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金晨和馬克哥哥在點餐,遂不知早已經(jīng)打翻了醋壇子。紀(jì)一念在那邊已經(jīng)坐不住了,這個顧金晨盛裝出席不說,還給那個人大大的擁抱,那個人還送她項鏈,還親自給她戴上,她還很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
他越想越氣憤,她對我從來都沒有這么主動過,難道這是她那個前男友,他們又和好了?但是以顧金晨的性格,不會輕易原諒一個人呀!這個人是誰呢?他們什么關(guān)系?一直困擾著紀(jì)一念,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巧,小王推門進來了,說,董事長,不是要開會嗎?紀(jì)一念現(xiàn)在什么心情都沒有了,他冷冷地說,你去開吧,這是大概的資料。說著,他把那幾張紙遞給小王。
小王說,我都沒怎么準(zhǔn)備,怕效果不好。
紀(jì)一念說,給你鍛煉的機會來了,年輕人要多多努力,你就臨場發(fā)揮去吧,我看好你。
小王走后,紀(jì)一念實在是熬不住了,給顧金晨打電話,響了兩聲后,被她掛斷了。
紀(jì)一念又給她發(fā)微信,你在干嘛呢?顧金晨給他回,我在忙,忙完了,再聯(lián)系你。
紀(jì)一念又給她發(fā),你忙什么呢,電話都沒空接。顧金晨就沒有再給他回了,紀(jì)一念多想現(xiàn)在去北國之煙去看看,原本想有時間帶她來,結(jié)果呢,她和別人一起來了。
不就是吃個飯嘛,電話還不能接了。紀(jì)一念簡直理解不了顧金晨了,之前她去哪里了,做什么了,和誰去的,都會和他說的。這次倒好,什么也不說,都聯(lián)系不上她了。心里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此刻應(yīng)該做些什么才好。
顧金晨和馬克哥哥在點餐,馬克哥哥非要點十菜一湯,湊夠十全十美。顧金晨堅決不同意,就兩個人怎么都吃不完,不能造成不必要的浪費。他們商議一下,最終決定是六菜一湯:蔥扒羊肉,炸紫酥肉,溜魚焙面,大蔥燒海參,一品豆腐,九轉(zhuǎn)大腸,魚頭蘑菇湯。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我發(fā)現(xiàn)有兩個魚,菜里有魚,湯里也有魚,是不是重復(fù)了?要不要換一下?
馬克說,不用換,特意多點了個魚。我記得你從小就愛吃魚,愛喝魚湯,一會兒你可要多吃點。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都記得呀!都這么多年了。
馬克說,這怎么能說忘就忘了呢,你小時候很多事情我都記得的。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我記得有一次,我和姐姐在家里的大麥秸垛上跳著玩,玩得特別盡興,姐姐跳得更起勁,不小心把我從麥秸垛上給碰了下來。我的頭開始流血,把她嚇得哭的哇哇叫,她急忙跑到你家,把你叫過來。你二話不說背著我就往診所跑,等跑到診所,你累得坐在地上好久起不來。
馬克說,那個時候金金又怕又急見到我都急得說不出話來,她就說晨晨,我問她晨晨怎么了?她急得說不出來,我看她哭成那個樣子,肯定是你出什么事了,趕緊往你家跑。
顧金晨說,那個時候,多虧了你。后來天黑了,爸爸媽媽才回來,聽說這件事后,姐姐還被爸爸媽媽懲罰不準(zhǔn)吃晚飯,還被狠狠地罵了一頓。尤其,月明媽媽都嚇哭了,對姐姐說,把妹妹交給你,讓你好好照顧她,你可倒好。萬一妹妹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么辦呢?我們怎么交代呢?嚇得姐姐更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馬克說,你可是大家的寶貝疙瘩,我們的任務(wù)就是要好好保護你,照顧你。
顧金晨說,還記得有一次我們?nèi)齻€去吳奶奶家偷棗吃嗎?我們站在他們院子外面,你和姐姐負(fù)責(zé)用小木棍兒朝著棗樹敲打下來,我負(fù)責(zé)撿棗子。才撿了幾個,吳奶奶就打開門出來了,你和姐姐嚇得拼命往前跑,我還沒來得及跑,被吳奶奶給叫住了,嚇得我快哭了。吳奶奶說,小寶貝,跟奶奶來,我給你拿棗。我怯生生地跟著吳奶奶去了她家,她拿出了一塊布,又從筐子里拿出很多棗,給我包了一大包。她摸著我的頭,拿走去吃吧。我來不及道謝,趕緊去找你們,你們在路邊的草叢里等我,你看到我之后,趕緊從草叢里沖出來,問吳奶奶是不是罵了我。我說,沒有,還給了我們很多棗吃。我打開包的棗,特別的多,你們兩個很是意外。我們就坐在路邊開始吃,吃得午飯都不用吃了。吳奶奶人那么好,從那以后我們再也不敢偷棗子吃了。
