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秋在等。
他從清晨等到晌午,也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使團來訪,故人求見,他都一一謝絕。我在等誰?老白自己也不知道。會是誰?代表西北,來收我的老命?
身居議會二席之位數千年,老白對時間的概念只剩下生與死了。
如此忐忑,如此不安。怪哉!
老白將世間源階修士的名錄在腦海中逐一衡量。雖說老白素來以謙沖自牧為名,但就客觀的講,這其中能接他十招的人,不過十指之數。
罷了罷了……莫要再想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專責通報的官人望著老白手旁案桌上堆疊的信箋請柬很是躊躇。
不知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是等人的樣子,卻一個人都不接待。這會兒又有人來了,到底是通報還是不通報呢?還有關于最近城里的修行者大劫……
官人決定硬著頭皮上了,“二席大人!道山大弟子求見!”
就宛如驚雷一般,老白一下子被點醒了,折磨他大半天的躊躇不安在此刻一掃而空。
就是他!老白那幾乎被塵封的心再次燃起了戰(zhàn)斗的欲望!
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取我的命!
“招他進來!”
官人應諾,喚來在門外靜候的大師兄,他身著道山特有的黑底金紋道袍翩翩而至,走到老白面前作禮。
“見過二席大人。”
老白擺擺手,引他到案桌右側落座,喝退了左右,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大先生此次來圣城,不知有何貴干?”
“大人說笑了。何談貴干,恰本門師弟趙一玄出觀下山歷練紅塵,我與他在城外相約五年之期,于是便來城中拜見大人。
此次來圣城也算休整一番吧,往后一些日子,還請大人多多關照?!?p> “哈哈,原來如此?!?p> 老白提起案桌上的酒壺斟上兩杯。
“來,這是前些時候西北教廷進貢的酒釀,品品。”
“大人客氣了。”大師兄下意識地舉杯。
兩人輕碰了一下,大師兄湊近一聞,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不錯,好酒!”說著仰頭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閉目飲酒的他沒有注意到,老白剛把酒杯送到嘴邊便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他。
“西北教廷右座侍者,慣用左手,善飲酒?!崩习讕缀跻蛔忠活D地說道。
大師兄神色自若,“大人,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天下慣用左手者,善飲酒者多如牛毛,為何下此定言?”他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舉杯的左手。
“唉……”老白搖搖頭,把杯中酒飲盡?!拔乙娺^的人如何認不出來?哪怕你變了容貌,但是這張皮囊下的臉,你是變不了的……你可以騙別人,但是騙不了我……”
“大師兄”的臉在一瞬間劇烈地波動,幾秒后就成了另一個人。臉型更長,線條更加剛硬,也便顯現出一絲削瘦。
“果然是你……”老白把盛著酒的杯子推回,一時間,屋中陷入了沉默。
“大人,我沒有印象在哪里見過你?!庇业哪樜⑽⒎喊?。
老白淺笑,“這世上你沒印象的事多著呢……你可知西北教廷主教乃是議會首席的族弟?”
老白沒等右回話,自顧自地講了下去,“兩人當年意見不和,分道揚鑣。一人去了西北,一人繼承了家族在議會的席位?!?p> “在查明其母親來自東境大家——上官家族后,他帶領西北教廷歸順議會,而實際上主教與首席兩人依舊勢如水火。”
“當年我選你為質,你還在襁褓之中,豈有印象?我奉首席之命,把你送去了西北,原本想留作后用,不想也有了今天。”老白悵然。
“原來如此……但是,大人不會不知主教與首席理念的差異吧!修行者修行是為了求仙問道,超脫紅塵,本應該戒奢以儉,靜雅清心。
但在首席所謂無為之治的說法下,修行者縱奢極欲,橫行霸道,為禍世間。
大人當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將崇極天之峻,永保無疆之休。在下雖愚,知其理也,而況于明哲乎?”右的語氣逐漸激烈起來。
“天下之事皆存其理。驕縱者實在少數,不成氣候,議會所轄乃民之所向,豈可改其理?”老白搖了搖頭。
“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修行者固然強大,不達源階卻依舊難以一敵百。天下黎民百姓何其之多,議會的眼中就沒有他們嗎?”右從座椅上站起,話語中已經帶有一絲忿憤。
“君人者自然以人為本,然而修行者現在已是自身難保,難免對天下掌控不力?!?p> “東境人人言說修行者大劫將至,我這么不見大劫?為何不將眼前之事優(yōu)先辦妥?”
“大劫傳言與百姓生計無一小事,議會只是取優(yōu)先者辦。”老白的神情一直到現在都幾乎沒有改變。
“歸根結底……議會在乎的還是修行者?!庇矣行┏聊?。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老白干脆就點明了,墨跡來墨跡去的他最受不了了。
“大人既然看出了我的來歷,我的目的,為何不現在就解決我?”右坦然道。
“這個嘛……”老白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在椅子上坐得更舒服,“我看出來了,你還沒有準備好。就這樣殺你……沒意思?!?p> 右聞言,身軀一僵,這個老人……居然說,沒意思?
