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一臉驚訝的看著太子妃。
“你有了身孕，差人告訴殿下吧?！彼砬閼脩玫?，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一把抓住太子妃的胳膊，“不要……不要告訴祿凌……”
她不解的看著我，沒有說話，等我解釋。
“你知道的，我馬上就要回北猷了?！?p> “你孕早期，不宜長途跋涉?！?p> “我……打算去了就不回來?！?p> “？”
“我要跟他和離?！?p> “是因為我？”
“也不全是，是我自己想走?！?p> “為什么？”
“這里不適合我。”
“可是我看你在盛京過的挺好的，大家也都很喜歡你。”
“可是我想北猷。”祿凌的心里是江山社稷，而我只想要個家。
“你打算瞞著殿下，回北猷偷偷生下這孩子？子修是不會允許皇室血脈流落在外，你要為孩子想想。”
“我會再嫁?！辈恢醯拿摽诙?。
“……”太子妃不再說話。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
“無妨，你自己決定，我答應你什么都不說?！彼鹕頊蕚渥?，又回頭看看我，“如果你決定斷了，就斷的干干凈凈，不要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動搖，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好！”
萬萬想不到，我會因為懷孕跟太子妃結成聯(lián)盟。走之前她成了我的御用太醫(yī)，懷孕的飲食起居、安胎調理、情緒梳理都被她一并包圓。
東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為我倆因為離別而生的友誼嘆為觀止，連皇后都驚動，特意差了老嬤嬤借著送點心的機會過來看看虛實。
祿凌也時不時在批折子批到心力交瘁的時候抬頭挖苦我，“聽聞近日你跟太子妃走的近。怎么，也是因為要回北猷，心情太好所致嗎？”
“沒有，就是單純覺得她好，自然親近些。”
“……”他一臉無語的表情，“我還是喜歡從前的你，愛憎分明，從不藏心事！”
“我也是，覺得以前的你哪里都好！”
不歡而散，可能懷孕的女人更能挑事。拋掉祿凌，我跟太子妃相處甚為融洽，果然后宮里的爭寵鬧劇源頭就是男人。我因為怕穿幫，借著要看小公主的名義搬去跟太子妃同住。
倒數(shù)離開的日子，天漸漸也冷起來。難得的好日頭，我跟太子妃一塊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今天感覺怎么樣，還是嗜睡嗎？”
“好一些，吃了就困，困完餓醒，醒來再吃，如此循壞?！?p> “是個乖孩子，也不鬧你?！?p> “大抵是個女兒，不愛動?！?p> “也說不上，歡顏就很鬧騰，為她我吃了不少苦，當時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p> “小公主活潑機靈，先太子在天有靈定會十分欣慰。”我沒有跟她說我夢見先太子的事，按照玄學來說，先太子也是掛念著她和孩子。
“……”太子妃沒有說話，抬頭目光向遠。良久，開口道，“歡顏不是先太子的孩子?！彼Z氣平靜，放佛這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我不知該如何應答，雖然我已經決定跟祿凌分開，可是如果知道自己被綠實錘，還是會受打擊。
“你不要誤會，也不是殿下的?！?p> “……”這話我就更不敢接了，再聊下去，怕自己知道秘密太多而不能活著離開子修。
“人生在世，能夠與心愛之人常相廝守是難得福氣，如果不能，守著心愛之人的血脈，也是人生幸事！”
雖然不知道太子妃口中的心愛之人是誰，但是看著她的溫柔眼波，我想一定是個難得的人吧。嘆口氣，所以被綠的只有先太子。
“會想他嗎？”
“誰？”她反應過來，“有時會，有時不會，不經意想起，想到今生不會再見，也會無限悵惘！”
“小公主出生時，我特別羨慕你，有個跟你血脈相連的人。在這世上，唯一跟我血脈相連的就是我哥赤木了?！?p> 太子妃輕輕把手覆到我的腹前，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未來還有這個孩子，你哥，會同意你背著殿下生下他嗎？”
“誰？赤木？他不敢反對，就算他反對，我也會打到他不再反對?！?p> 太子妃輕輕的笑笑，“下手別太重！”
“我自有分寸?！?p> 出發(fā)的日子終于到來，收拾妥當，這就出發(fā)吧！太子妃準備了一個禮盒，說是作為恭賀我哥大婚的禮物。我謝過收下了，也不好跟她明說赤木為了接我回去硬編的理由。
世祖和皇后親自送行，旌旗舞動，華蓋翻翻。我仔細看著眼前這幅畫面，就像我大婚那日的場面一樣震撼，好好記住，未來都不會有了！
祿凌、齊將軍、八皇子并排站著，喝完送行酒，準備出發(fā)之際，突然一個小姑娘跑過來，一把抱住老八。
眾人驚愕，小女孩后面跟著的太監(jiān)宮女已經嚇到屁股尿流。
世祖笑笑，“你要是舍不得，不如跟著一塊去?！?p> 小女孩跟世祖和皇后跪下行禮，“父皇，兒臣知道錯了，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用功讀書，事事當以兄長為警戒，以免重蹈覆轍。”
“祿窈，你是不是皮癢了？”
“嗯？”世祖看著老八瞬間切換成怒相。
老八立馬下跪，“兒臣謹記父皇教誨，定不辱使命?！?p> “出發(fā)吧，時候不早了！”
“是！”
我坐在馬車上，其他人騎馬，隊伍浩浩蕩蕩的行進。出了城門，我掀開窗簾，最后一次望一望城門口的“盛京”二字，再見了，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