馬克說,那一次我們都吃的太多了,所以我們?nèi)齻€拉肚子拉了好幾天。
顧金晨說,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那時候的我們好好笑呀!那個時候的我們多單純多簡單呀!我也想像多拉A夢一樣有個時光機,再倒回去多好。如果真的有讓我選擇,我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那個時候,你對我們簡直是太好了。
馬克說,那個時候你和金金特別的可愛,我沒有妹妹,所以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妹妹。
顧金晨說,你就是我們的哥哥,是我們永遠的哥哥。
馬克說,看來還是妹妹比較貼心呀!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這次來出的什么差呀?
他們聊著菜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上來了,他們邊吃邊聊,覺得有太多太多的話在嘴邊,說還是需要時間的,這么多年,三言兩語是說不盡的。
馬克說,可別提了,唉!
顧金晨說,怎么了馬克哥哥,需要什么幫助嗎?你只管說,只要能幫上你的,我定會全力以赴。
馬克說,我那個弟弟馬飛只是一言難盡,說來話就長了。
顧金晨說,知道馬飛哥哥的,從小就調(diào)皮搗蛋,方圓幾公里沒有人不認(rèn)識他。不過好多年沒有見他,再見他恐怕也認(rèn)不出來了。就像我剛剛見你,沒有一丁點兒小時候的模樣了。你小時候又矮又瘦,現(xiàn)在又高又壯。如果我們走在路上,我還真不敢認(rèn)你。
馬克說,歲月不饒人呀!我們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不過,你還好。還有小時候的感覺,小時候是個小美女,現(xiàn)在是個大美女。
顧金晨笑著說,馬克哥哥你現(xiàn)在也學(xué)會夸人啦!你剛才說,馬飛哥哥怎么啦?
馬克說,他還和小時候一樣的性格,都被爸爸媽媽寵壞了?,F(xiàn)在反倒變本加厲了,讓他在我們家那邊上班,他不甘心,一心想著來這邊闖蕩。來這邊就來這邊吧,他那些狐朋狗友,不是偷雞的就是摸狗的,成天游手好閑。你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好到哪里去嗎?這不因為打架斗毆,被關(guān)了幾天。要求經(jīng)濟賠償,這不我專門兒為此事而來。你說,我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弟弟,傳出去都嫌丟人。
顧金晨說,小的時候,你爸爸媽媽確實太過于寵他,什么事都偏向他?,F(xiàn)在可倒好了,不受寵的反倒成大器了,受寵的反倒成大氣了。
馬克說,這次這件事把我媽都給氣病了,她自己都說,都怪他當(dāng)初沒有好好管教?,F(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希望他有一天能夠醒悟,不說為家為國爭光吧,最起碼不能拖家的后退,更不能為國抹黑。現(xiàn)在他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每次都說改了,還是不改。這次我非讓他和我回去,他都跪在地上,保證不再犯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那么真誠,我心也軟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也只能再信他這一回。我和他說了,再出什么亂子,就把他帶回去好好管教。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也挺不容易的,家事也要你操心,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馬克說,只要能幫助家里人,只要能為社會做貢獻,我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顧金晨看到馬克哥哥還不到四十歲,頭上都有一些白發(fā)了,他的皮膚也是黝黑黝黑的。他和紀(jì)一念年齡相仿,紀(jì)一念卻是細皮嫩肉的,一看都沒經(jīng)歷過什么風(fēng)霜。馬克哥哥的臉和胳膊被曬得黝黑黝黑的。也可以說,是現(xiàn)在流行的小麥膚色。但是,這可是過度操勞留下來的。不是人家曬日光浴,更不是人家周游全世界留下的。馬克哥哥唯一沒變的是他那干凈的笑容,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怎么不帶馬飛哥哥一起過來吃飯?
