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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前口里說著話,手和腳,可絲毫沒有停。
孫合彬聽不饒自己,又疼痛的再也難禁,更是扯開嗓子,沒命的大喊大叫起來,又咬牙切齒的大罵。
商前打得更加兇狠了。
但他的大喊大叫聲,沒有多大用處。
因為,此刻,薛府宅門大開,燈籠照如白晝,亂哄哄的人來人往,哭聲搖山震岳。
鴨蛋臉丫鬟道:“你要打死他嗎?”
商前道:“對一個不但要殺你,而且還要把你碎尸萬段的人,你說,我不能打死他嗎?”
鴨蛋臉丫鬟道:“嗯……嗯……能!”
有丫鬟、婆子,忙要去叫人來。
鴨蛋臉丫鬟忙喝住道:“站?。]見識,不曉事的糊涂渾嗆東西!
“現(xiàn)在三老爺賓天了,四爺也沒了,家人都在哭喪,都忙得不得了,你們還要去給他們添亂?
“況且,現(xiàn)在合族的人都來了,你要去叫人,要把這事吵嚷的盡人皆知?
“咱們小姐閨房里,深更半夜,有兩個男人在打架?
“又何況,你們也該知道,咱們小姐的脾氣。
“你們眼睛沒有瞎,就應(yīng)該看得出來,咱們小姐對他,那可是真心喜歡。
“小姐真心喜歡的,小姐會把當(dāng)成寶貝的寶貝。
“難道你們忘了彩屏的事了?
“她一不小心,弄壞了小姐的那把真心喜歡的扇子,最后怎么樣了?
“被小姐活活打死。
“現(xiàn)在表少爺要殺他,我想,小姐在的話,小姐也絕不會饒了表少爺?shù)摹!?p> 一婆子道:“難道……難道就讓他……讓他打死表少爺?”
鴨蛋臉丫鬟道:“是表少爺自己嫉妒人家,要先殺人家的,那人家要殺了他,豈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難道有人要殺你,你就伸長了脖子,讓她殺?”
孫合彬已被打得叫不出來了,奄奄一息了。
商前也打累了,但心里卻無比暢快。
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喘了一會兒氣,道:“能不能給我倒杯水來?”
鴨蛋臉丫鬟道:“水?來杯茶如何?”
商前道:“不,只要水就行了。”
鴨蛋臉丫鬟道:“好吧,我馬上幫你倒來?!?p> 商前接過,喝了,道:“謝謝!”
這鴨蛋臉丫鬟道:“不客氣!”
商前問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鴨蛋臉丫鬟抿嘴笑道:“我叫青蕓。”
商前道:“原來是青蕓姐姐!青蕓姐姐好?!?p> 青蕓聽了,更開心了,看著商前……
這時,丫鬟、婆子們紛紛叫道:“小姐……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薛心怡卻大怒,喝道:“你們在這里圍著干什么!
“若打擾到我尚表哥休息,讓他的傷加重,我通通殺了你們!”
丫鬟、婆子們聽了,頓時嚇得臉色大變,便忙都散了。
青蕓也忙跟著走了。
薛心怡進(jìn)來,見了,先是一驚,跟著,大是擔(dān)心,忙走到商前身旁,急道:“尚……”
商前忙道:“我叫商前?!?p> 薛心怡一怔,跟著,立刻會意、明白,道:“商前表哥,你怎么起來了?你的傷……不,你快躺下!快躺下!”
商前道:“我若不起來,只怕就永遠(yuǎn)起不來了!”
薛心怡聽了,大吃一驚:“什么!”
不過,跟著,轉(zhuǎn)眼去看了看地上的孫合彬,便馬上明白了,“他……難道他要殺你?”
商前道:“是!”
薛心怡聽了,心怦怦直跳,一陣后怕,跟著大怒,伸手抓住孫合彬后領(lǐng),把他提起來,放在凳子上,讓他坐著,怒瞪著他,喝道:“你要殺他?”
孫合彬極力支撐著,坐住,不倒下,道:“他……他是個惡徒!惡徒!心怡表妹,絕留……留他不得!”
薛心怡道:“哦?留他不得?”
