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嫁
寧清婉做了個噩夢，驚醒之后，看著屋里的環(huán)境，幽幽嘆了一口氣。
明天她就要成親了，真的就要跟那個傻子一塊兒過日子嗎？雖然他現(xiàn)在是傻了，相處起來并不難，最多是累一點，但他以前的身份是個迷，說不定會牽連了她。
現(xiàn)在逃跑嗎？可她能跑到哪里去？
不跑，真的跟一個傻子成親？
寧清婉反復掙扎，對即將到來的親事充滿恐懼。前一世她也未曾成親，心底里不曾喜歡過傻子，這樣的親事，她能接受嗎？
寧清婉不斷地質(zhì)問自己，要不是蘇氏和寧小鈺，她肯定是不會接受的?？涩F(xiàn)在，寧清婉有更好的選擇嗎？
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手掌，寧清婉嘆了一口氣。這幾天她一直在尋找機會展現(xiàn)醫(yī)術，好讓村里人知道她是有點能耐的，然后才能開始治病醫(yī)人，掙錢養(yǎng)家。
可惜，沒有機會。村子里但凡有個人病了，第一時間就去請那個姓李的大夫。哪怕寧清婉上門詢問，他們只以為寧清婉是關心病人。
直到天亮，寧清婉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實在沒心思想這個問題。
蘇氏醒來的時候，寧清婉睡得正香甜，她苦笑了一聲。今天就要出嫁了，而且要嫁的男子是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她閨女怎么能睡得這么香甜呢？
“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碧K氏低聲嘆了一口氣，率先準備今日的親事。
寧家老婆子事先就跟村子里許多鄉(xiāng)親說過這事，今天要過來慶賀的人挺多的，怎么也得給這些人準備一頓飯菜。
寧老婆子之前跟蘇氏囑咐過，菜地里的菜隨便采摘，但肉就的蘇氏自己想辦法。蘇氏哪里還有錢，不得已跟幾個交好的婦人借了一些，這才算是準備妥當。
因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寧家眾人醒得比較早。寧昌盛將一條紅色的綢帶披在院子的大門上，向路過的鄉(xiāng)親表示寧家今日有喜事。
本來寧老婆子并不想大張旗鼓，但是寧昌盛和寧秀娥都認為，喜事的場面要盡量辦大一些。這樣一來，以后傻子就是清醒了，想要反駁這一樁親事也得考慮這悠悠眾口。
寧老婆子這才忍痛答應，讓蘇氏隨便用家里的油鹽米菜，不過蘇氏收的份子錢則全部要交給寧老婆子。
這一天大清早，寧老婆子和李氏就給傻子換新衣服。寧富有在院子里準備著桌子椅子，等著一會兒接待客人。
至于寧秀娥，因為她還沒出嫁，所以只能先躲在一邊，避免見了外男。成親的又不是她，她才懶得忙前忙后的。
寧清婉被蘇氏給叫醒，然后在蘇氏的嘮叨下，茫然地洗漱打扮。
“娘，我要成親了？”寧清婉怔怔地問了一句。
“你這丫頭，都要出嫁了，還在問這話?！碧K氏無奈地拍了拍寧清婉的額頭。
寧清婉經(jīng)過一番打扮之后，仔細端詳，還是挺漂亮的。其實她長的并不差，只是太胖了，人們都懶得仔細看她的眉目，又怎么知道她五官精致，眉目清秀呢？
蘇氏捧著寧清婉肥碩的腦袋，笑道：“我的好閨女。轉(zhuǎn)眼間你就這么大了，娘還真舍不得你。”
寧清婉翻了個白眼，“這是傻子入贅咱們家吧？我又不離開，你舍不得什么??？”
蘇氏聞言，窒了一下，點頭道：“哎，你娘我出嫁那會兒，你外婆哭得死去活來的。我剛剛?cè)滩蛔【拖搿?p> 寧清婉無奈地笑了笑，這一樁親事實在太簡陋了，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穿上蘇氏改好的嫁衣，寧清婉才走動了幾步，嘩啦一聲，肋間的絲線便崩裂了。
蘇氏連忙道：“捂著點，捂著點，來不及縫補了?！?p> 寧清婉只好用手臂遮掩著，幸好衣袖寬大，這點裂口不容易讓人瞧見。寧小鈺抽了抽嘴角，低聲道：“娘，你不知道姐的尺寸嗎？”
“紅色的布頭不太夠。”蘇氏吶吶解釋道。寧老婆子可著傻子那邊，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寧清婉這邊她絕不可能再多幫襯一下的。
外頭已經(jīng)有客人來了，一些看熱鬧的鄉(xiāng)親，閑著沒事干就先過來，有些人還幫著擺放桌子椅子。
蘇氏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低聲道：“今天是你的喜事，娘得去外頭招呼著客人，你自己在這里待著，等會拜堂了，娘再來帶你?！?p> 寧清婉應了一聲，看著蘇氏離去，寧小鈺也跟著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寧清婉一個。
正在這時，院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騷亂。
“不要，不要，我不要娶那個胖妞、丑女。我要娶姐姐，姐姐?！鄙底拥穆曇繇憦卣麄€院子。
寧清婉心里頭郁悶不已，不過他是一個傻子，怪他又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如何掙錢，到時候跟傻子和離了，再找一個真正疼愛自己的男人。
打定了主意，寧清婉端坐在房間里，任由傻子在院子里大鬧，她也懶得理會。
“阿懿，你乖，聽話?！睂幚掀抛幼焐线@么勸著，心里頭別提有多高興。
要是阿懿一輩子傻也就算了，頂多讓寧秀娥防著點，別讓他占了便宜?？扇羰前④不謴颓逍?，以他這份感情，肯定不會虧待了寧秀娥。寧老婆子想來想去，左右都不吃虧，心底里更是樂了。
傻子鬧了一陣子，最后被寧昌盛勸服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傻子乖乖地穿好衣服，然后到西廂房來請新娘子。
寧清婉用一條紅方巾搭在頭上，勉強遮了半個臉，由蘇式扶著走出門。兩人按照這里的習俗，拜了天地，便進了新房。
所謂的新房，其實是寧青山以前存放藥材的藥房。自從寧青山死了之后，這里一直當雜物房，這兩天才收拾出來的，暫借給傻子居住。
本來就是寧青山搭建的屋子，寧老婆子也不心疼。當然，日后要是她覺得傻子恢復不了了，隨時能把屋子要回來。
寧清婉坐在新房里，聽到外面有很多人在勸說傻子喝酒。傻子似乎很喜歡喝，一碗接著一碗，酒量大得驚人。
“姐夫真能喝，娘還以為能省下一些酒，退回去換銀子呢。”寧小鈺也在新房里陪著寧清婉。
蘇氏要照顧客人，又擔心寧清婉一個人在新房里沒人照應，便把寧小鈺派遣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