馬克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根本沒和他說你在這邊的事,省的給你添加不必要的麻煩,反倒是害了你。
顧金晨說,這能有什么麻煩的?你也太見外了。
馬克說,你和他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好少和這些人渣來往。等他以后真正改過自新了,我再帶他來見你。聽說你都成為大作家了,回頭別忘了送我一本書,再給我簽個名。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這是在取笑我吧,我只是在胡亂的瞎寫,等以后寫好了,肯定會送你一本。
馬克說,說到做到哦,欠我一本書,我記得好好的。
顧金晨說,忘了誰,都忘不了我的馬克哥哥。
馬克說,奇怪了,我記得你小時候笑的時候是一個酒窩,現(xiàn)在怎么變成兩個啦?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對我印象可真深刻,只不過一個深一個淺,估計你那時候只注意一個深的了。
馬克說,小晨晨還是一點沒變,還是當(dāng)初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你要多多加油,你是我們的希望。
顧金晨說,馬克又在打趣我,我記得我們那邊有很多槐樹,在槐樹開花的季節(jié)。就會用鉤子把槐花從樹上鉤下來,放在鍋里煎煎?,F(xiàn)在一想起來,就饞的不行。那個時候,只要是你們家一煎好,你先給我和金金送來一碗,我們迫不及待的要吃,筷子都懶得去拿,用手拿著吃,那叫一個香呀!
馬克說,小時候咱們都是些小吃貨,見到吃的東西,也不管燙不燙,就急著往嘴里塞。
顧金晨說,那個時候好吃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不像現(xiàn)在好吃的東西多了,我們卻找不到以前的那個感覺了。
馬克說,可不是,我們都回不去了。現(xiàn)在的人也都太浮躁,不像我們小時候簡簡單單的。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記得有一次你還帶我們?nèi)ズ永锩~,結(jié)果一條魚都沒摸到。后來,摸到了很多螺絲,也算是很大的收獲。
馬克哥哥說,我們那一次吃得也特別香。
顧金晨說,你那一次還被月明媽媽狠狠地訓(xùn)了一頓,不讓你帶我們?nèi)バ『舆?,說我們會被水鬼抓走,不準(zhǔn)去那里,那里太危險了。后來想想都有些后怕,以至于現(xiàn)在到了河邊我都有點怕。
馬克哥哥說,家里人都去忙農(nóng)活,留我們小孩子在家也不放心,怕被騙子騙走啦,又怕掉在河里了??纯矗F(xiàn)在的小孩子多幸福,一個人有好幾個人管。
顧金晨說,我們那時候沒人管沒人問,只有我們幾個小孩兒抱團取暖,患難與共。想想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我們懂事比較早。我還記得有一次你讓姐姐做沙包,結(jié)果,他的手被針扎破了,流了好多的血,你幫她包扎。接下來,你攬起了做沙包的任務(wù)??茨阋会樢痪€的在縫,我們都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就連扎破手的姐姐也破涕為笑了。你還真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最終還是縫好了,雖然針腳有些歪歪扭扭的,還真不妨礙用。以前我們里面都放小麥粒,你改放玉米粒,這樣一改革反倒好了,沉甸甸的效果有了,砸在身上也不疼,這是一次很好的改革,那時候覺得你特別適合做科學(xué)家。
馬克說,這件事我倒有些記不清楚了,經(jīng)你一講,是有點印象。因為那時候我們每天都有很多好玩的,要是慢慢想,都能寫一本很厚很厚的書了。
顧金晨說,有一次去地里割麥子還記不記得?我看你割著挺好玩的,我也非要試試。你說不行,小孩子不能割,會割到手的。我哀求你就試一下,你禁不住我這么說,就把鐮刀給我了,你還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著,結(jié)果我沒割到手,卻割到腳指頭了。顧金晨講這件事的時候,把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馬克說,那個時候我們夏天都穿漏子頭的涼鞋,我只想到手了,沒有想到腳。你月明媽媽聽到你的哭聲沖過來,看到你的腳流血了,趕緊把地里的蒲公英,放在手里揉揉給你敷上。還把我臭罵了一頓,好幾天不允許你們倆和我玩。
顧金晨說,馬克哥哥你當(dāng)年真是太不容易了,為我們背的鍋簡直像天上的星星數(shù)也數(shù)不清。
馬克說,那時候數(shù)我最大,我肯定得有擔(dān)當(dāng)呀!
