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川自夸的那般,他這番話說的還真挺重理,至少情理上沒什么沒毛病。
那聲音大概也是這么覺得,所以,在暫短沉默后,突然道:“我說了我的來歷,你可別吃驚?!?p> “你就是大羅金仙下凡,朕也不吃驚,因為朕只當(dāng)你是吹牛逼了?!?p> “我是作者?!?p> 那聲音淡淡道。
“你說你是什么?”李川略微提升了語氣。
“我是作者!”
那聲音重復(fù)了一遍。
“哦。”
李川淡淡應(yīng)了聲,末了又道:“那你不如我,老子是皇帝。”
那聲音仿佛有些無語,道:“你還不明白么?我說我是作者!”
“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川攤開雙手,“別說作者,你就是印刷工坊的掌柜,朕一道圣旨還不是說封就封?”
“你咋是個鐵憨憨,我說,我是你這本書的作者,我叫斷更,斷更真好的斷更!”
那聲音似乎激動起來。
李川卻壓根一點不買賬,冷笑道:“朕承認你很厲害,能使出心靈傳音的手段,就連趙師也不一定做到,不過,你遮掩的有些過了,什么狗屁作者,朕沒聽過!”
“嗨呀!”
那聲音好像氣極了,大叫道:“你就固執(zhí)己見吧!總之,你絕對不能再割那一刀了!”
“你說的?”
李川冷冷反問。
“我說的!”
那聲音也怒了起來。
李川輕輕啐了聲,“你多大臉?!”
“你!……”
那聲音滯了滯,似乎是在懊惱自己為啥寫了這么一個無賴臭流氓出來!
卻聽李川又道:“凡事總要講道理,我這正剮的興致勃勃,你說停手就停手?憑啥?”
那聲音聽他這么說,忽然來了勁頭,恨恨道:“你要講道理是不?好!我就給你講講道理!”
“洗耳恭聽?!?p> 李川把玩著手里的短刀,真擺出一副請賜教的模樣。
那聲音則道:“首先,萬物萬界皆有其運行法則,而你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觸及到我所在世界的禁止線了!”
李川笑道:“我做什么了?身為皇帝,懲罰意圖弒君的臣子都不可以?”
“可你搞的太血腥了!”
那聲音大聲叫了起來,“凌遲也好,車裂也罷,你實在不必搞的像行為藝術(shù)那般仔細,大差不差的就行了?!?p> “你的意思是——糊弄糊弄?”
李川說罷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做不到,朕從來都是耿直性子,爾視我為君,我便視爾為臣;爾視我為草芥,我便視爾為寇讎?!?p> 李川說這話平靜至極,卻自有一種絕不為外物所動的氣勢。
那聲音惱怒的叫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耿非想弄死我,我就得一刀一刀活剮了他,否則我這心里就是不得勁,不痛快,連帶著整個人生都不通透了?!?p> “是么?”
那聲音換了種語氣,頓了頓,道:“你在閻王殿的時候可沒這骨氣,要死要活的嚎啕大哭的場景,你不會忘了吧?”
李川面色不改,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我是屌絲,現(xiàn)在卻是皇帝,自然要有所改變?!?p> “你可拉倒吧!”
那聲音對李川的說辭相當(dāng)嗤之以鼻,“無非是想要點好處罷了,何必那么大義凜然?!?p> “這么說,你真能給我好處?”
李川的眼睛忽然變得亮晶晶起來。
“你想怎樣?”
那聲音立馬變得警惕起來。
“就隨便聊聊嘛,話說,你都能幫我點什么?”李川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想要什么?”
“降一道天雷怎么樣?”
“什么樣的天雷?”
“能劈死人的那種。”
“劈誰?”
“普渡坊那群娘們兒?!?p> “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于你而言,舉手之勞而已?!?p> “過于殘暴了吧……”
“嗨,切勿婦人之仁!”
“好吧,你讓我想想。”那聲音似乎是在斟酌后果。
李川一看有門,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催道:“還想什么,你幫我我?guī)湍?,大家兄弟!?p> “你怎么幫我?”
李川馬上道:“你不就是嫌我把場面弄的太血腥了么,我給耿非一個痛快不就完了?!?p> “怎么給他一個痛快?”
“簡單!”李川把短刀對準(zhǔn)耿非肋骨間的薄膜,“就這么輕輕一捅就行?!?p> 那聲音搖搖頭,“我看懸,耿非有真氣護體,你這把小短刀不一定好使?!?p> “狗屁真氣護體,人早就頹了,不信你看?!闭f著話,李川胳膊輕輕一送,利刃輕而易舉的插入了耿非的心臟之中。
“赫!”
耿非暴喝一聲,一雙眼珠子瞬間凸起,整個人如遭雷亟的一抖,伴隨著大量鮮血涌出,高昂的頭顱登時軟綿綿耷拉下來。
“好使不好使?”
李川頗為得意的問道。
“沒氣絕吧?”
那聲音似乎還在堅持。
李川聞言,拿手指在耿非尸體的鼻翼下一放,保證道:“有出氣沒進氣,絕對死透了!”
“那我就放心了,再見!”
……
李川一時間沒明白過來,猶自問道:“什么再見?”
然而,無人作答。
李川心里空落落的,寂靜的猶如凌晨四點的鄉(xiāng)間小路,連條狗都沒有。
“喂!你他媽的你!……”
李川終于回過味了,他被那個叫斷更的孫子騙了,他上當(dāng)了!
那狗日的眼見耿非氣絕,剮刑難以為繼之后第一時間就跑路了!
“你大爺?shù)?!?p> 李川咬著牙,狠狠罵了一句,抬起眼,卻見帥帳里鄧寶以及杜不喪、上杉黑虎等諸將緊握著兵刃,正呆呆的看著他。
瞧眾人臉上那些驚訝的表情,似乎被自言自語的皇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終究還是鄧寶比較親近,壯著膽子小聲道:“皇…皇上,奴才特喚杜將軍與上杉將軍前來護駕,不知刺客在何處?”
刺客在何處?
這句話把李川問住了。
因為他真不知道那孫子家在何處!
看了一眼氣絕身亡的耿非,李川狠狠暗罵一聲,將血淋淋的小短刀扔掉,拿起一塊潔凈的手帕擦拭著雙手。
“刺客跑路了?!?p> 大齊皇帝萬般無奈的如是說。
鄧寶與一眾將軍面面相覷,刺客……跑路了?
“咱家皇上莫不是得癔癥了吧!”
在場眾人,全在心里悠悠冒出了這么一句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