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學生們都離開店鋪,楊塵光才回到屋里,狠狠瞪了匯元蟲幾眼。
匯元蟲感受到了楊塵光的怒氣,扭動身子掙脫了白銘的束縛,一道流光劃到周漁樵肩膀上。
談判時被嚇得要命,這會兒倒跟周漁樵親了。
楊塵光在那里干瞪眼,到底是不敢再說什么。
他朝周漁樵做了個道揖,“原本還以為兩位是年輕人,想著多關照一二,看來是老夫班門弄斧了。”
周漁樵笑的瞇起了眼睛,“在修行界,大家都是年輕人。我只是會一些奇淫技巧,沒有修行功法,白銘又沉醉于修行,心智幼稚,以后遇到麻煩說不得還真要楊校長關照?!?p> “別、別?!睏顗m光連連擺手,“折煞老夫了。有什么要幫忙的周老板直接說便是?!?p> 說完他偷瞟一眼白銘。
周漁樵說白銘沉醉于修行,那就是間接承認其已經(jīng)是修士了,可他對白銘曾多次探查,從未發(fā)現(xiàn)出對方有修為。
難道對方修為真是那么深不可測?
可自己已經(jīng)突破金丹期,在這修行界也算是走在前列了。
如果自己連他們的修為都看不出,那這兩人得是什么樣的境界?
他們難不成是前朝遺民?
他又忍不住瞄一眼白銘和周漁樵白皙青春的臉。
一方面覺得兩人在故弄玄虛,另一方面,想到兩人擁有的靈魚資源,又覺得似乎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說得通。
在楊塵光思索時,周漁樵不急不忙的搬了把椅子,給楊塵光讓了坐,“現(xiàn)在倒還真有件事要麻煩楊校長?!?p> 說罷,他轉向姚非,努了努嘴,“楊校長看我們這員工怎么樣?”
楊塵光多年的老狐貍,在周漁樵剛看向姚非時心里就明白了幾分。
他招招手,把姚非叫過來,“孩子,你多大了?參加過入學考試沒?”
姚非心中一陣驚喜,不敢耽擱的跑過來,“我16歲,去年古泉特殊學院第一年招考的時候我就去了,文化課、通識課和體能測試都排在前十名,但是體檢沒通過?!?p> “體檢沒通過?”楊塵光愣了一下。
姚非的表情略帶些憤慨,“嗯,說我多囊腎。但是之后我去了很多家三甲醫(yī)院做檢查,結果都是正常的。”
楊塵光略皺了皺眉,他懂了。
無非是有人在體檢的時候做了手腳,想要擠掉姚非,換成別人。
一年前入學考試的時候學校的班底還沒健全,當時他和康寧都不在,他要是在……
呃……他要是在,估計不僅聽之任之,還會多要點回扣……
咳咳,收回胡思亂想。
楊塵光一臉義正言辭,“孩子,這也算是你修行路上的一個考驗。這樣吧,現(xiàn)在你還是在山海間打工是嗎?”
“我……”姚非不確定的轉頭看向周漁樵。
周漁樵淡定的點頭,“對,他現(xiàn)在在店里打工。”
呼……還好,雖然我曾對兩位不敬,但周老板和白老師還是愿意幫助我。
就在姚非慶幸之時,他聽到周漁樵繼續(xù)淡定道,“他不光現(xiàn)在在店里打工,以后上學了,他也會在中午過來勤工儉學?!?p> 姚非:???
“哦,那就行,”楊塵光點頭,
“我一周會來吃兩次飯。當然今天不算,今天是你們周老板請客。以后每次過來,我都會傳授你一段歌訣。如果在一個月內,你能打通小周天循環(huán),我就給你免試入學名額?!?p> 一個月內打通小周天,只有實驗班的幾個尖子生才能做到。
但姚非資質本就不錯,平時在店里接觸各種靈氣豐富的食材,又有周漁樵和白銘兩個大佬指導。
對于他來說,一個月內開啟小周天循環(huán)也不是太難。
本來這個免試入學名額,楊塵光是打算留給一位進貢了幾十萬的富豪。但如果姚非確實資質出眾,他不介意與這幫人結個善緣。
修行路上什么最重要?是錢嗎?
錢當然很重要。但一群資質非凡的道友,一個繁榮的師門,才是修行路上的必須配置啊。
師門楊塵光是不指望了。
道友嘛……眼前就有三個。
這一下午,誰也沒走。
姚非給眾人講年輕人的世界。
楊塵光則講他的修行歷程。
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談天論地。一直到太陽落下,沒有一個人動窩。
于是周漁樵只好盛情邀請,而楊塵光和姚非也盛情難卻,大家一起圍坐一桌吃飯。
為了氣氛,姚非特意出門買了幾罐飲料。
“有酒就該有歌啊?!敝軡O樵興致上來,突然道。
眼睛瞥向肩頭的匯元蟲。
匯元蟲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乖乖把自己彈射到喇叭后面,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yǎng)萬物……”
低沉而悠揚的道樂借著喇叭在店內緩緩飄蕩。
在歌聲中,在這間老破小的粑粑店里,在貼著花哨貼紙的塑料桌子旁邊,圍坐在桌四周的三少一老,似乎真帶了些仙風道骨之韻。
……
第二天,有路過巷子深處的人,就看到山海間魚火鍋店那個頗有年代風的大紅紙菜單撤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屁股后貼著塊雙面膠的喇叭。
“歡迎光臨山海間魚火鍋,本日特價鍋底,260元,新鮮小白菜,30元……”
“歡迎光臨山海間魚火鍋,本日特價鍋底,260元,新鮮小白菜,30元……”
蘿莉音一遍,御姐音一遍,循環(huán)幾次,偶爾還會蹦出個電子音,仙俠少年音,煙酒嗓大叔音……
喇叭旁邊是一個紙盒子,盒子上貼著張白紙,
“自選嗓音,應有盡有,一次十塊錢”。
周漁樵和白銘一人一邊,兩個石獅子一樣蹲在店門口,一臉悠閑愜意。
姚非則在廚房中忙碌著。
洗魚,煮魚,招呼客人,收錢,記賬,擦灶臺……
記賬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店里那根破圓珠筆還沒油了。
姚非只能私器公用,去書包里掏自己的筆。
“啪嗒?!蹦菑垔A著去遼縣車票的卡套突然掉了出來。
姚非撓撓頭,看看蹲在店門口的周漁樵和白銘。
還是應該跟他們說一聲。
這樣想著,姚非走到門口,“周老板……”
“姚非啊,閑下來啦?那咱三個的飯趕快給做好了,定外賣也行,我覺得阿三咖喱飯挺好吃的?!?p> “對了你爸說中午過來吃飯,算賬的時候記得給他打九五折?!?p> “閑著沒事看看石棺里的魚,要是多了就拿出來放到冰箱。那都是朋友辛辛苦苦打了給我運過來的。別給放壞了?!?p> 姚非:……
再見了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