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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6,蛛織羅網(wǎng)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339 2022-02-02 23:30:08

  王莽目無表情的看完,便微皺了眉,“如此小事,怎在早朝提及?安西候與你有何關(guān)系?”

  跪于殿中的御史驚了一下,跪伏得更低了些,“稟陛下,臣與安西侯素?zé)o往來,是他的家人跪求于御史臺前,言及路過襄陽時被多次收取高額路稅及水稅,卻仍將其強留不放……小臣憫其病弱之身,難歸故里。故爾才……冒犯天顏,請陛下恕罪?!?p>  “與安西候無關(guān),哼哼,”王莽冷笑了兩聲,“我記得你是孔光學(xué)生,你今日之行為,當(dāng)真沒有私心不成?”

  “陛下,”那御史的聲音帶了些顫抖,以頭搶地道:“老師一族循規(guī)蹈矩,可這些年越漸式微,舉步維艱。安西侯念故人之誼,上門拜會,實在不應(yīng)為此遭遇留難。如此下去,孔家豈非更為艱難……陛下,臣有私心,萬死!”

  王莽還未說話,一貫寡言的太子王臨出列行禮道:“父皇,安西侯英烈之后,又是父皇親封的侯爺,身份無疑,戶籍齊全,為何還會在我朝之地有此遭遇,求告無門?無論是荊州還是益州,都是父皇治下,當(dāng)然應(yīng)遵父皇之令,朝廷之法,怎可讓地方官員如此隨意,置朝廷法度何在?”

  王莽捻起一縷胡須,摩梭了一會兒,心中想了許多,曾聽說劉歆與甄邯、安西候不沐,太子此言,應(yīng)與結(jié)黨無關(guān),便道:“太子退下,眾卿怎么看?”

  朝中都是人精,雖然說到此刻無一人提起文楊,提起司馬洪,可大家都明白此中關(guān)系。

  青州徐鄉(xiāng)侯反叛之亂,長安清洗劉氏之后,司馬洪帝寵日隆,漸漸成為繼甄邯之后的世族的領(lǐng)軍人物,與王家的關(guān)系,已不復(fù)當(dāng)日的魚水之融。

  于是,王邑向著殿中一人使了個眼色,此人接到主子示意,便出列跪道:“陛下,近來各州頻頻生亂,天災(zāi)是原因之一,有些地方官員的行事作風(fēng)是否也起了火上澆油的作用?法度歸于一統(tǒng),并不是只針對著普通百姓,所有官員亦應(yīng)如此!若地方官員在所轄之地可隨意作為,豈非大亂之因?”

  “司馬大人,你怎么看?”

  “陛下,現(xiàn)在所知情況過于簡單,只有安西候的一面之詞。也許他確實身有嫌疑,襄陽府才如此作為,臣以為當(dāng)派人前往查探,再做處置。”

  “眾卿認(rèn)為派誰去合適?”

  “陛下,小婿文楊此時正在襄陽,臣需避嫌,不便前往。”

  “廷尉接旨,速派人前往查探,按例處置?!?p>  退潮之后,司馬洪回到府中,沉思著早朝發(fā)生之事。多年的宦海生涯讓他敏銳異常,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一杯茶還沒有喝完,思緒便被人打斷。

  大女兒未經(jīng)通報已沖入書房之中,帶淚喊道,“父親……”

  他“啪”地放下茶盞,沉聲道,“靜兒,你的規(guī)矩呢?”

  司馬靜擦了一把眼淚,跪在了司馬洪面前,“拜見父親。”

  “發(fā)生了何事?”

  “父親,”司馬靜又哭了起來,將手中被揉成一團的絲帛遞給了父親,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憤怒,她雙手顫抖的厲害。

  司馬虹木無表情的看完布帛,停了會兒,才問道,“此物何處所得?”

  “父親,我管不了那些……我要殺了他!”

