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銀紗灑落,那畫軸靜立半空,畫是松下迎客圖,松下一老者抬頭望天,一手在前做邀請狀,一手在后作引導狀,似乎是在歡迎從天上而來的客人。
畫軸鋪開,那松下老人緩步而出,踏空而立!原來是個佝僂老叟,胡須亮白,長可及地,靜定片刻,然后化為一道白芒朝著夜歸客棧方向劃去。
“劍鬼!王詩畫!”
霜晨月感受到熟悉的劍意,瞬間便是認出了這老叟的身份。
“可是,王詩畫不是后起之輩嗎,怎么這把年紀了?”霜晨月錯愕,原本以為如此詩意的名字,定是個俊俏美男,沒想到竟是個老頭,大大的出乎意料。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霜晨月沉思,“隱身畫中,踏空而行,這種手段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難道這就是他的劍籠?”
他猶豫著要不要折回去看個究竟,那兩條龍,還有這王詩畫,怎么都聚在此地?難道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再聯(lián)想到那小蘿莉盧雯,他心頭疑云大起,暗自開始盤算。
“錚!”
劍氣縱橫,聲震山林,本已平息的戰(zhàn)斗,因這王詩畫的出現(xiàn),此時再次開打!
霜晨月踟躕片刻,決定離去,不去湊這個熱鬧,不知怎地,他見了那佝僂老頭心頭竟然莫名驚顫,這種久違的害怕之情讓他下意識遠離。
他疾步而去,悄悄的跟上了那群黑衣人。
夜歸客棧前,三個身影杵在地上,王詩畫捋著胡須,笑呵呵的開口道:“驚雷劍術(shù),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老不死的,依你看,之前那一劍是誰勝了?”白衣男子出言問道,語氣隨意,竟然叫當代劍鬼為老不死的,實為膽大。
王詩畫兩坨臉蛋之上像是猴屁股,紅若蟠桃,看來也是酒中豪杰,他擺了擺手道:“平分秋色,各有秋千?!?p> “哼!你這屁放的倒還挺響亮!”白衣男子不屑。
“哈哈哈…”王詩畫哈哈一笑,混不在意,繼續(xù)道,“驚雷劍術(shù)當然得配驚雷劍,剛才那一劍,如果這韓小子手里握的是那柄劍,劍意斬落,不單單是你的劍籠,你的半邊身子都會被斬去!”
那白衣男子聽此,面色如常,冷哼一聲反問道:“依你這么說,要是我手持流盞,也能破其劍勢?”
“非也非也!”王詩畫直搖頭,“流盞與回天雖是當今最強之劍,但并不是說何人佩戴,何人便是最強劍客!你手握流盞,頂多能發(fā)揮出其七成劍威!”
當代劍神笑了起來,很是玩味:“要是我手持裂雀呢?”
“裂雀?”王詩畫眉頭先是一凝,隨后雙眼不由瞪大,震驚道,“難道你真的將那柄劍挖了出來?”
劍神含笑不語。
見此,王詩畫已經(jīng)有了答案,臉上羨慕之色一閃即逝,他嘆了口氣,伸手在空中一招,畫軸飛來,他腳尖輕挑,一躍而上,盤坐下來才是開口:“今日能夠領(lǐng)教兩位的絕世劍招,算是不虛此行了!他日有緣再會!”
話畢,那卷軸便載著他一閃而逝,融進了蒼茫皎潔的夜色之中。
“這老鬼還是如此神出鬼沒!”劍神白鶴看了一眼伏地而睡的醉漢,眸子中殺意一閃而逝,他也學著那王詩畫那動作,在空中一招手,一只白鶴從天而落,白鶴乘白鶴,振翅而去。
銀月高掛,一鶴橫空。
天微微亮。
小蘿莉盧雯此時還在呼呼大睡。
看著眼前這一幕,霜晨月捂著嘴想要發(fā)笑,這小姑娘被五花大綁到一根柱子上面,此時她仰著頭,朱唇微張,兩只鼻孔直直瞪著霜晨月,如此環(huán)境還能睡得這么香,霜晨月?lián)炱鸬厣弦桓u毛一臉壞笑的湊了過去。
“阿嚏!”
霜晨月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暗罵一聲,這死豬竟然又睡著了,于是他轉(zhuǎn)到身后拿著雞毛在她鼻尖輕蹭。
“阿嚏!阿嚏!阿嚏!”片刻,她一連打了三個噴嚏,這下可把霜晨月逗笑了,“哈哈哈……”
盧雯瞇愣著眼,被折騰醒了,側(cè)頭看了一眼霜晨月,先是一愣,隨后一聲大叫,幸好霜晨月手速夠快,及時將她嘴巴捂住。
“別叫!外面有人!”霜晨月低聲道。
盧雯斜眼瞪著他,顯然很是生氣。
“行行行,別瞪了,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馬上給你松綁!”霜晨月正想解開繩子,忽聞窗外有腳步,縱身一躍,便是跳上房梁。
“吱!”門被推開,進來一矮瓜漢子,他掃視了一眼,見沒什么異常,關(guān)門而去。
霜晨月見此,便跳落下來,試圖解開繩子,也不知是哪個龜孫綁的嗎,竟然是死結(jié),費了一番功夫終于是解開了!
盧雯梨花帶雨,俏臉之上,滿是委屈,她揉著被勒的通紅的手腕,清如潭水雙眼似乎就要掉下淚珠來。
“這幫人怎么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霜晨月見了盧雯身上的勒痕,尤憐,“是誰給你綁的?一會把他綁在這!”
“是那個死冬瓜!矮冬瓜!”她嘟嘴。
“這個好辦,我一會把他抓來!”霜晨月滿口應下,轉(zhuǎn)又問道,“這些人抓你一個小姑娘干什么?你說你真名叫盧雯,那你和盧火有什么關(guān)系?”
盧雯揉著僵硬的雙腿,兩條馬尾一甩道:“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還一肚子氣呢!”
“那盧火呢,是你什么人?”
“哼!你咋這么多問題呢!以后再告訴你!”她哼了一聲,便轉(zhuǎn)過頭去。
霜晨月摸了摸鼻尖,這小姑奶奶還挺難伺候,有機會看我怎么修理你!
“好了,走吧,我?guī)汶x開?!?p> 盧雯舉起雙手,嘴里蹦出幾個字:“背我!我腿麻了!”
霜晨月當場石化,心想我干嘛趟這渾水,這不是自找苦吃嘛!轉(zhuǎn)念一想,咦,這倒不是一件苦差,便勉為其難接受了。
霜晨月體型高大,肩寬腰細,背著她就像大象馱綿羊,行動絲毫不受影響。
剛打開門,一張冬瓜臉便是出現(xiàn)在了眼前,巧巧媽媽生巧巧,真是巧了,正想找這死胖子呢,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霜晨月眸子一縮,二話不說,一把將之拎進屋子,一肘擊中在他脖頸處,將之擊暈!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這矮冬大漢只是悶哼了一聲便是失去了意識!
一番捆綁,霜晨月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