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賢只覺胯下一緊，腆笑道，“陸姑娘說笑了，本人并不想做太監(jiān)，以后離九朵姑娘八丈遠可好？”
陸瓷冷哼一聲，撤回軟劍。
孟九朵臉上掛著笑，轉(zhuǎn)身又去看花農(nóng)們嫁接。
過了數(shù)日，嫁接結(jié)果陸續(xù)出來，最好的成功了五朵。
孟九朵的喜悅已經(jīng)遮不住，“金公子，能有五朵一枝已經(jīng)是上佳，十朵怕是不成”。
金秀賢問花農(nóng)們都是用什么木做砧木的。
花農(nóng)們異口同聲答道，牡丹花肯定是用牡丹枝了。
“不然”，金秀賢馬上換副大學(xué)教授的派頭，諄諄教導(dǎo)，“大家要用擴散思維，多點嘗試，換別的苗木花卉試試”。
花農(nóng)們聽得一知半解，都疑惑地看向孟九朵。
此刻的孟九朵也被金秀賢的派頭吸引了，暗想這個男人亦莊亦諧，太善變了。
其實，金秀賢只是一名演員，一名有著豐富表演經(jīng)驗的龍?zhí)籽輪T。
孟九朵一頷首，示意金秀賢繼續(xù)。
金秀賢于是接著大言不慚，“反正這園子里花花草草很多，你們一一試過”。
陸瓷冷嘲道，“金公子，你未免太闊氣了，你可知我們天香閣這些珍品價值幾何？”
金秀賢伸出食指搖一搖，“不，只要我們種出一株十朵牡丹來，這些珍品不值一提”。
孟九朵是個花癡，被金秀賢的話深深吸引了，只說了一個字：
試！
不計成本地嘗試。
于是，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入了初夏，天氣漸漸熱起來。
金秀賢拿著游驥給的碎銀子，到街上給自己添了幾件夏衣。
回到天香閣一試，這宋朝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繁瑣，不夠簡約。
男人的還好，他看女人的衣服，折折疊疊好幾層，穿起來肯定累。
他尋思著回到無錫找花茶好好研究研究，把服裝改良一下，是一個不錯的商機。
正琢磨著，窗外傳來陸瓷冷凝的聲音，“金公子，請到花園來！”
金秀賢馬上收起新衣，趕到花園。
只見孟九朵盯著一株牡丹，欣喜若狂。
等金秀賢走進，孟九朵興奮地說，“金公子，成了、成了！”
金秀賢湊近一看，一枝十朵，顏色各異，混色牡丹嫁接成功了。
“孟姑娘，有個大不妥”，孟九朵身邊的一個老花農(nóng)吞吞吐吐說道。
孟九朵已經(jīng)沉浸在興奮中，不以為然地問道，“姬師父，有何不妥？”
姓姬的花農(nóng)繼續(xù)說道，“這是唯一的成品，用的砧木是芍藥木，整個洛陽城沒有更好的芍藥木了”。
?。?p> 孟九朵驚得花容失色，意思是這株牡丹已是孤品。
不可以，不可以！
孟九朵向金秀賢投來求救的眼神。
金秀賢心領(lǐng)神會，氣定神閑地說，“這簡單，哪里的芍藥最好，我們?nèi)ベI”。
孟九朵一聽，目光又黯淡了。
金秀賢不解，“孟姑娘，有何不可？有錢還怕買不到芍藥嗎？”
“的確不可”，陸瓷接話道，“金公子你太孤陋寡聞了！”
一個古人說一個穿越的現(xiàn)代人孤陋寡聞，金秀賢噗呲一聲笑了，我連天龍八部的大結(jié)局都知道，你還來譏諷我？
你倒說說看。
陸瓷三言兩語一番，金秀賢有點虛，自己確實不知道。
原來孟九朵苦心培育牡丹，想代表洛陽參加國花大會，而大會中最主要的競爭對手就是芍藥。
揚州芍藥、洛陽牡丹，一南一北，為國花這個光榮稱號爭得不可開交。
所以天下最好的芍藥都在揚州，你一個競爭對手去買，人家會賣？
金秀賢心里虛，嘴上不能虛，“我們?nèi)ベI又不用敲鑼打鼓，直接花錢找花坊買不就行了”。
陸瓷嗤之以鼻，“真是土老，像種牡丹、芍藥什么的，都是官府照拂的，參加國花大會也是代表官家，你想賣就賣，莫不是想吃牢飯？”
這話金秀賢秒懂，種花的都成了市政工程，難怪孟九朵能量那么大。
金秀賢不能慫，“陸姑娘，你不能把話說死，凡事都要去嘗試，孟姑娘你說是不是？”
孟九朵蹙眉沉思片刻，輕咬皓齒，下了決心：
去揚州！
揚州，是回?zé)o錫的必經(jīng)之路，金秀賢自然樂見其程。
不日，孟九朵、陸瓷帶著四名侍女，雇了一條商船，出發(fā)揚州。
而金秀賢就像一個過客，委身于一間狹窄的船艙里，一路顛簸了近一個月抵達揚州。
一上岸，三人直奔揚州本地最大的芍藥種植基地，得到的答復(fù)頓時像一盆冷水淋到頭上。
全揚州品質(zhì)上佳的芍藥全部被收進了太守府，等萬花會評出優(yōu)勝者后赴京參賽。
想買芍藥，只跟找官府。
尋了一家高端客棧，把孟九朵和陸瓷安頓好，金秀賢單身到官府探探路。
輾轉(zhuǎn)找到揚州太守府，金秀賢小心翼翼向門口守衛(wèi)打聽采購芍藥的事。
守衛(wèi)卻一反常態(tài)地隨和，“有事可以直接進去，不必通傳”。
宋朝還有如此不設(shè)防的政府部門嗎？
金秀賢忐忑不安地進入太守府，未見人影，卻先聽到一陣陣喝彩聲。
穿過一道玄關(guān)，一個寬闊的廣場呈現(xiàn)在金秀賢眼前，十幾人在廣場上奔跑著。
再一細看，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腳底下踢個一個球。
足球！
金秀賢大為驚異，沒想到在穿越過來的宋朝碰到足球。
準確地說，足球在宋朝叫做蹴鞠。
足球，在現(xiàn)代社會那可是中學(xué)生的必修課，金秀賢讀書的時候沒少踢，對足球典故、戰(zhàn)術(shù)如數(shù)家珍，尤其喜歡球星的招牌動作，他模仿最多的就是那招蝎子擺尾。
金秀賢饒有興趣地走到廣場邊，場地里十幾個精壯青年踢著球，圍觀的是另一撥青年。
正看著，皮球不偏不倚向金秀賢飛來。
他正技癢，瞄準皮球，一轉(zhuǎn)身，一抬腳，一招蝎子擺尾，將皮球又踢回廣場。
好！
場上場下齊刷刷響起喝彩聲。
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停下球，好奇地問道，“這位公子好腳法，怎么我們未曾見過？”
金秀賢微笑應(yīng)道，“我是第一次來揚州，特地拜見太守大人”。
青年拱拱手，“太守下鄉(xiāng)去了，要日落之后才回來，公子稍候，如若不棄，還請上來賜教幾招蹴鞠之法”。
恭敬不如從命。
金秀賢一撩長衣，躍入場地，“請各位大人賜教”。
青年客氣說道，“鄙人乃蘇太守文書，姓高名逑，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What？
高逑？
就是中國歷史上踢球踢的最好的那個高太尉嗎？
金秀賢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