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碧水連天
不知過了多久，左小右的玉佩亮了起來。
“時(shí)辰快到了。”
左小右睜開朦朧的眼睛，毫無生氣，郝流給他體內(nèi)打入的真氣正在漸漸消失不見，陰氣又開始蠶食他的身體，與之前不同，因此陰氣侵蝕的速度快了許多。
“扶我出去！”左小右艱難說道。
漁夫不敢怠慢，急忙扶著他，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走出船艙，坐在船頭上。
此時(shí)遠(yuǎn)方的海平面已露微光，仿佛一層淡淡的薄紗籠罩著。陽光越來越足，四周大大小小的冰山邊緣，散發(fā)耀眼的金光，絢麗奪目。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山?！睗O夫看呆了，他身平以海為生，卻從未見過如此光景，雙眼放光，大喜道：“謝天謝地，我到仙山了，我到仙山了?！?p> 說罷竟跪拜起來。
左小右道：“這不過是太陽照在冰山山尖上反射出的金光而已?！苯瓰懬妩c(diǎn)頭道：“這不是我們要找的碧水連天奇觀。如今該怎么辦？”
話音剛落，只見那將亮未亮、尚有一絲灰暗的天空，灑下一道吉光。那吉光散發(fā)淡綠色的煙靄，如天上的銀河，直落九天。
隨著顏色越來越濃，漸漸成為碧綠色，忽然那光又扭曲成螺旋的布條，像極了一座天橋，將眼前的江海與天空連接起來。
“這定是通往仙境的天路！”漁夫忘乎所以，連連跪拜，口中還不斷念念有詞，“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江瀾清從未見過如此絢麗的景象，這道綠光在遼闊無垠的天空中如此璀璨，神秘宏偉。再細(xì)看過去，綠光外層還隱約透著其他顏色，紅、黃、藍(lán)、紫交雜，卻又朦朦朧朧，絢爛斑斕。
“喂，左小右，這就是碧水連天吧?！?p> 左小右也為之震驚，如此景觀震古爍今，這綠光深淺濃淡、隱顯明暗拿捏得恰到好處，如天上降臨的瑞光，神圣而莊嚴(yán)，又如漫天光箭，幾乎觸手可及，讓人心神向往。
原來這北海玄水凝碧天，竟是如此景象。
“快，快往這里去！”左小右一激動(dòng)，咳嗽幾聲，催促道：“那綠光這就是玄水瑯閣所在?！睗O夫幡然醒悟，急忙拉起船矛，搖櫓而去。
隨著天空慢慢明亮，那綠光也漸漸淡了下來。
“終究是找到了！”江瀾清長舒一口氣，道：“這景象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觀。”
“難怪都說北海有仙山，原來指的是這個(gè)?！弊笮∮乙哺袊@道：“這綠光如上天的福照，多少人趨之若鶩，但都鎩羽而歸?！?p> 江瀾清道：“世人大多愚昧，妄想長生不死，怪不得！”
三人朝著綠光方向行駛了約摸一個(gè)時(shí)辰，冰山越來越少，水面越來越綠，三人都明白，這是快要到達(dá)目的了。
此時(shí)海面忽然刮來一陣輕風(fēng)，左小右心中有些不安，這風(fēng)刮得太過詭異了。
“快看，仙境！”漁夫大喜過望，指著前方那層淡淡的薄霧，一棟棟房子隱隱約約地藏在后面。二人隨著漁夫指去方向看，這里亭臺閣樓，水榭廊坊，仿若仙境美畫般，引人入勝。
“小心！”越是美麗，左小右約是不安，他坐在船頭，心碰碰直跳，那股怪風(fēng)過去后，海面也平靜許多，這讓他十分不安。
江瀾清疑惑道：“怎么？”
左小右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太安靜了?！?p>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瀾清剛才沉迷于這仙境中并沒有留意周圍，得左小右提醒后，這四圍確實(shí)靜得可怕。在海面上如此平靜，不是什么好事，
“嘎嘎……”忽然傳來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很像鴨子，卻沒有鴨子聲音粗壯。
“嘎嘎……”緊接著又傳來一聲。
“這是什么聲音？像鴨子，又不是鴨子。”江瀾清提高警覺，畢竟這靜悄悄的周圍傳來聲音，不得不警惕。