跟著,薛心怡忙喝道:“來人!”
外面急忙進(jìn)來四個丫鬟,垂手侍立,道:“小姐有何吩咐?”
薛心怡道:“外面的竹子缺乏肥料,去叫婆子們挖一個大坑,把這個肥料埋進(jìn)去。”
四個丫鬟聽了,嚇得面無人色:“什么!”
孫合彬更嚇得魂飛魄散。
薛心怡厲喝道:“還不去?難道你們也要和他一起,進(jìn)去做肥料嗎?”
四個丫鬟聽了,本還有些以為,小姐是在說笑的。
此刻,聽了,居然是真的!
皆震驚無比,卻又不敢不聽命。
孫合彬面無人色,顫聲的道:“心……心怡表妹……你……你怎么能……怎能……怎么能……”
薛心怡甜甜的笑道:“合彬表哥,你就好好的做個肥料吧!
“以后,我每看著,那因為你而格外綠油油的竹葉,我就會想起你的。”
孫合彬渾身冰冷,顫聲道:“心……心……心怡表……表……表妹……你……你不能……不能……你……你這是……這是犯……犯死罪……死……死罪!”
薛心怡笑得更甜了,笑道:“親愛的合彬表哥,你沒有那么重要!
“我殺了你,和殺一只老鼠,沒什么分別!
“我喜歡的人,你也敢起殺心!
“我沒有把你碎尸萬段,算是念了你我姑表之情了。
“再說了,你又不是我親表哥!
“你只不過是姑父跟一個卑賤的小妾生的。
“是看著你會些武功,才屈尊和你來往的!
“不然,你一個卑賤小妾的兒子,也配和我來往嗎?
跟著,對外面喝道:“趕緊挖!”
孫合彬忙奮力站了起來,就要走。
薛心怡一掌,斬在他脖子上,他便倒下了。
薛心怡轉(zhuǎn)身去,在床沿上坐下,挨著商前,嫣然的笑道:“商前表哥,你說,他做了我竹子的肥料,會不會讓我的竹子,長得更茂盛、繁密?”
商前聽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孫合彬,忽嘆了嘆,道:“我可不知道?!?p> 薛心怡道:“那沒事啊,反正,你住在我這里,天天看著,總會知道的。”
商前道:“你要我住在你這里?”
薛心怡道:“那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
商前道:“心怡表妹,這可不大好!
“對了,還是放了他吧。他畢竟,也是你表哥!”
薛心怡道:“有什么不好?”
說著,對著商前的嘴,就親了過去。
商前怔住,又驚,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薛心怡更嫣然的笑道:“你家的家傳武功真厲害!
“你的傷,居然好這么快,你看你的臉色……
“商前表哥,你的武功,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厲害吧?!?p> 商前道:“若厲害,就不會被傷成這樣了?!?p> 薛心怡道:“是……是誰傷了你?我父親?”
商前道:“不是!你……你父親去世了?”
薛心怡道:“是的!”
商前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
薛心怡忽黯然了下來,嘆了嘆,道:“是和我四哥相斗,同歸于盡的。
“唉!唉!
“也沒有想到,四哥也會武藝!
“倒也是深藏不露。
“好了,來,躺下!
“雖然你家內(nèi)功厲害,但你的傷,畢竟很重!
“來躺下!
“我不能久留,得馬上去!
“唉!雖然,他不是什么好父親。
“那四哥,也不是什么好哥。
“唉!
“但畢竟都是親人。
“我們這府,根本就沒有一個好男人!
“個個都是無恥又無能。
“那能像尚表哥你?和尚表哥你比?
“都連尚表哥你的腳趾頭,都比不了。
“王爺、大都督、少年神將、大英雄!”
商前忽嘆道:“現(xiàn)在已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
薛心怡笑道:“在我眼里、心里,你永遠(yuǎn)都是!
“那袁家的什么女兒……
“她的事,我……我聽說了。
“她居然……居然和人偷……”
商前截斷道:“不要提她!
“我和她,已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
薛心怡喜道:“好!好!不提!不提!
“沒有關(guān)系了,更好!更好!
“要不要我?guī)湍恪彼隽艘粋€殺的動作,“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