  “你多大人了,怎么還如此莽撞?先派人過去,確定真假,再做打算?!?p>  “父親,請允女兒親自前去?!?p>  司馬靜乃司馬洪庶長女,當(dāng)年,文楊幾次救了司馬洪,司馬洪見此人是個人才,明知司馬靜不愿,卻還是強硬地將女兒嫁給了這個奴籍出身的男子,故而,對這個大女兒總覺得有些虧欠,便點頭道:“我給你一隊暗衛(wèi),讓老金跟你過去,一路之上,你不要亂來,聽老金安排。”

  “謝父親!”司馬靜沒有拖泥帶水,得了父親的允許后,便帶人直奔襄陽宏泰村。

  司馬洪看著案幾之上的布帛好一會兒之后,才冷冷的道:“如果此事是真的,我倒是明白了,你為何如此急功近利,好好的去招惹一個不知底細的侯爺。我以為你一切作為是為了司馬家的榮辱,卻原來有這樣的小心思……看來有些人是養(yǎng)不熟的啊!不過,究竟是誰來通風(fēng)報信呢?目的是什么?難道是針對司馬家不成?遠心,去查一下,這是怎么到大小姐手里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諾!”并未見有人,卻有一個聲音應(yīng)答。

  仲英日日上門診治,紹淵的情況卻并沒有明顯好轉(zhuǎn)。精神便有些不濟,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

  “公子究竟如何了?”彥青偷偷問仲英。

  “少主情緒低落,憂思過甚,故而病況反復(fù),不見起色。不過還好,尚未見咯血之癥。你多多勸解,讓少主開懷些?!?p>  “如何用藥你多斟酌,只是那鎮(zhèn)痛的丸藥不可再讓公子服用,我也會細細開解公子的。我去請張將軍過來!”

  送走大夫,彥青果然請來了張霸,當(dāng)他端著藥再進臥室時,張霸已和紹淵談了好一會兒,看起來情緒還好。

  張霸身體底子好,重傷不過月余,已恢復(fù)如常。見彥青端著藥,他將紹淵扶著半躺靠在軟椅上。

  “我還好,張大哥不要擔(dān)心!”

  “你這段時間不要太勞神,我給你疏解一下?!睆埌噪p手貼在紹淵后心,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真氣,在紹淵體內(nèi)游走了一個周天,見紹淵臉色果然好了一些,才撤了雙手。

  “謝大哥,你重傷方愈,不必如此!”

  “文楊走了嗎?”張霸問道

  “他一接到將軍殘部在鄧州的消息便整軍出發(fā)了,幾乎帶走了所有親衛(wèi)?,F(xiàn)在應(yīng)該已在小李灣附近上岸了?!?p>  “羊牧這回配合得不錯,時間剛好!”紹淵扯出了個笑容,卻毫無笑意,陰冷得讓人陌生,“等他留在宏泰村的人發(fā)現(xiàn)了司馬靜,再給他報信,他怎么都來不及來處理此事,只要司馬家確定了他這個私下作為,又有廷尉的調(diào)查,司馬家必然會放棄文楊,到時候,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用他的血,來祭長壽島的無辜漁民!”

  “公子喝藥!”彥青擔(dān)心的看著,卻不知如何勸慰,想了半天,才道:“公子,蘇順傳回消息,小水藻和夫人很投緣,她現(xiàn)在已很少哭泣了,夫人叮囑你要保重身體!”

  “豹克羅這些天有什么動靜?”

  “忙著征稅!”

  “果然如此!可是十稅一?”

  “是,他們奪回空城,卻又要向皇帝要功勞,戰(zhàn)報寫得花團錦簇,所以便只能重稅來補了!”

  “怪不得這幾天街上鬧烘烘的?!睆埌粤巳?,自己坐擁襄陽時,曾出過告萬民書,免去了一些稅種,改十五稅一為三十稅一,朝廷奪回后,如此重稅,百姓自然不愿。

  “有幾個大戶聯(lián)合起來請命,希望稅收如往年一般,豹克羅直接拿出他們?nèi)ツ昀U稅的記錄,要治他們通敵資敵之罪?!?p>  “告訴小米,抓住良機,民心可用!”

  

橫溝月

猜一下,太子為什么在朝堂之上相助紹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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