“這好像是……鴛鴦鳥！”漁夫半信半疑道：“仙境也豢養(yǎng)鴛鴦鳥？”
“嘎嘎”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而來，也越來越密集，像是周圍有無數(shù)動(dòng)物在叫。
忽然從水里飛出一只魚，把三人驚了一跳，只見那魚背后竟有翅膀，跳出水面后拍打翅膀，飛出三丈之遠(yuǎn)后，撲通又落入水面。
左小右思忖一會，臉色大變，道：“不好，這不是鴛鴦，是蠃魚。”
江瀾清道：“這蠃魚是什么？”
左小右道：“這蠃魚是上古物種，魚身卻長有翅膀?！?p> 江瀾清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一只小小魚罷了，長了翅膀頂多是條飛魚。”
左小右道：“它雖是一條魚，但是它一叫喚，卻能引來水災(zāi)。如今這么多蠃魚一起叫，這海面豈不是波濤洶涌？”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gè)浪緩緩而來，只有數(shù)尺之高，把小船輕輕晃了一下。
三人屏住呼吸，船剛穩(wěn)，又見一個(gè)比剛才稍微大一些的浪打來，小船晃得比剛才更大些。隨著浪一個(gè)接一個(gè)，船也晃得越來越厲害，漁夫大叫一聲，急忙扶住船邊。江瀾清瞧見不妙，道：“怎么辦？”
左小右掐指一算，口中喃喃道：“坎水卦，水上水，乃習(xí)坎，險(xiǎn)上加險(xiǎn)。若來之坎坎，終究無功……”
此時(shí)一個(gè)半人身高的浪急奔而來，如血口野獸，欲將眾人吞噬。江瀾清急道：“小心！”
眼下也顧不了，左提右夾，將漁夫和左小右?guī)У桨肟罩小Ｖ灰娔抢伺麓蚨鴣?，將小船吞沒。
漁夫方才被嚇得不輕，他出海多年，還未從見過如此巨浪。
江瀾清道：“船沒了，我們該怎么走？”
左小右道：“按照卦象指示，前方就是玄水瑯閣，我們應(yīng)該勇往直前，方有生路?！?p> “嘎嘎”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如浪迭來，如千萬只同時(shí)叫喚，音浪如滔。
此時(shí)三人眼中，一個(gè)高如山峰的巨浪，帶著吞天吐地的氣勢滾滾而來，而這巨浪要吞噬的第一個(gè)目標(biāo)，正是三人要前往的玄水瑯閣。
江瀾清瞧眼前巨浪滔天快要將玄水瑯閣吞并，驚道：“玄水瑯閣去不得了，我們往回走。”
左小右堅(jiān)定道：“別退，一退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fù)了。就迎著這浪，沖進(jìn)去?！?p> 江瀾清尖叫道：“你瘋了嗎？若被這浪沖了，那就是九死一生?！?p> “信我！”
江瀾清猶豫一會，不知哪來的勇氣和信心，道：“好，既然你想死，那就試試?！闭f罷便一頭扎了進(jìn)去。
說來也奇怪，當(dāng)三人正要被巨浪吞噬時(shí)，那巨浪竟然突然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風(fēng)和日麗的景色，玄水瑯閣的全貌躍然于眼前。
“這是？”江瀾清不敢相信，“是幻術(shù)嗎？”
左小右搖頭道：“剛才我們所見，乃是海市蜃樓?！?p> “海市蜃樓？”
“據(jù)傳在海上和沙漠深處，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城鎮(zhèn)或者綠洲的幻景，這些幻景引誘路人不斷往前，卻一直到達(dá)不了，這就是海市蜃樓。
其實(shí)這海市蜃樓不是幻術(shù)，是真實(shí)的東西投射過來的，所以剛才我們見的建筑和巨浪也是真的?！?p> “那既然是真的存在，為何玄水瑯閣仍在，而巨浪就消失了呢？”
左小右搖搖頭，道：“這個(gè)，我還……猜不透。”說罷體內(nèi)氣息紊亂，劇烈咳嗽起來。江瀾清道：“先別管這個(gè)，既然到了這里，先給你治病。”
話音剛落，只見兩道霞光而來，兩位英氣勃勃的女子御劍而來，“來者何人，善闖我玄水瑯閣，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