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里,爬出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滿身塵垢,形容狼狽。
蒼老者邊撣掉身上的灰,邊環(huán)顧被毀卻的樓頂。
這一看,“唰”地一下,老頭子臉色就變了,須發(fā)皆張。
“什么人膽敢襲擊明月樓?”
蒼老者怒吼。
這人正是明月樓的老板,白雙羊。
此時的白雙羊十分震怒。
驀然,他的瞳孔一縮,發(fā)現(xiàn)了罪魁禍首,視線落在了大街對面的醉花樓。
然后。
白雙羊背后光華怒放,銀白光芒凝聚成兩只天使翅膀,無比華麗。
緊接著……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牽引白雙羊,他的身體橫掠而出,眨眼間就跨越了數(shù)十米遠,穿過醉花樓三樓墻壁上的大窟窿,落在了寬闊的房間里。
這一刻。
逆襲書生與夏紅雪依然在對峙,劍拔弩張。
舞臺上,夜琉璃端莊站立,一言不發(fā),沒有勸阻任何人的意思。
龍?zhí)熵酚迫蛔?,雙手交握在身前,興致盎然地在看戲。
白雙羊收起雙翼,看了看現(xiàn)場,視線猛然間落在夏紅雪身上,表情不禁變了變。
“明月樓主人白雙羊在此,敢問一聲,是誰打壞了我的明月樓?”白雙羊心緒閃爍,怒容微微收斂,嗓音聽不出喜怒的問道。
夏紅雪刮了老頭子一眼,淡漠回道:“我賠。”
說罷,從他的掌中蓮花取出三百塊靈石丟給了白雙羊。
白雙羊松了口氣,臉上堆笑,嘴上說道:“原來是夏公子,看我這老眼昏花的,一點小事而已,哪敢真的讓您賠償啊?!?p> 嘴上這樣說,卻順手接過了靈石。
“這些靈石權(quán)當是夏公子賞賜我的,老夫多謝夏公子厚愛?!卑纂p羊點頭哈腰。
夏紅雪恍若未聞,深深看了眼齊鳶,沉聲道:“你的蠱,的確很神奇,不但能讓你隱形消失,還能讓你的身體虛化,擁有‘穿透’的神通,對吧?”
“怎么,你想套我的話?”齊鳶冷笑,不透一絲口風。
夏紅雪面露一抹譏笑,忽然岔開話題,說道:“鄉(xiāng)巴佬,關(guān)于我們的蠱,有一條無法忽視的鐵律,你可知道?”
齊鳶眉頭微蹙了下。
見狀,夏紅雪譏笑更甚:“萬物相生相克,無論你擁有什么蠱,總有一只蠱是克制你的。這意味著,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無敵的蠱,任何蠱都有天敵?!?p> 齊鳶冷哼道:“那又怎樣?只要你不知道我的蠱是什么,你就休想克制我的那只蠱?!?p> “隱形,穿透?!毕募t雪嘴角咧開,“擁有這樣能力的蠱,應該都是屬于‘遁’類的蠱,逃避型蠱,想要克制你,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難?!?p> 齊鳶呼吸一窒。
夏紅雪忽然轉(zhuǎn)向了龍?zhí)熵?,“這位兄臺,你早就看出這個鄉(xiāng)巴佬身懷奇蠱,想必你身上也有一只奇蠱,恰好能夠壓制他的蠱。只要你幫我擒下他,我就給你一千塊靈石?!?p> 齊鳶立刻朝龍?zhí)熵吠麃恚~頭上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龍?zhí)熵仿砸怀烈?,嗓音醇厚而平靜的說道:“我的出場費,很高的?!?p> 夏紅雪瞇了瞇眼,“你想要多少?”
龍?zhí)熵仿冻鲆唤z認真的表情:“我要的不多,夏家一半的家產(chǎn)?!?p> “你!”夏紅雪氣急敗壞,狠狠刮了龍?zhí)熵芬谎?,憤憤然甩袖離去。
齊鳶沖龍?zhí)熵饭肮笆?,又施施然沖夜琉璃拜了拜,接著轉(zhuǎn)身迅速下樓去了。
龍?zhí)熵菲鹕?,看著夜琉璃笑道:“夜花魁的舞姿,著實驚艷。”
夜琉璃躬身一禮:“公子可愿意留下,與奴家對飲幾杯?”
