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堂之門
孟不語最后的殘存記憶是林忘川失魂落魄的臉和那只想拼命抓住她的手,粉身碎骨的劇痛后她的雙眼定格在密林深處那道刺眼的白光下,世界陷入了黑暗。
“不語!”懸崖上空是林忘川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忘川!快把你的手給我!”許萌萌一把抓過林忘川滴血的手,不顧一切的吸了起來,每吸一下都把污血吐在了地上。
“這是美洲熱帶雨林里最毒的毒蛇,幸好我?guī)Я搜?!”許萌萌用木棍將蛇挑下懸崖,嫻熟的打開醫(yī)藥包,為林忘川和自己各注射了一支,全程林忘川完全無感,他的心已隨著孟不語跌落到了崖底!
“忘川,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亞馬遜熱帶雨林里危險重重……”
“不!不!我得去下面找她,說不定她還活著,說不定她掉到樹上了……”
“你醒醒吧,林忘川!從這里掉下去沒有人能生還!你用望遠(yuǎn)鏡看一看崖底的白骨!”
一句話提醒了林忘川,他全身一顫,再次撲到懸崖邊,掏出望遠(yuǎn)鏡朝下看去!
這個著名的懸崖叫做天堂之門,傳說是各國情侶殉情之地,幾乎90度垂直的刀劈巖面,上百米的高度,下面是鋒利的亂石,一些零碎的白骨散落在亂石間。
孟不語一身紅衣,仰面躺在亂石上,林忘川高倍望遠(yuǎn)鏡清晰的看到她滿臉的血跡和瞪大的雙眼,眼神直直地看著密林深處,一動不動!
“??!啊……”林忘川驚恐地叫了兩聲,望遠(yuǎn)鏡從手中跌落,他頹然坐在崖邊,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快走!暴風(fēng)雨要來了!”許萌萌急切的拽了拽林忘川。
“我要帶她回去……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林忘川滿臉淚水喃喃自語。
“從來沒有人能從這里下去還能再次活著上來,這里沒有路,所以叫天堂之門!”
“不!”
“快走!”
遠(yuǎn)處傳來了低沉的雷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路跌跌撞撞,穿過一段密林,許萌萌好歹把林忘川拽上了越野車,沿著那條狹窄的盤山路一溜煙兒地往遠(yuǎn)處去了!
頭好痛!
渾身都劇痛!
眼皮沉重,怎么也睜不開,耳邊是一些奇怪的語言,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
“不語!”耳邊傳來林忘川的呼喊,一條毒蛇猛的從懸崖邊竄了過來,一口咬住了林忘川的手腕!
“啊!”林忘川痛叫一聲,手松開了,孟不語掉下了懸崖,林忘川身后閃過了許萌萌詭異的笑容。
“你!是你!”孟不語頓悟,心中又急又怕,猛的坐起來,睜開了眼睛!
“啊啊?。 泵喜徽Z崩潰的大喊起來。
“尼呱杜拉呃尼咪嘰拿!”耳邊嘰里咕嚕一串聽不懂的語言,孟不語定睛一看,兩個小麥膚色的土著女人正圍在自己身邊,死死的盯著她的臉。
“難道我的臉?biāo)牧??”孟不語心中一驚,舉目四看,并沒有找到鏡子之類的東西。
這是什么地方?
看樣子這些人像是土著,難道是她們救了我嗎?
孟不語嘗試著站起來,但一陣暈眩讓她放棄了這個危險的舉動。
一個土著女人驚慌失措的說著什么跑了出去,轉(zhuǎn)瞬領(lǐng)著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了進(jìn)來。
“胡尼拿拉古嘰農(nóng)?”
“他在說什么?”孟不語快速在腦中分析著,“是在問我是誰嗎?”
“您好!謝謝你們救了我……”孟不語嘗試的說了一句話,聲音有些嘶啞,感覺好久沒說話了一樣。
“圖嘰古呃同嘰尼轟!”白胡子老頭眼中閃過一片驚詫,“撲通”一聲跪下,雙手合十做祈禱狀,嘴里兀自念著咒語。
“這是怎么回事?”孟不語用手撓了撓頭,驚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變長了,以前只是披肩長發(fā),現(xiàn)在頭發(fā)居然垂到腰間,甚至……還要長。
“啊?”借著昏暗的光線,孟不語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居然不是自己的!
自己的腿也不是自己的!因為它變長了!長的不可思議!
草和泥做成的簡易房子里沒有鏡子,但孟不語可以看到自己的胳膊腿全都變成了淺淺的小麥色,兩條腿修長筆直,完全不是那個白皙嬌小的自己了。
難道?
難道我穿越了?
孟不語清晰地記起了自己摔下懸崖的瞬間,筋骨寸斷的劇痛再次傳過全身!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是誰?
我穿越成了美洲土著?
孟不語腦子很亂,她嘗試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適應(yīng)了很多,慢慢的從所謂的木床上坐了起來,接過土著婦女用陶罐端來的水一飲而盡,感覺恢復(fù)了一些體力。
一種強(qiáng)烈的饑餓感從胃里傳了上來,肚子也配合著咕咕叫了,這主兒是多長時間沒吃飯了?
“轟嘰農(nóng)迷?”很顯然,白胡子老頭也聽到了孟不語肚子里的叫聲,他神色驚喜的詢問著。
“這大概是問我餓不餓?”孟不語趕緊拼命點頭。
很快,兩個土著女仆端來了飯菜,黃色的餅子,孟不語咬了一口,像是玉米做的,口味甘甜,孟不語幾口就吃完了。
兩坨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某種肉類,孟不語咬了一口,原以為會有腥騷異味,沒想到卻是有種特殊的香氣,類似松針的清香,應(yīng)該是牛肉。
感謝斯蒂芬教授講的美洲發(fā)展史,讓孟不語對亞馬遜流域現(xiàn)存的原住民有一定的了解,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木盤里所有的食物,又把旁邊木碗里的水一飲而盡,看的兩個土著女仆和白胡子老頭目瞪口呆!
“圖嘰農(nóng)呃迷!”白胡子沖她招了招手,孟不語吃飽飯渾身有了力氣,身上若隱若無的疼痛感已經(jīng)消失了,她順從地站起來,跟著老人走了出去。
在另一間屋子里,老頭示意她坐下,手放在她的頭頂,“尼迷呃轟咚龍嘰圖嘰轟!”
孟不語閉上了眼睛,嘴里暗自重復(fù)著老頭說的語言。
“尼迷呃轟咚龍嘰圖嘰轟!”
“尼迷呃轟咚龍嘰圖嘰轟!”
突然眼前白光一現(xiàn),孟不語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跌落懸崖的一幕,密林深處的一個高臺上,一場神秘的法事,一個印第安少女靜靜地躺在那里,四周圍繞著鮮花,看樣子已經(jīng)進(jìn)入彌留狀態(tài)。
一位巫者頭上飾滿羽毛,不停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銀鏡,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是什么咒語。
銀鏡在烈日下放射出奪目的光芒,最終定格在懸崖下面,照在孟不語正在放大的瞳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