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可活
另一邊,秦送等人也抵達(dá)了黑風(fēng)寨的駐扎地,他們在百丈開外遙望黑風(fēng)寨,然后駕著馬車筆直的沖了過去。
“秦兄弟,前面那個寨子有兩百多號人,我們就這樣沖過去?”孟子期按住腰間的劍,待會兒很有可能會發(fā)生廝殺,他不得不提前準(zhǔn)備。
“不必如此?!鼻厮托χ忉尩溃骸昂陲L(fēng)寨的當(dāng)家朱無四不過化境巔峰,并且大多數(shù)人都是煉體境界,孟師兄不必出手。”
孟子期聽到這話,這才將手撤離劍柄處,然后目光如炬的打量著前面占地足足有百丈的營寨,里面有不少糧食、馬匹、水,這些物質(zhì)足夠兩百多人生存兩個多月。
就在他思索之時,一支箭矢飛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箭矢飛來,“咻”一聲便貼近車前。
孟子期臉色微變,身上真氣釋放出來將整個馬車包裹其中,箭矢撞在真氣之上,被盡數(shù)彈開。
秦送略驚:“這罡氣的范圍…”
他嚇了一跳,罡氣是武者將真氣釋放出來防御,將身體完全覆蓋的一種手段,這種手段增加的防御取決于自身真氣的強(qiáng)弱和量的大小。
一般來說罡氣的范圍最大只能在三尺之內(nèi),若是再大就不能完整包裹自身了。
這就好比一桶水,量是一樣的,若是桶的大小不一樣,水的深淺也不一樣。也就是說若是武者的罡氣范圍增加,那么他的身體有一部分就會露在外面,露在外面的部分就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可孟子期卻無視了這種規(guī)則,直接將自己的罡氣包裹整輛馬車,這需要非常渾厚的真氣,恐怕是普通武者的數(shù)倍不止。
秦送抬頭看了一眼車頂?shù)拿献悠?,暗道:“怪不得孟師兄說自己的真氣是普通武者的三倍…”
另一輛馬車也安然無恙的度過了,不過卻有一聲鳳鳴響徹。
“鳳陽子師兄,別亂來!”秦送大聲說道:“我們只是去取些東西,不是奔著他們的人頭去的?!?p> 鳳陽子聞言,有些無奈的將劍合好,繼續(xù)駕著馬車前進(jìn)。
黑風(fēng)寨的馬賊們見到兩輛馬車來勢洶洶,不由趕緊去通知大當(dāng)家朱無四。
馬車到了營寨前,一群馬賊拿著刀,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幾個不速之客。
秦送趕忙上前,拱手笑道:“在下明安城秦送,來貴寶地討要一些水、干糧和草料?!?p> 秦送?其中一個高大馬賊跳出來,說道:“老子沒聽說過,想要水和干糧,你把后面的幾個姑娘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會給你要的東西?!?p> 這話引得其他馬賊捧腹大笑,似乎根本不害怕眼前這群人。
“喂…”一個矮小的馬賊拍了拍高大馬賊,小聲說道:“明安城秦送…是那個近來在唐國武林呼風(fēng)喚雨的那個人…你…你還敢…”
高大馬賊一聽,突然覺得背脊發(fā)涼,趕忙笑嘻嘻的說道:“原…原來是秦…秦公子啊…小…小的有眼無珠…秦…秦公子勿怪?!?p> 秦送眉頭一挑,打趣道:“你這家伙還真是會見風(fēng)使舵,行了,我也懶得搭理你,把我要的東西送出來,我就不進(jìn)去了?!?p> 高大馬賊心驚肉跳,當(dāng)即跪地求饒,嘴里念叨著:“秦…秦公子,小的做不了主!這事情你得去問大當(dāng)家的?!?p> 秦送:“朱無四在哪兒?”
“在這!”一個人從遠(yuǎn)處走來,扛著大刀,步伐很慢,不過卻有一股狂氣。
秦送問聲看去,只見一個長得烏漆麻黑的漢子走來,漢子身穿短袖衣裳,光著腳丫而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你們是什么人?”朱無四蹙眉,說話非常沖。
高大馬賊起身,小聲在朱無四耳邊說道:“是…明安城那個秦送?!?p> 朱無四冷笑,回頭看著眼前的人,他根本就沒把秦送放在眼里,對他來說,化境武者算不得什么,畢竟他快要跨入宗師了,只是還未觸及力場的門檻,不然也是半步宗師。
不過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鳳陽子、寂覺二人身上時,他的瞳孔微縮,雙眼睜大,差點(diǎn)沒嚇?biāo)馈?p> 臥槽!這他娘的!朱無四呼吸有些不穩(wěn),暗道:“這個老禿驢和那捧劍的少年身上的氣勢比我強(qiáng)太多了,恐怕是宗師強(qiáng)者…”
他繼續(xù)打量,看到云姑子、魚小眠這些人的時候又松了一口氣。
不過當(dāng)他注意到孟子期的那一瞬間,他愣住了,或者說動不了了,仿佛看到了莫大的恐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這是…
這家伙的的氣息是怎么回事?大自在?或者更強(qiáng)?
