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是有一個女兒的。
雖然已經(jīng)八歲，卻還喜歡男兒裝，全無少女打扮。本地少女一面撿起剛剛斷氣的野雉，一面埋怨道。說著，她鄙夷地背過臉去，卻仍牢牢地握著那只被人射殺的野雉。實際上，當(dāng)來自長安的劉小雨提議說要射幾只野雉來下酒時，丫鬟那并不怎么巧佞的舌頭下面也分泌了些許唾液。而箭鏃刺進野雉的羽毛和脂肪的瞬間，她心里也并沒有激起多少憐憫之情。
劉書會這么說，或許只是因為自己不會拉弓射箭，總覺得在這方面落在了劉小雨后面，心里不甘。而實際上，他們父女的這場以全敗告終的比試，此時才剛剛拉開帷幕。
“劉小雨大概不知道吧。”劉書總是以這句話引出話題，而身邊站著的丫鬟也總是對她要講的內(nèi)容一無所知?！熬褪沁@位‘釣而不綱，弋不射宿’的老夫子，根本就不懂得女兒八歲該得什么樣的禮物？以至于想將這件寶物贈予她。
“我只是遵照王詩的好意把這件東西贈予你罷了了，沒曾想過要送你什么禮物?！?p> 女兒卻十分滿意的樣子：“有這個就足夠了?！?p> “我只是希望你還是早點正視血淋淋的現(xiàn)實吧?？纯催@些尸體和留在上面的致命傷，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仁’嗎？假如只是追求德行，那么對著鵠的練習(xí)、比試就好了，何苦要屠戮生靈呢？說到底，你不過是貪戀野味，還要扯出一番大道理替自己狡辯，這就是你身為一個長安人的習(xí)性嗎？”
劉小雨“當(dāng)然知道了。我學(xué)問雖然不如你，但至少也是貴族之后，怎么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眲鴼獾霉钠鹆四橆a，心里卻仍沒什么底氣，畢竟他不知道該怎么帶女兒一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