龍?zhí)熵窊u了下頭,“不了,姑娘跳了這段舞,消耗甚大,身心俱疲,還請安心休養(yǎng),日后有機會,我再來叨擾。”
夜琉璃嬌軀微顫,沉默了數(shù)秒,嘆道:“公子真是貼心人?!?p> 龍?zhí)熵饭笆侄鴦e。
白雙羊卻笑瞇瞇跟在他的身后,豎起大拇指,笑道:“這位小哥好定力,竟然拒絕了夜琉璃的邀請,你可知道,夜琉璃從來沒有與任何男人對飲過?”
龍?zhí)熵沸表项^,“你怎么知道她從來沒有與任何男人對飲過?”
白雙羊詫異了下,嘿然笑道:“莫非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百曉生’,這天下間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p> 龍?zhí)熵粪椭员牵澳悄阏f說我是誰?!?p> 白雙羊頓時尷尬,“這個我哪知道,但我敢肯定,你一定不是云天城本地人,云天城內(nèi)的人、的事,我都知道?!?p> 微微停頓了下,“比如,我敢跟你打賭,樓下很快就會傳來慘叫聲。”
話音才落。
“啊,啊啊……”
樓下,真的響起慘叫。
龍?zhí)熵访忌乙惶簦痪o不慢走下樓。
一出醉花樓大門,就看見夏紅雪拿著鞭子,在抽打一個人,打得對方衣衫綻裂,血痕道道。
龍?zhí)熵房聪虬纂p羊。
老頭子嘿嘿一笑:“這個夏紅雪性情暴戾,每次心情不爽,都會折磨他的奴仆,被他打死的奴才,兩只手數(shù)不過來?!?p> 龍?zhí)熵坊形?,“那個齊鳶呢?”
白雙羊嘖嘖嘆道:“齊鳶,這人我第一次見,沒想到他竟能讓夏紅雪吃癟,著實深藏不露,今天應該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顯露武力?!?p> 龍?zhí)熵诽嵝岩痪洌骸疤稍诘厣夏莻€魁梧壯漢,是齊鳶殺死的?!?p> “是他干的?!”白雙羊錯愕,“不得了!我還以為那人是夏紅雪折磨死的。這樣說的話,齊鳶這人……極有可能與‘葫蘆村’有過交集。”
龍?zhí)熵酚牣惖溃骸昂我砸姷???p> 白雙羊壓低聲音:“半月前,葫蘆村慘遭屠滅,一個村子百余口人全部被殺,有人檢查過那些遇害者的傷口,他們都是死在同一把刀鋒下。”
白雙羊做了一個手勢,“刀鋒造成的傷口很獨特,應該是袖里刀,刀背上帶著倒刺,扎進身體里拔出來時,會扯出一塊血肉下來,造成極大的痛苦和失血量。與那個魁梧壯漢身上的傷口,很相似?!?p> “有意思?!饼?zhí)熵纷旖菭科穑翱磥砟愕拿髟聵鞘琴I賣消息的地方,我想買個消息?!?p> 白雙羊抖索精神,“請說。”
龍?zhí)熵罚骸皫臀伊粢恺R鳶的去向。”
白雙羊拍了拍胸脯,“沒問題,我的‘信蠱’消息靈通。”
說話間,夏紅雪已然揚長而去,留下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奴仆。
龍?zhí)熵纷哌^去,扶起那個奴仆。
對方疼得死去活來,齜牙咧嘴,眼淚嘩嘩直流。
龍?zhí)熵坊仡^問白雙羊,“你身上有藥嗎?”
白雙羊指了指街對面:“帶他到我的明月樓,有上好的跌打酒?!?p> 龍?zhí)熵窋v扶那個奴仆,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奴仆回道:“小人夏二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