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酒來了?!?p> “好,給我們都摻上?!?p> “喏,君子?!?p> “說說吧,怎么了?我看你站在宮門外長吁短嘆的?!?p> “不知道齊侯和芮姬夫人是怎么想的,今天芮姬夫人忽然把我叫去了,要讓我做荼公子的老師,教導(dǎo)他武藝?!?p> “荼公子……”
聽到公孫樹這么說,陳逆目光一滯,心下浮想聯(lián)翩。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公孫樹,只見他正愁眉苦臉地喝著酒,臉上神情又是一緩,端起酒杯敬了公孫樹一杯:
“你去給荼公子當(dāng)老師,這不是好事嗎?芮姬夫人正受寵,荼公子更是為君上所鐘愛,若你教公子教得好了,他們在君上那里美言幾句,你不就可以謀個一官半職,大展拳腳了?”
“哈,你可別取笑我了。迎兄當(dāng)知,我早就盼著回國了??墒侨缃駞s要做公子的老師,卻要在齊國長留下去了。”
“留在齊國做大夫有何不好?不說若是留下來你我便能天天聚在一起喝酒了,齊國大夫也比姜國大夫更有權(quán)勢?!?p> 這樣說著,陳逆又敬了公孫樹一杯,然后仰頭一飲而盡。齊國大夫確實(shí)比起姜國大夫更有權(quán)勢,比如若是齊國的上大夫到了姜國之中,那么姜王都要以禮相待,而齊國的上卿甚至比姜王還要有尊貴。至于如今的霸主晉國,若非其如今還在內(nèi)亂之中,那么晉國執(zhí)政趙鞅還要比齊國國、高二相尊貴半籌。
說起來,國、高二相俱是子爵,倒是和楚王一樣了,只是地位權(quán)勢終究要靠實(shí)力說話,楚國貴為南方霸主,如今雖為吳國所破,卻非是國、高二人能比,即使是杵臼也不過相差仿佛。
陳逆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才發(fā)覺公孫樹半天都沒說話,不由想他瞧去。陳逆只看到他竟然發(fā)起呆來,兩眼虛虛地注視著前方定定地出神,視線不知道落在了何方,竟就這么癡了,陽光打在他的側(cè)臉上,整個人在晦明變幻之間有一點(diǎn)兒模糊了身影。
眼見著公孫樹的嘴邊勾起了一抹微笑,陳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由打趣了一句:
“植弟莫非還有什么心上人在姜國,舍不得她才一直想著回去?”
他本是隨口打趣了一句,結(jié)果公孫樹聽了他的話驚得一下子變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輕輕拿起酒杯,拿到嘴邊喝了起來,卻又不小心灑了點(diǎn)兒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桌子上。
“來人,給我擦一擦?!?p> “喏?!?p> “不會是我說中了吧?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讓植弟魂?duì)繅衾@?”
“迎兄,休得胡言,我不過是想家了罷了?!?p> “你還和我生分了。植弟,你覺得我信嗎?”
“別瞎想了,喝酒喝酒?!?p> “咳,你這就沒意思了?!?p> ……
“清河、清河?!?p> 話分兩頭,只說公子和從齊營中奔出之后,一路跌跌撞撞,好容易才回到了楊軍兵營之中,正落在地上,悶哼了一聲,卻被一伙人攔住。
“什么人?”
“是我,公子和?!?p> “啊,兄長,你怎么在這?”
原來?xiàng)钴娊裢硎菞顕有菅惨曑姞I,他帶著本隊(duì)在營中造飯吃過后,便帶著一伙士兵在營中四處巡視,卻正撞上了夜闖齊營的公子和回來。
公子和自己培養(yǎng)死士這事極為陰私,便是一向和他交好的公子休也不知曉。今晚他帶著這些死士夜闖齊軍,刺殺杵臼便也沒有和公子休等一眾人相說,公子休自然也不明曉。如今他看見公子和從軍營外飛入,心下自然是大吃一驚。
“我無事,阿休,你隨我到帥帳來一下?!?p> “喏。你們幾個,繼續(xù)巡營,都打起精神來。”
“喏!”
回身對跟在他身后的士卒吩咐了一聲,公子休便連忙跟著公子和向他的帥帳去了。
“哼?!?p> 剛一進(jìn)帳,公子和悶哼一聲便要倒地,跟在他身后的公子休見了連忙從過去扶住了他的一邊胳膊。
“兄長,你怎么了?”
剛剛在外面見到公子和時,夜色下光線晦澀,公子休看得不太真切,這會兒到了帥帳之中,就著里面的燈火,公子休把公子和扶到眼前才看得真切。只見他面色慘白,滿頭大汗,全靠一路把嘴唇咬得發(fā)白才沒有發(fā)出聲來,撐到了帥帳中。
“扶我過去坐了?!?p> “喏。”
“呼……嘶……”
被扶到主位上坐下,公子和才長吐了一口氣,但是剛剛放松下的精神,便立刻傳來了一震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把剛剛吐出去的氣倒吸了回來。
“兄長,你這是怎么了?”
“不用擔(dān)心我,我被人傷了神魂,現(xiàn)在傷勢已經(jīng)被我用劍魂穩(wěn)住了?!?p> 公子和緩過勁來之后,便安撫正站在他旁邊,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他的公子休。
“兄長去了何處?怎么會被人傷了神魂?”
“我們的糧道不是被高張帶人給斷了嗎?今晚我?guī)Я巳饲叭R營刺殺杵臼,想來他死了之后齊軍定然大亂,那么我們便能從容擊破亂軍,也能回身打通我們的退路。只是我沒想到杵臼竟然在方術(shù)之上造詣非凡,我的傷也是被他偷襲所至?!?p> “??!”?“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拼了命,也把他斬殺了,姜王龍?jiān)埔脖晃覛⑺?,如今齊、姜之中,定然生亂。而高張不在營中,國夏也為我所傷,如今無人主持大局,明日你帶軍掩殺一陣,定能沖破他們的營寨,那時我們便能徐徐而退了。”
“好?!?p> 看著眼前公子和如此虛弱的模樣,公子休竟然覺得有些陌生。自從他的兄長成年之后,便不曾有過如此虛弱的模樣。自從他成為楊國太宰,得到離焰神劍之后,他更是威風(fēng)八面,有時連他們的大兄,如今的楊君協(xié)也要避其鋒芒。而今他若非是傷勢極為嚴(yán)重,豈會讓他去帶兵掩殺?
自己卻不能辜負(fù)公子和交給自己的重?fù)?dān)。
心事重重,終于眼光重歸堅(jiān)定,公子休對著公子和行了一禮,便躬身退下了。
“如今齊軍軍中無人主持局勢,定生動亂,明日一早讓阿休沖上一陣,定能沖破他們的營寨,倒是后回身打破高張所部,便能回到楊國了。嘶……沒想到杵臼這個老匹夫竟然隱藏的這么深,最后竟然把我傷得這得重,若非有離焰里的鳳魂為我壓制傷勢,我豈不是要倒在半路?我得快點(diǎn)回去,讓翁夢給我療養(yǎng)一番,快點(diǎn)祛除我這神魂上的傷勢?!?p> 這樣想著,公子和把神劍擺在腿上,打坐運(yùn)氣,以期對自己的傷勢有所緩解。
清流上
繼續(xù)加油(?ì_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