聽說趙北擎是偶像這件事。
時硯被她一問,慢悠悠的喝了口水:“這不是很好理解嗎,他是云市商界的天才,做事滴水不漏。”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就是幾年前流傳的,專情。這個時硯沒有說。
“也可能是自己永遠(yuǎn)成不了那樣的人,所以才會仰慕吧?!彼珠_口。
“你挺好的?!弊鲆粋€坦蕩簡單的人就很好了,何必又要去復(fù)雜化呢?
或許把時硯和趙北擎放在人堆里,也會有不少人更加喜歡時硯,因為相處起來沒有那么累。
當(dāng)然,這是尋安之前得到的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