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時被“請”到彰德廳,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還以為李氏會一直囂張到底,至少也會押著他。
“陸公子,又見面了?!?p> 一進(jìn)到彰德廳,李黎書就貼上來,陸歸時不動聲色地躲過去。
“和你那個呆子哥哥一模一樣。”李黎書放下半空的手,繼續(xù)道,“但你比他,真是弱多了?!?p> 李黎書的輕蔑,陸歸時毫不在意。
側(cè)身走過,在桌子邊坐下來?!拔乙詾槭掷镂罩銈兿胍臇|西?!?p> “會有更好些的待遇。”
陸歸時在椅子上坐得不規(guī)不矩。
“有啊,等會你問問瑾和君不就知道了?”
陸歸時眉頭一緊,轉(zhuǎn)瞬就不見了。嘴角稍向上,一個冷笑,接著道,“陸即墨向來是人狠話不多,他不說,但是你們李氏他肯定是看不上?!?p> 李黎書一直掛著的笑臉沒了,陸歸時真是很輕易就能惹惱她。但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或者任何異常。她道,“瑾和君若是能你這般話多,有些苦就不用受了。”
陸即墨身上肯定是千瘡百孔,李氏萬般折磨,怎樣都會讓他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赏楦静辉谒砩?,他也不會交出來。所以,當(dāng)陸歸時帶著往生珠到李氏府邸,他們才不會阻攔。李屹思讓李黎書帶他到彰德廳,說是公平交易。往生珠換瑾和君。
見到陸即墨,他一定還是那個樣子。一點(diǎn)點(diǎn)疼痛的樣子都不會表現(xiàn)出來的。
等了很久,李黎書走了又來,就是不見李屹思。
“這府邸真好看。”陸歸時突然看著外面道。李氏府邸修得很莊嚴(yán),真說不得是好看。黑壓壓的一片,其中還藏了不少機(jī)關(guān)。想要攻下李氏府邸,談何容易。
陸歸時說這話,肯定另有其意。“我真想看看它在火里是什么樣子。”
“陸公子,這里可不比陸苑?!崩罾钑届o地看著陸歸時,一字一字道,“你不會,你也做不到?!?p> 是啊。他不會。更可怕的是他做不到。他夜夜都能夢到陸苑,陸氏子弟一個個從火中出來,他們的手,黑的,紅的。他們拉住他,用僅剩的力量問他:你在哪?!你為什么不救我們?!果然是廢物啊。
果然,是廢物......
瑾和君。陸即墨,他能。
“他可不是我,我放不了這火,但他能。”陸歸時笑笑。他看到了,李屹思帶著陸即墨來了。
李黎書也沖著陸歸時笑笑。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優(yōu)雅地把茶杯放回原處。
這時,李屹思恰好也到了彰德廳?!案赣H?!崩罾钑?guī)規(guī)矩矩地起身行禮。
一旁的陸歸時還是原樣坐著,看著李黎書,她好像真的很尊重,或者說很懼怕李屹思。
他真的好像真的沒受傷,衣服整整齊齊,每一步都踏得那么穩(wěn)。也還是那副冰山臉,一切就真的和他無關(guān)一樣。
“陸公子,有失遠(yuǎn)迎?!崩钜偎嫉馈j憵w時不理他,他也不在乎,只要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不管是陸即墨還是陸歸時,還不都是和陸苑一樣。
李屹思坐到主位。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然后道,“聽說陸公子拿了我想要的東西?”
看到陸歸時,陸即墨眼神是有光的。片刻,又恢復(fù)成淡漠的樣子。他站在陸歸時旁邊。陸歸時也注意到了,他的腳上是一副鐐銬。剛剛可完全看不出來。
“往生珠?”陸歸時把玩著往生珠,毫不在意?!熬瓦@個珠子,也值得李家主這樣大費(fèi)周章?”
“是啊,陸氏可難請。我不過想要一顆珠子罷了。”李屹思說著,說得可真輕松。
陸歸時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一顆珠子,屠我滿門!”李屹思出手迅速,寒黎已經(jīng)架在陸歸時脖子上了。下一秒,陸即墨也將劍拔出,撥開李黎書的劍。
兩人劍撥弩張,下一秒直接打了起來。陸即墨雙腳被縛,只是微微側(cè)身避讓李黎書的劍。
李屹思在主位上看著兩人,就像看戲一樣。
一番下來,陸即墨已經(jīng)吃力了,李黎書的劍劃破他的衣服。
陸歸時沒有拔劍,直接用手握住了李黎書的劍。他死死地盯著李黎書,同樣是實力超群的女子,她怎么會是這般!
陸即墨一只手握著劍,一只手拉住他?!胺攀?。”他低聲道。
可陸歸時不放。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濺出點(diǎn)點(diǎn)星狀。
就一直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讓步。李黎書一直加重手上的力道,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夠了,黎書!”
李屹思發(fā)話,李黎書放松力道。陸歸時也撒開手。
李黎書收回劍,退到一邊站著。
“我只要那顆珠子,交出來!”李屹思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說到。
陸即墨搖搖頭,陸歸時當(dāng)然知道不能交出往生珠?!盀槭裁矗咳裟阏嫦肟搓懯蠝玳T,這顆珠子應(yīng)該和我一起毀掉?!彼麕缀跏怯猛嫘Φ目谖钦f道。手上很深的劍痕,一直流血??伤珜W(xué)著陸即墨,完全不在意。
陸即墨在陸歸時說話的時候,撕下袖口處的布料,簡單粗暴但很溫柔地將陸歸時的傷口包扎起來。
陸歸時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眼神,對著李屹思道,“我真想知道,李家主想要這顆珠子做什么?”
“我想要的,就想要得到罷了?!崩钜偎寄樕湎聛?,整張臉都在用力,“你最好現(xiàn)在就把它交出來!”
“放了他?!标憵w時道。
“你交出往生珠,我自會放你們走?!崩钜偎甲匀皇遣粫潘麄冏叩?,敵人當(dāng)然是越少越好。“可是我要是拿不到我想要的,你們可就走不出去了。”
“好?!闭f罷。
李屹思臉色頓時放松,終于是要到手了嗎?“不可!”陸即墨急忙拉住陸歸時。
陸歸時拍拍陸即墨的手,又看著他小聲道,“相信我?!?p> 站在一旁的李黎書看著兩人道,“那就請陸公子交出往生珠吧?!?p> 陸歸時拿出往生珠,李黎書也伸出手準(zhǔn)備接過往生珠。
眼看著李黎書就要拿到了,陸歸時卻又把手收回來,道,“等我們出了李氏府邸再給你也不遲?!彼麄?cè)頭看著李屹思,笑笑。
馬上就要拿到了,陸歸時又想要怎么樣?“好?!崩钜偎既棠椭饝?yīng)了下來。
“那就有勞了,帶路吧。”陸歸時道。
李黎書看看李屹思,李屹思摸著頭,沖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黎書知道該怎么做了。于是帶著陸歸時和陸即墨走出彰德廳。
腳上的鐐銬“叮里哐啷”,陸即墨一步一步走著。
“李小姐?”陸歸時朝著前面的李黎書道。
李黎書轉(zhuǎn)過身來,不明所以地看著陸歸時。陸歸時眼神示意她解開陸即墨的鐐銬,李黎書瞬間明白。
一抬手,陸即墨腳上的鐐銬就解開了。
“快走。”她道。
他們又繼續(xù)走,陸歸時在背后聲音不大不小地道,“李小姐,真是聽李家主的話啊?!?p> 李黎書的腳步分明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