“在下武藝疏淺,不入大人法眼,先行告退?!庇冶孓o。
老白還禮,“大先生慢走,不送了?!?p> 似乎是察覺到了右的心思,“大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可以等你。
三年!我給你三年,來擊敗我,完成你的任務?!?p> 右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好!三年后,我必定登門拜訪!”
???
三年后。
老白在等。
等那來自天邊的一劍。
轟?。。?p> 驚天顥氣從天而降,化作樓一般大的巨劍,奮力一砍,只將那白府樓臺剁成了齏粉。
從城外都可以看見那騰起的煙霧,巨劍在切開樓臺后再次凝縮,一把暗色的短劍以詭異的姿勢在殘垣中穿行。
似乎是嗅到了誰的氣息,短劍興奮地顫抖,陡然加速。一道道灰暗的氣流自劍身涌出,向四周擴散。
經過一剎那的直道加速,短劍以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向屋子一角的人影刺去。
“唉……急躁……”老人悠然抬手,看似緩慢卻又是神速。疾行的短劍也在這一刻來到他的面前……
叮!
短劍哀鳴,誰所料,它的去路竟然被兩根手指擋??!
灰暗氣流散去稍許,露出老白不曾變化的干瘦臉龐。
“年輕人……總是這么急躁?!?p> 夾住短劍的兩根手指稍曲,劍刃也隨之彎曲,其中蘊藏之力不可想象!
“對付老人家,就不要畏畏縮縮,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p> 老白口唇輕叱,“破!”
手指稍一錯位,劍刃便斷成兩截,落在了地上,在這一瞬間,彌漫的灰暗煙霧也同時消散無蹤,四下里一片清明。
老白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右,搖了搖頭,“我有點失望。三年前你已經是源階頂峰,在世間自當無敵,與我相差之處也不過是心境。但是你現在……”
“不擇手段難道不是修行者的愛好嗎,為了打敗你,殺了你,三年為了變強,我不在乎手段。”右反駁道。
“我們先去城外吧……在這里打架,首席大人會生氣的?!闭f完,老白便原地消失,來到了城外的一座山谷之中。
老白知道右會跟來,“常人知源階已是修行之盡頭,你我皆是末路之人??墒俏乙咽悄耗辏缒甑膽?zhàn)傷也讓我無望破境,原本把第一個破境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現在看來……你是強行借助源石的力量來凝練顥氣。
這種東西……總歸不是你自己的?!?p> “是不是我的……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右怒吼道,隨即足下顥氣涌動,只取老白咽喉而來。
顯然,右已經被源石侵染心智了,強行借助源石修煉,固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但若是陷入其中,必然會喪失理智,成為一臺殺戮機器!
老白抖去長袍,右手輕拈仙劍,左手在一瞬間演化出一道符陣,毫不留情地向右轟去。
看似簡單的第一式卻依然恐怖如斯,兩方相撞誰也沒有賺到,從中蕩開的顥氣匹練倒是把方圓幾里的山嶺化作了灘涂。
此時兩人的力量都已然不在源階之列,孰強孰弱還說不定。
右拍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塵,“常聞刀神白望秋出刀如鏡花水月,莫測其蹤,往往第一招就取敵人首級。二席大人,你的刀呢?”
“對付你不需要用水月!”老白甩去在剛才的對碰中折斷的劍,在雙手中幻化出一對細刃。
右扭了扭脖子,“好,繼續(xù)!”
老白一步跨出,乃是縮地成寸的神通!他從天而降,雙刀盡出,扭轉身軀以旋風之勢向下方的右斬去。
眼看這刀要在右背上留下撕裂的傷痕,右猛然收身,腳下變了步法,手中利劍以抽刀斷水之勢向后橫劈,也算是架住的老白的進攻。
老白面無表情,只見銀光一閃——兩把刀直接被散去。右的劍無處作力,瞬間失衡。
高人對戰(zhàn),少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老白抓住了這個機會。
玄階釋放!凌云!
一股無名之力從其指尖騰出,剎那間繚繞在右的身上。右極力想在穩(wěn)住自己的動勢,卻被這股力量纏住了手腳。
老白不會再等了,摧動了凌云。
凌云二式!摑雀!
原本像是煙霧般的凌云一下子束緊,把右在牢牢地定在空中。
“可惡!”右想要用刀把白綾般的顥氣斬斷,卻無法破開其絲毫。
老白在這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后,“手忙腳亂可不好……”
斥階釋放!滄瀾!
螺旋狀的赤紅顥氣在老白的掌間盤桓——“咱們再走遠一點打……”
嘭?。?!
