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觀龍亭究竟有什么陰謀柳三變不知道??蔁o論那個少女是敵是友,他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李鳳亭,柳三變知道,縱使是全天下的人都會騙他,可唯獨李鳳亭不會,可李鳳亭究竟在哪兒呢?柳三變卻不知道。
既然自己找不到李鳳亭,那便讓李鳳亭來找自己,柳三變?nèi)缡窍?。所以,他明知觀龍亭極有可能是個陷阱,卻依舊還是去了。
離四月初五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觀龍亭內(nèi)并無異樣,看不出一絲波瀾。可柳三變卻能感覺得到,自己正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蕭忘,耶律涂,李鳳亭,還有誰在這里,柳三變卻不知道。
“他怎么也來了?”藏在暗中的武絳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件事她和李鳳亭從不曾告訴柳三變,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蕭忘。武絳云思索著。
柳三變在此地轉(zhuǎn)了幾圈,便離開了。他的目的就是讓李鳳亭來找自己,現(xiàn)在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便索性找間酒樓等著李鳳亭。
“大哥,你終于來了?!绷兟牭侥_步聲連忙站起,迎了上去。
李鳳亭微嗔道:“你好好地考你的科舉,摻和這件事做什么?”
“大哥,你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件事是不是和詩玉也有關(guān)系?”柳三變神情激動地問道。
“你先告訴我,觀龍亭的事是誰告訴你的?!崩铠P亭沉聲道。
“一個蒙面女子?!绷兓卮鸬馈?p> “蒙面女子?難道是蕭忘?”武絳云猜測道。
柳三變搖搖頭,“絕對不可能,我跟跟蕭忘交過手,知道她的武功路數(shù)。與那個蒙面女子的路數(shù)完全不一樣,而且那個人武藝太高了,我根本近不得身?!?p> 李鳳亭聞言也吃了一驚,這樣的女子又為何會參與到這件事中。聽柳三變的描述,此女的武藝極高,絕對遠勝于蕭忘與耶律涂。如此高手又怎會甘心居于這二人之下,莫非這觀龍亭中,除卻蕭忘、耶律涂二人外,還有其他勢力隱藏著?只是不知道他
是敵是友,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此處,李鳳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便一直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被蕭忘,被耶律涂,被趙恒這些人設計好的。
“李鳳亭,你怎么看?”武絳云的聲音將李鳳亭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李鳳亭搖搖頭,只是說著:“走一步看一步吧?!?p> “你什么意思?”
“現(xiàn)在這觀龍亭的陰謀,只怕早已經(jīng)是盡人皆知了。蕭忘和耶律涂都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把握屆時能干掉對方。而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不少勢力一直盯著觀龍亭,我們不妨便按照蕭忘的意思,繼續(xù)等著。”李鳳亭沉聲道。
“對了,大哥,這觀龍亭究竟是什么情況?他們?yōu)楹我谶@四月初五聚在這觀龍亭內(nèi)?”柳三變疑惑道。
“蕭忘說,每年的四月初五,云潮和耶律涂還有她都會在觀龍亭集會,卻不曾說明原因。她打算與我們合作,一起除掉云潮和耶律涂?!蔽浣{云解釋道。
“那你們說,那個蒙面女子會不會是云潮派來的?”柳三變沉吟道。
“你們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云潮這號人物嗎?”李鳳亭問道。
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云潮這個人,也或許早在當年云潮就已經(jīng)死了,也有可能云潮就是宋離,二者都不是一個人,其實是一個組織。