朱無四深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原來是你,奪得注生經(jīng)那小子?!?p> 他的表情平靜如水,說話間還是透露著一股輕蔑。
秦送哭笑不得,他雙指一抽,腰間的劍直接飛出,插在營寨中央,緊接著他又邁出一步,腳底的黃沙直接沖開,強(qiáng)勁的真氣沖天而起。
他看著朱無四,不耐煩的說道:“把我要的東西準(zhǔn)備好,可活?!?p> 可活?朱無四臉都黃了,剛開始他還沒有把眼前這個叫“秦送”的放在眼里,如今見到這位的氣息,他頓時焉了。
朱無四拱手說道:“秦兄弟莫急,我這就派人去將你們所需的物質(zhì)拿過來,別動手?!?p>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rèn)慫,面子什么的都是狗屁,命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朱無四已然明悟,所以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一群馬賊去收拾干糧、水、草料過來,沒有一個人敢怠慢了,生怕下一刻就眼前一黑,一命嗚呼。
秦送見狀,低下身子去聞眼前的東西,確定這些東西是安全的后,他回頭看著身后鳳陽子等人,說道:“勞煩你們了?!?p> 眾人反應(yīng)過來,去馬車取來水袋,將干糧和草料抱上馬車。
不久東西都搬走了,朱無四這才笑嘻嘻的說道:“秦兄弟這是去大悅城?”
作為馬賊,這點(diǎn)眼力見他還是有的,只需要通過馬車的方向和西域各個城池的方位就可以推測出眼前這群人要去的地方。
不過他也只有五成把我,畢竟眼前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也許并不是去大悅城尋找情緣的。
秦送見朱無四一臉古怪的表情,大概也猜到這家伙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他趕緊出聲:“我們此去西域是為了參加潛龍演武,并非去大悅尋找情緣,那短暫不過三個時辰的情緣,要來何用?”
這話一出,呆在一旁的孟子期突然插嘴說道:“大悅還有這種好事情?”
秦送一愣,解釋道:“有的,不過我怕師兄到時候無福消受。”
孟子期疑惑:“為何?”
秦送剛要解釋,卻被朱無四搶先一步。
朱無四:“情緣是很難得,那怕是三個時辰,也要你能喝三斤烈酒?!?p> 三斤…烈酒?孟子期蹙眉,回頭看著秦送,問道:“比粟曲如何?”
秦送:“額,要烈數(shù)倍,少有人能喝三斤的,那怕是酒鬼?!?p> 孟子期:“哦,那我的去試試,我長這么大,還未有姑娘愿意與我共結(jié)情緣。”
秦送苦笑,此話當(dāng)不得真,畢竟孟子期比他還年輕,他看了朱無四一眼,說道:“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實(shí)回答,可活?!?p> 又來?朱無四心頭臭罵,嘴上卻說道:“秦兄弟隨便問,我肯定知無不言?!?p> 秦送:“此次潛龍演武,西域這邊出戰(zhàn)的人都有哪些,或者說西域武林中年輕一輩你看好哪些?”
朱無四嚴(yán)肅起來,搖頭說道:“此事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不過聽聞萬靈圣宮的圣子靈皇公子會出戰(zhàn)。”
“至于其他門派,血刀門的血岳生似乎是被白千秋擊殺,飛沙堡、黑源殿、煉月教這些門派年輕一輩的高手都是化境實(shí)力,恐怕也會有一兩個出戰(zhàn)的?!?p> “對了,聽聞煉月教的少主在化境無人能敵,相必他會出戰(zhàn)化境武者的對決。”
他一邊思索一邊講述西域武林的事,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頗有幾分趕鴨子上架的味道。
秦送仔細(xì)聽著,當(dāng)他聽見煉月教少主的那一瞬間,只覺得有些頭疼,煉月教的少主名叫大月流寒,是個女的。
大月流寒…秦送心頭打怵:“若是這丫頭出戰(zhàn)化境,我該如何應(yīng)對…”
他與大月流寒曾有婚約,只不過這件事他沒同意,是他二師叔令狐千機(jī)和煉月教的教主定下的,所以此事于他而言,做不的數(shù)。
不過大月流寒卻不這么想,她從小遵從師尊的命令,將這個玩笑婚約看作與命一樣重要的東西,若非南宗禍?zhǔn)?,恐怕這丫頭還期待著有一個人會來娶她。
秦送看著朱無四,問道:“煉月教的老教主尚在?”
朱無四點(diǎn)頭:“自然尚在,不過聽聞老教主練功出了岔子,這些年都在閉關(guān)養(yǎng)傷?!?p> 秦送大概明白了,這些年煉月教在西域武林的處境很不少,恐怕也是艱難維持著門派的運(yùn)作,這也就便是他那玩笑似的未婚妻過得非常不好。
他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再問:“煉月教如今如何?”
“額,兄弟這是?”朱無四有些不解和驚訝,他想知道為何秦送會對煉月教有興趣。
秦送蹙眉:“可活不可活?”
“可…可活?!敝鞜o四一驚,縮了縮脖子說道:“這幾年煉月教的確有些艱難,許多弟子都離開了,如今整個門派也只有三十幾個人,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個門派就要從西域武林消失了?!?p> 秦送聞言,臉色有些不太好,不過他卻沒有發(fā)作,只是雙指一抽,將營寨中央插著的日月含光收入劍鞘中。
他轉(zhuǎn)身離開,孟子期等人跟上,兩輛馬車離去,拖著長長的煙塵。
朱無四見這些人離開了,不由松了一口氣,他也罵罵咧咧的回到營寨中,就當(dāng)今日之事沒有發(fā)生過。
其他馬賊也將此事悶在心里,沒有誰會說出來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