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喊著遠處正在和安余膩歪的陸之卿:“陸大爺,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一邊去兒去?!?p> “媽,你幫我?!?p> “我去。”陸之卿一個大老板開車載著陸朝去找人。
等陸朝到的時候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雙腿蜷著靠在一角。她身上之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旁邊還有一個行李箱。
陸朝將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盡量讓她暖和一些。他的小姑娘看起來那么堅強其實脆弱的不得了,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他都懂。
何暮在他的懷里哭了好久才緩過來。
陸朝給她擦干凈眼淚鼻涕,一點都不嫌棄,倒是何暮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陸朝心思著小姑娘真的是太可愛了。
“回家?!?p> 何暮以為陸朝要帶她回她的家,跟著他上車了,只是沒想到是陸朝的家,她退了半步,有些不好意思,“我去你們家不太好吧?!?p> 這怎么有一種丑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呢。
陸之卿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先進門。
剛才何暮沒有仔細看,這下更窘迫了:“剛才是你爸爸啊?”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沒事,他知道你?!?p> “什么意思?”
陸朝看了一下手表,快到時間了:“走吧,走吧,他們很歡迎你的,來,暮暮。”他又開始誘她。何暮瑟縮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他。
他牽著她的手帶著魔力,他安慰她:“別害怕,有我呢?!笔悄菢訙厝岬?,無畏的。是啊,這個人就是她的hero啊,有他在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安余把剛煮好的餃子端在桌子上陸之卿從后面抱著她寸步不離。陸朝感覺自己簡直沒法看,雖然說小時候就看到他爹各種粘人,但是到老了還這樣,真是過分。
陸之卿看見陸朝后面何暮進來時不甘心地將人放開。畢竟還是要維持一下形象,安余笑著喊他們:“愣著干什么,小崽還不把你女朋友帶過來?”
“小崽?”何暮輕聲念叨,這么可愛的名字嗎?
陸朝看到何暮笑了竟然也沒覺得什么丟人的,反正她日后也會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沒有什么區(qū)別。他拉著何暮坐在餐桌前,何暮有些拘謹,她真的很少和別人打交道,這一次還是陸朝的父母,想想都感覺不可思議。
“叔叔阿姨你們好?!彼蝗徊恢涝撜f什么了。
安余滿意地看著她,道:“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不要拘謹,我們一家很隨和的。”她拿起筷子:“吃飯吃飯,年夜飯一家人一起吃才好?!?p> ‘一家人’何暮被這個詞打動了,真好,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卻因為她和陸朝的關(guān)系把她當成一家人。她和家人十幾年卻依舊沒有被他們接納。
安余很健談,可能和她以前的工作有關(guān)系。陸朝也時不時的搭上兩句,他和安余的性格很像,反倒是陸之卿這個人很沉默。安余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陸之卿的大腿,陸之卿看了她一眼,很寵溺的笑。
何暮會察言觀色,不由感慨他們真幸福。她是聽過陸之卿的故事的,那年C城傳得沸沸揚揚關(guān)于陸之卿娶安余的故事。無非就是灰姑娘嫁入豪門,大家都以為是不幸福的,因為豪門的生活不是一般人可接受的,可是現(xiàn)在看了,是陸之卿更愛安余。
傳言都是假的。
你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不能妄自評論。
吃完年夜飯安余和陸之卿回了房間,至于做什么陸朝都鄙視他老爸。
誰知陸之卿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吃不到葡萄就說是酸的?!彼麛堉灿嘈覟臉返湣?p> 何暮臉紅了一大片,這家人真不像外人所說的那樣高攀不起。
陸朝拉著她站在陽臺上看煙花,一只手按在她的頭上,彎著腰視線盡量和她持平:“暮暮,你不用擔心,媽咪很喜歡你。她有時候很暴力但大多時候是對外人,她被爹吃的死死的,至于我爹,我和他不對盤,總的來說他覺得是我打攪了他和媽咪的二人世界,所以你來我們家他絕對第一個支持的?!?p> 煙花的聲音很大,可是陸朝的聲音此刻卻是在她的心理也炸開了花,燦爛的,光彩奪目的,讓她那點自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抱著陸朝窩在他的胸口,這個除夕夜比她什么時候都開心。
“新年快樂,陸朝。”我的陸朝。
“新年快樂,我的小姑娘?!?p> 這是真情話。
陸朝拍著她的背,聞著她發(fā)間的香氣。
小姑娘因為她的動作,輕哼了一聲,可能剛才的寒冷蓋住了傷痛那時候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竟然是疼得不得了。
“怎么了?”陸朝覺得這樣子好像是碰到了何暮的傷口一樣。
“沒事。”奈何她說話陸朝也不會聽,拉著何暮上樓。讓何暮坐在床上,他蹲在她面前,哄著:“乖啊,我看看需不需要抹藥?!?p> 何暮很不想讓陸朝看到,因為實在是太丑陋了。
可是堅強啊,總在心愛的人面前不堪一擊。
陸朝輕輕掀起小姑娘的毛衣,那一道道疤痕刺激著他的眼,還有最新的印子,是剛被打過的。他撇開眼,眨了眨自己發(fā)酸的眼睛,說:“你乖乖等我,我去拿藥箱?!?p> 陸朝下樓拿了藥箱,給何暮涂藥。
他的心早已痛得不成樣子,他們怎么敢?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心愛的姑娘,每一道痕跡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又經(jīng)過了多久了?
“陸朝,你不會哭了吧?”何暮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沉默地給她抹藥,手卻是發(fā)抖的。
他從背后伸去右手捂著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見。
他確實哭了。
安余說他出生那會兒都沒有哭過,小時候別的小朋友說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他也沒有哭過。此時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這些痕跡留下的時候他的小姑娘有沒有哭?一定是哭了,可是他卻不能替她哭。
“暮暮,你趴著我給你講故事,你乖乖的睡,睡著就不疼了?!彼麥厝岬恼f話,在除夕夜里格外的好聽,就在她的耳邊。
是令人沉醉的港灣伴著她入睡,她多年的漂泊找到了歸宿,那里有個叫做陸朝的男孩,自信的,陽光的,像是初升的朝陽,帶著光亮。
幸好她遇見了陸朝,這究竟是積攢了多久才換來的好運氣。
陸朝哄著她睡著,自己下樓去了客房,只不是他再也沒有睡的心思。觸目驚心的傷痕,何暮的堅強都是他落淚的導火線,那年見到她的第一次應該也是如同昨夜一樣被趕出來吧。
何家還真是罪孽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