高濃度的聚合顥氣朝著右的后背炸裂,被束縛的右根本無法作出什么有效的反應,就如同掛在箭矢上的螞蚱一般,向前,向前……
滄瀾的力量不僅把右打出了上千里,同時也在他背上開了一個大洞。
這白望秋有點強啊……
剛待推力稍有減弱,右正準備嘗試解開凌云——“還沒完呢……”
老白的聲音來自上方,右剛想抬頭……
滄瀾二式!萬鈞!
一雙手掌如鐵鉗般夾住了右的腦袋——又是赤紅的螺旋……
轟!??!
剛才還在幾百米高空“飛行”的右,直接被老白一擊轟進了地層!
因為速度太快,右下墜的軌道上都騰起了一片蒸汽。
老白在人形深坑前站定,默默等待。
“哈哈哈哈哈——”喪心病狂的笑聲從坑底傳來,老白眉頭一皺。
“若是你只有這點實力,還真是愧對你的席位了……”
一只手扒在坑邊,帶來一具身軀——臉還是右的臉,但他的體積卻幾乎增加了兩倍!
在他的皮膚上布滿了裂紋,流淌著幽藍色的熒光物質,而他體內的顥氣濃度差不多翻了一倍不止!
右扯去上身已經是碎布的衣物,“看來,你的命是我的了?!?p> 右一握拳,指骨啪啪作響。
老白望著面前這個龐然大物,“我承認剛才是小看你了……畢竟,靠吃源石晉級的,已經不算人了……”
右二話不說,一拳砸下,數道嵐風肆虐,大地都震了震。而老白在那前一瞬間就已經離開站的地方了。
“你是用劍的純武途徑,肉身居然到達了這種地步,想來源石對你增益不少……”
“那么……老夫也要認真了?!?p> 話音剛落,老白那干枯的軀體內突然涌出勃勃生機!
佝僂的脊椎挺了起來,臉上的皺紋淡去,滿頭白發(fā)也化成了青絲!
壯年的白望秋和現在的右不遑多讓。
“這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的,如果我還是敗了,那時我的歸宿,如果我能繼續(xù)活下去,說不定……就有真正破境的希望!”
妄階釋放!狂刀天譴明王!
暗紅色的顥氣籠罩了兩人,老白的身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明王半身,手持兩把數十米長的鬼頭大刀,黑洞般的無神巨眼死死地盯住前方——右。
老白伸手到血霧中,緩緩抽出兩把刀——沾著血的刀。
“鬼煞和修羅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雖然他們很強,但是怕水月?!?p> 老白將刀身一振,上面的血跡卻無法去除,甚至在刀柄處淌下了鮮血,還冒著熱氣,仿佛剛剛出爐。
“他們已經餓了很久了,想要喝血……今天水月不在,那就用他們打爆你??!”
明王二式!暴雷!
滔天血光就好像要打碎這天!濃稠的顥氣把地面壓碎,朝右而去。
“哈哈哈!沒有用的!”右的大腦充血,源石的力量已經不再受他控制,接管了這幅身軀!
灼灼藍光爆射開來,與血色交織,碰撞,撕咬!
兩人不言而動,借著顥氣碰撞的掩護,向對方沖去。老白雙刀合斬,其背后的明王也高舉起鬼刀,借勢砍下!
在這時兩人之間不過五米,右左臂上迅速構析出深藍源石擋住了老白的合斬。
眼看鬼刀當頭,右不慌不忙,一腳踹飛老白,右手只一拳便打折了鬼煞。
足有一人高的刀面終于來到,右閃身躲過,卻沒有離開。待鬼刀斬下立馬欺身上前,沉重足有數噸的鬼刀無法立刻抬起。
右重喝一聲,藍光在他右手涌動,將鬼刀的前段摁入大地的更深處。隨即順著刀背而上,每一步都在刀背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明王怒吼,著力的提刀但卻無發(fā)阻止右的步伐,此時右?guī)缀跻呀泚淼搅说侗帯?p> 明王放棄了左手的刀,想用右手的刀去砍右時,已經晚了。
右從刀柄處一躍而起,手起拳落,一記上勾拳直接把明王的下顎打的粉碎,倒飛而出。
毫無疑問,右占了上風。
落地后右拍拍手,看著剛爬起來的老白,“就這???”
這是嘲諷,這是奚落。
老白沒有做聲,只是從地上爬了起來,凝聚血光把血煞復原。
“原來,沒有了水月,你就成這樣了?”右朝他來了,滿臉張狂的笑容不加掩飾。
“唉……老了……”老白輕嘆,他抹去臉上的血跡,看到發(fā)絲正在泛白。
“終究還是無望破境啊……那就交代在這里吧……”
老白提了提神,老辣的目光如炬,準備最后反擊。
明王三式!黑圣王!
