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這邊距離他們住的地方還有段距離,她一邊牽著姜諾的手溜溜噠噠的往回走,一邊傳信息給姜鈺。
她不敢跑。
如果對方察覺行蹤被她發(fā)現(xiàn)了的話一定會速戰(zhàn)速決,她帶著姜諾根本沒有勝算。
而且她不確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在附近,與其冒險突圍,不如拖延時間。
給姜鈺的短信發(fā)送成功之后,姜亦眠又打了林淺的電話,不過這次她沒敢放在耳邊聽,因為她注意到那兩個人已經往她這邊走了,所以她把手機拿在手上,擺著臂和姜諾并排踩著影子往酒店的方向走。
電話接通的那個瞬間,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
姜亦眠的手猛地握緊,眼神都透著一絲緊張。
她假裝用手機戳了戳鬢角的頭發(fā),聲音四平八穩(wěn)的響起,“小姜姜你太引人注目了,你看那邊那兩個怪蜀黍一直盯著你呢?!?p> “哪有???”姜諾不明所以,還認真的看向四周找了找。
“好好找,小姑姑這是在鍛煉你的觀察能力。”
姜亦眠像平時一樣一板正經的胡說八道,只是這次她說出的話天上一腳、地上一腳,沒頭沒尾,讓人不明白她真正想說的是什么。
“小姑姑再考考你,咱們現(xiàn)在是在哪啊,你說距離住的地方還有多遠?”
“嗯……”
姜諾遲疑了一下,剛想停下腳步辨別一下方向,卻被姜亦眠輕推著后背繼續(xù)往前走。
他疑惑,轉過頭仰臉看她,“小姑姑?”
“小姜姜,待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要哭也不要叫,一切聽小姑姑的話,知道嗎?”她蹲下身子裝作幫他整理衣服,“看到旁邊那個堆滿海洋球的游樂場沒有,一會兒你就去那里玩,把外面的小襯衫脫掉,頭發(fā)也弄亂,藏在其他小朋友中間將自己埋在海綿球下面,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拿著小姑姑的電話等爸爸媽媽來找你?!?p> “那小姑姑呢?”
“我當然是負責當鬼來抓你啦,所以你要藏好不被我發(fā)現(xiàn)哦?!?p> 一邊幫姜諾把襯衫扣子解開,姜亦眠一邊把手機揣進了他褲子口袋里,順便摘下了他的電話手表放進了自己兜里。
她記得,這手表有定位功能。
她和小姜姜剛剛的對話大哥和大嫂一定聽到了,他們這會兒一定正往這邊趕過來,所以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確保小姜姜的安全,免得那些人狗急跳墻。
牽著姜諾的手繼續(xù)往前走,那些人一直防著他們回酒店,卻沒想到姜亦眠壓根沒打算回去。
所以在看到她領著姜諾直奔游樂場去的時候他們也沒多想,直到見姜諾鉆進滑梯之后徹底沒了身影,他們才明白過來被這姑侄倆給耍了。
游樂場里到處都是孩子,雖說在一堆金發(fā)碧眼的洋娃娃中東方寶寶很顯眼兒,可架不住這里是旅游勝地,亞洲游客一抓一大把,孩子就更不用提了,光是聽著那“嘰嘰喳喳”的笑聲就夠令人頭疼的了。
更何況,那里到處都是海洋球和各種海綿塊。
別說孩子多他們不好找,就是一個孩子沒有,姜諾把自己埋在海洋球下面他們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保安在門口攔著,大人一律不許進去。
他們要是這時候就暴露身份闖進去,緊跟著警察就會過來,結果就是沒等他們找到姜諾就會先被警察包圍。
因此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抓住姜亦眠!
她是姜鈺的妹妹,綁了她也沒差別。
然而——
就在他們剛剛搜尋姜諾身影的時候,姜亦眠居然故技重施,溜進了旁邊的酒吧。
他們跟進酒吧去找人,有兩個人進去之后直奔后門。
他們以為姜亦眠一定會從后門溜走,可事實卻是,姜姑娘點了一杯酒坐在吧臺那喝。她脫掉了外面寬松的T恤,露出里面黑色的抹胸,下身是一條牛仔短褲,完美的融入了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
她拆了頭上挽的整齊的丸子頭,發(fā)絲散落下來,卷卷曲曲的,海藻一樣。
酒吧昏暗的燈光自她頭頂打下,頭發(fā)都變成了五顏六色的。
她和每一個來這里尋求刺激的年輕女孩一樣,自信、奪目,但一言一行都不符合一個正在被追捕的人。
姜亦眠仔細想過,那些人一定是沖著她大哥姜鈺去的,如果是奔她來的,那之前有太多的機會下手,沒必要等到現(xiàn)在。
要是她猜的沒錯,那就意味著她本不是他們的首選,他們對她的了解也僅限這兩天的跟蹤,所以她不認為他們對她的長相有多深刻的印象。
再加上是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想找一個人就更難了。
而且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她應該躲起來,而非坐在高腳凳上招搖過市。
果然。
那兩個人一進來就直奔舞池。
他們以為她會混在跳舞的人群中。
晃了晃玻璃杯里的雞尾酒,冰塊撞擊發(fā)出的清脆聲響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
吧臺里調酒的小哥哥也是亞洲人,長的很帥氣,一頭黑色偏長的短發(fā)在燈光下黑的發(fā)亮,細長的鳳眼,精美中透出一絲冷冽。
看著他的眉眼,姜亦眠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玩的開心。”他把新調好的一杯酒緩緩推向姜亦眠。
正巧有兩個人往這邊走,姜亦眠便順勢接過了酒杯,淡淡的水果香在鼻間飄散開,一股若有似無的櫻桃味吸引了姜亦眠的注意。
里面加了櫻桃汁?
端起酒杯湊至唇間,姜亦眠的余光一直在關注那兩個人。
一直沒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似乎讓他們很焦躁。
她想,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堅持到他們深信自己已經趁機溜出了酒吧或是壓根就沒進來過,她就安全了。
眼瞧著他們步伐匆忙的往酒吧門外走,勝利近在眼前,姜亦眠卻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她抽出手術刀劃破了手指,突來的疼痛讓她有些微清醒,可緊接著就有一個手帕從后面蒙住了她的口鼻,一個明顯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姜亦眠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只看到調酒的小哥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抽走了她手里的手術刀,“乖孩子,不能玩這種危險的管制刀具哦?!?p> 姜亦眠:乖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