顧金晨說,那馬克哥哥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馬克說,小孩子之間的事一會兒就忘了,那我們還不是天天在一起玩嘛,大人們也是為我們的安危著想。像你月明媽媽她只是刀子嘴,其實她還是挺信任我的,要不然早不讓你們和我玩兒了。每次犯過錯后,都會說不能在一起玩了,第二天我們又開開心心地玩了。
顧金晨說,那時候我是不是很傻,我每次都擔(dān)心的要命,傷心的要命。以后再也不能和馬克哥哥玩了,心里難過死了。
馬克說,那個時候你那么小,肯定大人說什么你都會當(dāng)真。我在你那個年齡的時候也是呀!所以稍稍大點兒就知道了。
顧金晨說,那個時候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討厭鬼,走路也慢跑步又跑不快,總拖你們的后腿。
馬克說,那個時候又不是去打仗,沒什么著急的事兒。那個時候大家可喜歡你了,眼睛忽閃忽閃的特別可愛,都叫你洋娃娃。
顧金晨說,有你們真好!一直把我捧在手心里。
馬克說,你們都不知道,當(dāng)時你的月明媽媽還專門去找過我,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們,要是金金有什么事,她就會拔光我一半的頭發(fā)。要是晨晨有什么事,她就會扒光我所有的頭發(fā)。
顧金晨說,沒有想到我在月明明媽媽心目中這么重要,沒想到月明媽媽這么兇。求你幫忙照顧,還帶威脅的。
馬克說,當(dāng)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我還是很能理解她的心情。那個時候隔壁大伯家的狗死了,他還哭了好幾天呢,聊天的時候人家一提到狗,他的眼里都泛著淚花,看到別人家的狗在街上跑,也會想到他養(yǎng)的大黑。是人都有感情的,每個生命都是無價的,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呢?
顧金晨說,怪不得月明媽媽自己生活那么艱難了,還愿意收留我。
馬克說,別看你的月明媽媽大嗓門兒,得理還不饒人,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
顧金晨說,把我當(dāng)成親生女兒對待,真是也太難為她了,換做很多人,就很難做到的。
馬克說,你是幸運的。
顧金晨說,還有你馬克哥哥,把我當(dāng)成親生妹妹,我一輩子都記得。
馬克說,這都是應(yīng)該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一家人,你從來都不是外人。
顧金晨說,可是,我就是一個外人呀,這是一個鐵打的事實,我是你們用愛澆灌出來的。
馬克說,一切都是緣,我們應(yīng)該感謝上天。
顧金晨說,今天和你說了那么多的話馬克哥哥,我覺得還有很多很多沒有和你說,我們之間需要聊的簡直是太多了。
他們聊的太久了,聊了好幾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把菜都吃得差不多了,顧金晨沒有想到自己的飯量那么大,可以吃這么多。
馬克說,以后有機會我們再聚,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顧金晨說,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麻煩你送了。
馬克說,這怎么能行呢?要讓月明媽媽知道這么晚了,讓你一個人回去,我又得挨罵。
馬克叫了輛滴滴,他送顧金晨回去,一路上他們又有說不完的話。
星兒朵朵
愛都是無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