“你的意思是……”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云潮不是嗎,他的所有故事我們也都是從其他人嘴里聽來的,或許江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李鳳亭沉吟著。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武絳云又接著問道。
“等,等到四月初五?!崩铠P亭笑道,“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p> “大哥,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绷儶q豫再三,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你可曾打聽到詩玉的下落?!?p> 李鳳亭搖搖頭,說道:“有些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p> “難道詩玉她真的通敵叛國?”柳三變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她不會。她可以去刺殺趙恒,可是去找八賢王,襄陽王,但絕不可能跟契丹人沆瀣一氣?!崩铠P亭回答道。
“那她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
“我不知道?!崩铠P亭搖搖頭,“但她若是無恙,早就該來找我了?!?p> 四月初五這天,終于來了。
李鳳亭三人跟著蕭忘的人一起,早已經(jīng)暗中埋伏在暗道之內(nèi)。這條暗道,他們早已經(jīng)前前后后走了百余次,已然熟悉此處的地勢,也不怕他們耍什么花樣。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李鳳亭三人還是與蕭忘的人隔了好幾丈遠。
密道入口的上方正是觀龍亭,李鳳亭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看到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來了三個人,分別是耶律涂、蕭忘和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年人。莫非此人就是云潮,難道真的有云潮這個人?李鳳亭不由得心生疑惑。
三個人繞開了機關(guān),繼續(xù)向前走著,來到了密道的中央。誰都不曾想到密道的中央竟然如此的輝煌而開闊。密道的中央呈圓形,四周站滿了人,待到這三人走進了時,眾人趕忙垂首回避,讓開了一條道路。
老者慢悠悠地走在眾人中間,眼角的余光掃射著眾人,而后坐在神臺之上,蕭忘與耶律涂二人侍立左右。
“拜見主上,拜見兩位護法?!币槐娊掏烬R齊跪下,叩首道。
老者點了點頭,“起來吧?!?p> “宋離創(chuàng)立至今有多少年了?”老者問道。
“啟稟主上,已經(jīng)有二十三載了?!笔捦谝慌曰貞?。
老者點點頭,“二十三年了,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今年可曾發(fā)生了什么事?”
“回主上,除了李鳳亭等人處處與我們作對以外,并沒有其他事情?!币赏看故椎馈?p> “哦?是么?”老者將信將疑,“可為什么我卻聽說有人想要殺我,還意圖顛覆宋離?!?p> “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還請主上明示,耶律涂定不饒他?!?p> 老者輕呷著茶,“我也只是聽說,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諸位教眾若是有知道的不妨說出來,也好讓二位護法去清理門戶。”
“真不知道這個老頭兒究竟在搞什么鬼?!蔽浣{云心中嘀咕著,現(xiàn)在的局勢她越來越看不懂了,她不由得朝李鳳亭和柳三變望去,只見這兩個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老者。
“啟稟主上,屬下到有些發(fā)現(xiàn)?!闭f話的正是蕭忘的親信蔣仲。
“說?!崩险叻畔虏璞K,吐出這個字來。
“就在不久前,八義無緣無故的被人所殺,一個活口也沒留下來?!笔Y仲跪言。
老者聞言拍案而起,怒道:“八義跟了我二十年,從不曾出過半點差錯,是誰出手害了他們?”老者看向耶律涂,“十年前,我讓他們?nèi)ポo助于你,九巖岡血戰(zhàn),他們護著你逃脫,折損了兩個。現(xiàn)在他們竟然全都死了,你可查出來究竟是誰下得毒手?”
