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梵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便有一杯水被遞了過來。
她臉上掛起了笑容,自己緩緩的換成倚靠在床上的姿勢,接過了那杯水。
水的溫度剛剛好可以入口,想必為了溫水也是廢了不少心思。
“現(xiàn)在有沒有舒服一點?”
云清梵點點頭:“木青呢?”
說到木青的時候,溫子然不自覺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手上青筋暴起,努力的克制好自己的情緒,放慢了語速:“她收到了驚嚇,在客房休息,估計還沒有醒來?!?p>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又尷尬了起來。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溫子然在床頭坐下,開始慢慢的給她解釋京中發(fā)生的事情:“先皇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什么,很匆忙,詔書沒有,太子也沒有立,啟王跟宣王爭得火熱。”
“他們爭皇位,跟我云家有什么關(guān)系?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溫子然嘆口氣:“云家有錢,國庫空虛,想要云家的錢,又不想讓天下人恥笑落下把柄,只有娶了云家的小姐,云家小姐到適婚年齡的也只有你一人?!?p> “啟王跟宣王都想娶我?”
“這倒不是,宣王要娶你,啟王不想要這個結(jié)果?!?p> 云清梵笑了笑,很能理解他說的話:“啟王不想娶我嗎?”
溫子然點了點頭。
“為什么?”
溫子然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啟王有她心愛的人,所以不能娶別人。”
“那為什么啟王至今未娶,若是成家了的話,啟王不是比宣王更有勝率?”
“皇家要的地位跟門當戶對他心愛的人沒有?!?p> 云清梵笑了笑,明白了他沒有說完的意思:“我父親母親可還好?”
“不是很好,也不能說不好,只是沒有了出入自由?!睖刈尤荒托牡慕忉屗龁柕囊粋€又一個的問題。
侍衛(wèi)在門口徘徊了許久,終于是忍不住敲了敲門:“將軍?!?p> 溫子然摸了摸云清梵的頭,示意她躺好:“現(xiàn)在京中局勢緊張,我不能離開太久,你呆在這里別亂跑,好嗎?”
點了點頭,應(yīng)了他剛剛的話。乖乖的躺好了來。
溫子然走出門外,輕聲的把門關(guān)上,提步走在前方:“可是有什么要緊事情?”
侍衛(wèi)回答說:“皇位未定,西北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先帝駕崩,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我們近期要回到西北。”
“夏天呢?”
“夏將軍已經(jīng)在去西北的路上了,他派人過來是要告知您一聲,這邊事情處理完畢了,要趕緊回西北,若是處理不了,也盡快回西北。”
溫子然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此時啟王府亂做一團,各位前來拜見的大臣已經(jīng)踏破了門檻。
終于送走了拜訪的人,啟王齊逸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丫頭給他遞了一杯溫水,齊逸看了她一眼,結(jié)果杯子的時候順勢抓住了她的手,低聲喚道:“瑤瑤?!?p> 季瑤沒有說話,抽出了自己的手一遍一遍的撫平他皺著的眉頭。
季瑤是先帝留給啟王的死士,跟其他死士不一樣,她是可以陪在啟王左右充當一個侍女的,而不需要一直隱藏在黑暗當中。
“我不想當皇帝,我并不喜歡這個位置?!?p> 說話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累了,又像是委屈的像人傾訴的孩子。
“殿下,不要說這樣的話,先皇是希望你坐上這個位置的?!?p> 齊逸盯著她:“他給的要求,我之前做不到,之后也做不到?!?p> “殿下,溫將軍來了?!奔粳幬涔Σ诲e,單單聽腳步聲就能分辨是誰過來了。
說完這句話便起身去打開了房間的門,門外站著的是剛剛從別苑匆匆趕來的溫子然。
季瑤對著溫子然行了個禮便離開了,房間里只留下了齊逸跟溫子然兩人。
看著房間內(nèi)疲憊不堪的啟王,溫子然也能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猜個大概:“殿下?!?p> 齊逸搖了搖頭:“子然,陪我喝兩杯吧,既然只有我們兩人,那我們就不用行這些虛禮了,你覺得呢?”
溫子然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齊逸對面。
“我不要這個皇位?!饼R逸直接了當?shù)恼f出了這話:“西北戰(zhàn)亂,想必不需要多久你又要去西北,可是我跟三弟這里,誰最后能坐上那個位置還沒有成定居,誰也不知道最后能發(fā)生什么?!?p> “殿下,這個位置并不是您想不要就能不要的,也不是您想要就能要的。”
“子然,你幫我,我?guī)湍阕o住云府可好?”
溫子然低頭不語。
“父皇走的時候,也沒有松口讓我娶季瑤,可是我若是坐上了皇位,就更沒有機會了,我把皇位讓給三弟?!?p> “殿下,這個位置不是你想讓就能讓的?!?p> “若是我死了呢?”齊逸笑著說道:“我跟他做好交易,你幫我假死,我?guī)е粳庪x開這里,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生活,這樣不好嗎?”
“殿下可知,你放棄的是什么?”
“天下都不如她,我自然知道我放棄的是什么?!饼R逸笑著反問:“你如此幫我,不就是為了幫云府小姐嗎?若是你能穩(wěn)坐你的位置,云府那位小姐卻要嫁予他人為妻,你可愿意?”
“殿下,既然如此,那全聽殿下吩咐?!?p> 兩個人對視一眼,也不再繼續(xù)說話,只是拿著剛剛桌面上的酒杯,對飲了起來。
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只是坐在了不同的位置,溫子然是愿意幫齊逸的,一開始是因為宣王傷害過云清梵,所以毫不猶豫的就站在了齊逸這一邊。
后面就是看到了齊逸,愿意為了心愛之人放棄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也是不可多得的,先皇并不是遲遲不立太子,只是先皇需要得到齊逸的一句承諾,若是不娶季瑤,他愿意把皇位給他,可是他不愿意,這么多年來,從來就沒有松過口。
反觀自己,何嘗又不是這個樣子。
只要她快樂,只要她快樂,如果是他,放棄這個位置也何嘗不可。
其實他們需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他們是同一路人,所以才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