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霖鈴難得騎馬松松筋骨,午間最熱的日頭過了,心情還不錯。馬車內(nèi),雪禾正幫著華鳶兒處理傷口。
秋墨躺在車頂翹著腿,有些好奇“竹紋璧,你怎么弄到手的?我可沒聽說羽家和淮竹家還有什么交情?!?p> “假的?!庇鹆剽徫⑽⒙N著嘴角,早先讓霜禾仿著家中琴師的牌子刻了一個,沒想到真的用上了?!罢孀寖?nèi)行人見到,一看便知是假的,也就騙騙無知之輩?!?p> 秋墨心中暗嘆霜禾手巧,又總覺得羽霖鈴這話怪怪的。嘴角一抽“喂,說誰無知之輩呢?”
師兄妹二人打鬧一陣,秋墨才想起問“咱們這牌子都是假的了,你又怎答應了幫她?”秋墨向車內(nèi)努努嘴“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可不太適合暴露身份?!?p> 羽霖鈴不理睬他,御馬加快了速度。此事她心中自有打算,正值天災大旱,自從入了黔州地界,流民泛濫,治安混亂。如今州牧左大人府的舊丫鬟被追殺,來的還是州府衙的捕快。怎么想,都是左家出了問題。
頭緒亂的很,一時想不出個所以。如今只能去義縣州牧府瞧一瞧這其中門道。
入了義縣,幾人兵分三路。秋壑父子二人先去洹河邊探一探神廟虛實。雪禾和許忠?guī)еA鳶兒安置落腳的地方。而羽霖鈴獨自到了義城的東順居分店。
“掌柜的,可有雅間?”羽霖鈴掃了圈袖子,腰間翠玉掛穗相撞,發(fā)出幾聲脆響。那掌柜聞聲掃眼望去,卻瞧見是清風袖特制的牌子,與京中林大掌柜的玉璧!
掌柜嘿嘿一笑“自然是有的,這就給您安排?!彪S即有壓低了聲音,問道“這位姑娘,可要窩窩頭?”
羽霖鈴有些尷尬,這暗號究竟是怎么想出來的?還是出聲對答“來一錢四個的。”
“好嘞!這邊兒請?!?p> 上了二樓最東邊的那間屋子,室內(nèi)裝飾竟與京中那間很是相似。羽霖鈴落座不到一壺茶的功夫,便等來一男子。那人摘下斗笠,面容有些眼熟。
男子兩步向前行了個江湖禮,又打量了羽霖鈴一番“這位姑娘,在下可否仔細瞧瞧您的令牌?!庇鹆剽徱膊粣溃焓纸庀铝钆七f于他。
那人接過令牌仔細摩挲,確認了真?zhèn)?。本想對一下身份,抬頭卻掃到羽霖鈴腰間另一塊玉牌,神情一愣。
“敢問這位姑娘,令堂可是姓胡?”
羽霖鈴不解“家母姓秦,不知先生何處此問?”其實她第一反應是自己那個從未聽聞過的生母,難道,這個男人認識自己的生母?
男子抱歉的笑道“是在下過多揣測姑娘了。在下是黔地負責消息的袖首。林憶柏,單名一個松字?!?p> 袖首,是清風袖分散于各地,負責統(tǒng)領暗哨、整理傳達消息的小頭領。而京中所見的陳大哥陳弦,正是負責聯(lián)系調(diào)派這些袖首。從中拿到各國各地明里暗里的消息。
那人自我介紹,羽霖鈴倒是想起了他為何面容如此眼熟。林松,字憶柏,林家的小少爺,林敏兒的弟弟。這林家不是別家,正是先前羽霖鈴扯謊,那個江南淮竹的姑爺家?;粗窦椅ㄒ灰粋€嫡孫女,嫁的就是這位林先生的大哥。
“小生剛瞧見姑娘帶著家姐隨身的腰牌,回想家姐閨中似乎只有一姓胡的姐妹,猜測姑娘是那位的女兒。卻不想猜錯了,這里給姑娘謝罪。”林松拜首,遂又問“冒昧一問,姑娘芳名,任何職位?”
“小女羽霖鈴,青琊袖首,自京中而來。林袖首家姐,曾是小女的先生。”羽霖鈴在此之前極少接觸清風袖,職位也是出京前陳大哥隨意排了個的名頭,沒有實權(quán)。
羽霖鈴從林松口中得之,左府前段日子出了些怪事。傳言說是鬧了邪祟,瘋了好幾個妾室。就連大夫人都神情恍惚,直道有鬼。后來,夫人告病臥床。州牧大人左唯又以散步謠傳,妖言惑眾為由,將府中眾多丫鬟仆從處死。
“妖言惑眾?可查到具體是怎得鬧鬼一說?”
“左唯下令殺了不少府中老仆從,我們的探子也沒能幸免。鬧鬼一說蹊蹺的很,子不語怪力亂神,多半是有人耍了什么手段,逼瘋那些婦人。另外,左唯的夫人,似乎是被他關起來的?!?p> 被殺的下人,不是府中老人,就是主子貼身侍從。華鳶兒亦是如此。如此舉動,是否在隱藏什么?趕著旱災,又縫水廟出世,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借著林敏兒的便,林松給羽霖鈴一行幾人偽裝了身份,安置在林敏兒在義城的宅中。如是生在京中教養(yǎng)的羽霖鈴也不僅感嘆一句:太豪華了!敏姨,是真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