耶律涂連忙跪下道:“回主上,八義早已經(jīng)失蹤多日,他們的下落弟子著實不知。”
“主上,耶律師兄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弟子卻知道?!笔捦事暤馈?p> “哦?那你便說說看?!?p> “拜耶律師兄所賜,八義早就成了尸體?!笔捦蜓?,目光惡狠狠地看著耶律涂。
“蕭師妹可不要含血噴人,你說我殺了他們,可有證據(jù)?!?p> “證據(jù)自然是有的,耶律師兄,我今天定叫你輸個心服口服。”蕭忘冷笑著。
“夠了,你們兩個不要再爭吵了?!崩险甙l(fā)話了,“若是有證據(jù)便拿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故弄玄虛。”
“遵命?!笔捦故椎溃笥洲D(zhuǎn)頭吩咐著,“蔣仲,將棺材抬過來?!?p> 此時,蕭忘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耶律涂啊,耶律涂,你終究還是要敗在我的手上,怪就要怪你自己檢查的太不仔細了些,竟然沒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還有你那不中用的手下竟然將尸體掩埋的那么淺,差點兒就被野狗刨了出來。
不多時,六口棺材便被抬了上來。
“將棺材打開。”老者示意道。
蔣仲聞言親手將棺材推開,腐爛的尸體的惡臭霎時間充斥在整個空間中,眾人不由得掩住了鼻子。
武絳云從遠處向棺材中望去,雖看不真切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卻嗅到了臭氣,不由得用衣袖遮住口鼻,道:“這蕭忘倒也有些手段?!?p> 李鳳亭在她面前擺了擺手,示意她噤聲繼續(xù)看下去。
“這棺材里的尸體已然腐爛,連面目都看不清又怎能說他們是八義?!币赏繝庌q道。
“面目雖然看不清了,但他們兵刃總不會騙人?!笔捦Φ溃笆Y仲,看看他們身上都有些什么?!?p> 蔣仲按照蕭忘的吩咐在腐尸上搜尋著,不一時搜出了許多煨了毒的暗器出來,還有一些只屬于八義的物品。
蕭忘走過去拿起這些物品來到耶律涂的面前,笑道:“耶律師兄你這下無話可說了吧?!?p> “主上,其中有一具尸體左腿骨骼處有過斷裂的痕跡,與白瓊的舊傷相仿,還有一具尸體斷了一指,想必就是孫儼的尸體?!笔捦窒窭险呋胤A道,“而根據(jù)這幾具尸體身上的刀傷來看,殺人者正是耶律師兄的親信,阿桓?!?p> “分明是你在栽贓陷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耶律涂怒道,“你以為隨便從哪里找了幾具尸體,在放上些暗器就可以充作八義的尸體么!“
“耶律師兄既然說我是栽贓陷害,那便拿出證據(jù)來,證明八義不曾死在你的手中?!笔捦χ?,“若是耶律師兄能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蕭忘便自戕謝罪?!?p> “看來蕭師妹能篤定我找不到證據(jù)了?!币赏款j然道。
“怪就怪耶律師兄殺人時過于自信了,竟然不把尸體掩埋好?!?p> 耶律涂就這么敗了么,蕭忘總覺得自己贏得太過輕松了些。
“耶律涂,你還有何話可說?”老者問詢道。
“我還有一句話要問蕭師妹。不知道蕭師妹所言,若是我能找到證據(jù),師妹便在此處自戕謝罪,這句話可還算數(shù)?”
“我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shù)的。不知道耶律師兄想要多長時間去找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笔捦凶銐蚨嗟男判囊赏拷^對造不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來。
“你覺不覺得很奇怪?”武絳云低聲問道。
“你想說什么?!崩铠P亭小聲回應著。
“這耶律涂只是爭辯這幾具尸體不是屬于八義的,卻不曾為自己沒有殺八義辯解過。”武絳云眉頭輕皺。
“因為這八義并沒有死?!崩铠P亭笑著。
“我不需要時間,現(xiàn)在就可以給蕭師妹拿出證據(jù)來。”耶律涂朗聲笑道。
“你什么意思?”蕭忘眼中閃過一絲惶恐。
“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死。蕭忘,你想不到吧!”應聲而入的是六個黑衣大漢。
六人走到神臺下齊齊跪下,道:“八義拜見主上。”
老者點點頭,“起來吧,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啟稟主上,耶律護法待我們極好,事事為主上著想。真正要害主上的人,其實是蕭護法?!逼渲幸蝗苏f道,“那天,我們兄弟六人不巧發(fā)現(xiàn)了蕭護法意圖勾結(jié)李鳳亭顛覆宋離的陰謀,苦苦相勸,奈何蕭護法一意孤行,反而要殺了我們滅口。我兄弟六人被她的親信所傷,四處逃竄,不想正遇上了耶律護法,是他救了我們六人的性命,并趁機偽造了尸體,麻痹蕭忘。孰料,蕭忘此人陰險狡詐,竟然倒打一耙,誣陷耶律護法。”
老者沉吟片刻,又看向蕭忘,“蕭忘,你還有何話說?”
蕭忘此刻方才明白,原來那日在破廟,是耶律涂給自己設了一個局,他也是故意將尸體埋在表面,好教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棋差一招,終究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