明王的眉心處出現了一抹黑水,很快就化作水流,浸染了它的全身。黝黑的光芒覆蓋其上,氣勢再增。
“不不不,就憑這個,別想打敗我?!庇医z毫沒有放緩步伐,反而大步向前。
“那這個呢?”老白沉聲道。
明王終式!千刀狂剎!
停頓了足一息,明王撒手,將漆黑的鬼刀丟開。數十米長,三米高的鬼刀墜地,將老白和右置于一座結界之中。
右這才停下了腳步,看明王下一步會有什么動作。
老白將兩把刀反握,切入自己的腹部兩側。他的臉色蒼白,因為兩把刀正在貪婪地吸食他的血!
明王發(fā)出令人戰(zhàn)栗的嘶吼,雙手伸入自己的胸腔,拔下自己的所有肋骨!
在抽出的一瞬間,烏黑肋骨化刀狀,陰靈黑煙籠聚在刀身上,不斷發(fā)出悲愴無義的嘶鳴,其勢難敵!
不好!右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沖刺上前??墒牵@一次……
老白雙刀輕舞,帶起千層重影,千刀狂剎,斬!
右手臂上的源石盾在一瞬間遭到一千次砍擊,沉悶的連續(xù)斬擊讓他無法抬頭,手臂很快就被剁地支離破碎。
明王骨刀緊跟而來,無數亡靈的尖厲讓右?guī)缀鯁适Я寺犃Α?p> 轟??!
結結實實的一刀。
還沒完。
轟!
轟!
轟!
其余幾十把骨刀沒有減速的樣子,用同樣的力量斬到同一個地方。
轟了幾十次。
大地裂開了,山谷破碎了,看不見一點天空。
骨刀把一片平地剁成了峽谷。
老白調動自己余下的最后一絲顥氣,朝谷底來了一記明王加持的滄瀾萬鈞。
明王來結束這場戰(zhàn)斗,它把骨刀一根一根刺了進去,最后自己也化作如山丘般高大的碎骨,填平了峽谷。
事實上右在第十八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后面二三十刀無非是把他的尸體剁得更碎。
老白松了一口氣,但感覺有一點奇怪。
“奇怪自己為什么沒有破境的契機嗎?”是右的聲音,充滿戲謔。
“這……”冷汗第一次布滿了老白的面額。
“這不可能嗎?”右的聲音甚至帶上了笑意。
老白剛一轉頭,一只滿是血污的手就穿透了他的胸腔,把他的心臟擠爆。
“呃……呃”老白不敢相信,眼前的是右。
雙目幽藍。
“因為……你對源頭似乎不大敬重?!?p> 那只手在抽出來的時候捏斷了老白的所有肋骨,“真是另人厭惡的東西……”
臟器的碎片在老白的嘴中狂噴,在失去意識前一秒,他回顧了自己的一生,想了想似乎沒有什么對不起世界的,就感覺很滿足。
老白死了。
???
數千里外,青年手中的刀劇烈地顫抖,似乎要掙脫刀鞘而去。
瞇眼的青年用手握住刀柄,“師父他……”
???
右站在冷風中發(fā)抖,他發(fā)現自己體內已經沒有源石的力量了,身體也回復了原狀。
自己前一秒的記憶還是骨刀砍到身上的劇痛,下一秒就是老白慘烈的死相。
難道是力竭而死?不對,都被開膛了。
右害怕了,害怕得要哭。
他逃跑了。
???
兩年后。
身著黑底暗金紋道袍的大師兄準備去和黑山的左回合,一舉拿下黑山,借此進攻議會。
但是運氣不大好。
他剛走出酒樓拐過小巷,就遇上對頭了。
“喂!你是殺了我?guī)煾赴淄锏娜藛?!?p> 他回頭,青年正坐在墻頭,舉著短刀。
“我知道是你?!鼻嗄晏聣︻^。
大師兄在想該怎么辦。
“所以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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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浮生
今天一早點進去,看到一百票。 雖然這不算啥,但對于一個廢物般毫無建樹的人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第一本書不會有啥成績,我也沒指望,斷斷續(xù)續(xù)更了幾個月,唯一支持的動力就是幾張票和自身的興趣(我自然不會斷言語文成績提升是寫小說的功勞)。 在這里感謝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在這幾天每天一張票,我真的很感動,不管他處于什么目的,但至少有人每天關注我! 我想說的是,哪怕在很多年后,不管我還寫不寫小說,但我會記得在我寫第一本小說時,有這么一個人給我投過票,這豈不是人生的一個幸福? 最后,還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不一定要什么推薦票,每一條評論,每一贊,我都會由衷的感謝! 最后的最后,給我投票的是大佬,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他的書《萬妖坑》,避免被我拙劣的筆法辣壞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