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聽完朱自真的話之后,點頭說到:“還是要謝謝公子的,若不是有公子,我們今日定是進不來這東興樓的?!?p> “別總是公子來公子去的,我們幾次三番的相遇,也算是有緣,索性便交個朋友,我叫朱自真,我可不習(xí)慣總是被人叫什么公子?!?p> 這位朱公子倒是待人真誠,而且又不因自己是個乞丐而瞧不起自己,許易心中便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好,你身為富家公子,卻能不嫌棄我一個窮叫花子,那我就斗膽稱呼你一聲朱自真。在下許易,愿意結(jié)交朱自真這樣的朋友?!?p> 正在許易和朱自真談笑的時候,從許易旁邊的桌子傳來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
“現(xiàn)而今這東興樓,品味當(dāng)真是越來越低了,竟然連叫花子都給放進來了。”
說話的是一位坐在鄰桌的公子,此人身穿長袍,眉清目秀,看起來頗有幾分風(fēng)度。而這公子看著許易的眼神,卻是滿滿的不屑。與這公子同桌的幾人,看起來皆是以這位公子馬首是瞻,一副天生的狗腿子模樣。
朱自真撇了鄰桌的公子一眼,小聲對許易說到:“許易,不用理他,這人名叫祝文才,乃是這杭州城中的四大才子之一,向來是眼高于頂。才學(xué)倒是未見得有多高,這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倒是一貫高調(diào),討厭的很?!?p> 許易點了點頭,對朱自真笑了笑說:“你放心,我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付這種所謂的才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眾人面前殺殺他的威風(fēng)。實不相瞞,在下最近總是被狗咬,所以在下對狗還是頗有研究的,有時候越是叫的歡的狗,咬起人來反而不疼?!?p> 許易這幾句話并沒有壓低聲音,說的頗為大聲,聽到許易這話之后,和祝文才同桌的幾個狗腿子立馬就不樂意了。
“你這叫花子,竟敢罵人?”
“我怎么罵人了?我最近確實總是被狗咬,不信你可以問問丫丫?!?p> 丫丫憋著笑,點了點頭。
祝文才冷笑一聲,語氣更是不屑的說到:“莫非你今日來此也是想要回答薛將軍所出的三道題目?簡直笑話,就憑你這叫花子,還想滅我的威風(fēng)?你還是先想想自己能答出幾題吧,若是一題都答不上來,就等著丟人吧?!?p> 許易正準(zhǔn)備回擊,卻發(fā)現(xiàn)原本熱鬧的大廳此時卻是鴉雀無聲,廳中眾人皆是抬頭望向二樓。許易仰頭看去,只見二樓出現(xiàn)了兩個人,坐著的那位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而站著的則是位而立之年的年輕漢子。
那老者雖然六十有余,卻是精神無比,一對鷹目看的人心里發(fā)毛,想必這位老人便是那五軍都督府左都督,薛仁杰薛老將軍了。而那年輕漢子則是一襲黑衣,臉型方正,氣宇軒昂。
薛將軍環(huán)視了一下樓下眾人,開口說到:“老夫今日突然來了興致,想要考驗考驗這杭州的才子們,都說江南多才子,諸位既然肯賞光陪我這老頭子玩鬧,那老夫定是不會虧了諸位。老夫今日便出三題,若是哪位才子能全都答上來,老夫愿賭服輸,賞銀百兩?!?p> 薛將軍雖然年歲已高,但是因為常年習(xí)武的原因,身體確是十分硬朗,此一番話說的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花甲老人之口。
薛將軍說完,對那年輕漢子點了點頭,年輕漢子便從身后取了三個卷軸,分別展開掛在了二樓的圍欄之上。
許易瞧了瞧這三個卷軸,只見這每一個卷軸上各有一個大字。
謎,對,詞。
丫丫抬頭看了看三個卷軸,扭頭問了問許易:“那上面寫的什么呀?”
小丫頭不認字?這可不行,回去之后要好好計劃計劃怎么教丫丫讀書寫字。
“這第一個卷軸上寫的是一個‘謎’字,看來這第一題應(yīng)當(dāng)是一條謎語。這第二個卷軸上則是一個‘對’字,這第二題呢多半就是一個對子了。這第三個卷軸上寫的是一個‘詞’字,這第三道題考的估計就是作詞了。”
丫丫聽完,點了點頭。
二樓那薛將軍又是開口說到:“這第一題,是一條謎語,各位才子每人取一張白紙,待我給出謎面之后,各位才子有半炷香的功夫思考此謎,若是有了答案,便將答案寫在紙上,時間到了之后,我身旁的這位高進,就會下去一一檢查諸位學(xué)子的答案。答對第一題者,方可參與回答第二題?!?p> 說完,薛將軍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繼續(xù)說到:“這第二題,則是一個對子,規(guī)矩和第一題一樣,出題之后,學(xué)子們在白紙上作答,一炷香之后,高進會下去將各位的答案收上來交由我統(tǒng)一審閱,能寫出對仗工整,意境尚佳答案的學(xué)子,則可進入第三關(guān)?!?p> “這第三關(guān)考的,便是作詞了,學(xué)子們可隨意作答,我會給出一個題目,只要符合題目,而且最終所作的詞能讓老朽滿意的,老朽會將這一百兩銀子親自奉上?!?p> 老將軍說完,站起身來,又是手持一個卷軸,來到二樓欄桿之前,大聲說到:“諸位學(xué)子可是瞧好了,這便是老夫的第一道題?!?p> 薛將軍松開了手中的卷軸,只見那卷軸緩緩展開,幾個公正的楷體大字映入了樓下眾人的眼中。
馬上得天下,焉用書生!
許易看了看這題,搖了搖頭心中苦笑,這老將軍哪里是來散財?shù)模置魇莵碓覉鰜砹恕?p> 果不其然,在場的眾位杭州才子見到此題,皆是心中氣憤難填,紛紛抗議。
“將軍這題怕是有些侮辱人了吧!縱然自古文武相輕,將軍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們吧?!?p> “哪有這樣的題目,這明擺著是戲弄我們?!?p> ”懇請老將軍換一道題目!“
丫丫看到這些書生一個個的都如此氣憤,疑惑的問許易:”這紙上寫的什么?怎么這些書生都如此生氣?“
許易苦笑了兩聲,說:”這卷軸上寫的是:馬上得天下,焉用書生。意思是說這歷朝歷代的江山,都是武將們在馬背上打下來的,要文人有什么用。看來這位老將軍,今天是來砸場子來了。這第一題便是如此,這后面兩題,大概多半也是這類褒武貶文的了?!?p> 朱自真聽了許易得話,問許易:”許易,你可知道這題何解?“
許易微微點頭,略微思索之后,取過紙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前世的許易,大學(xué)學(xué)的就是中文,這毛筆字自然是會寫的。雖不至于能趕上那些書法大家,但是這字體倒也說得上端正工整。
朱自真看了看許易寫下的答案,對許易點了點頭,說:”你果然是有些真才實學(xué)的?!?p> 而這時,老將軍又是開口對一樓的才子們說到:”這題目,老夫是絕對不會更換的。若是眾位覺得此題侮辱了你們,那自可離去不答便是,若是還想作答的話?!?p> 老將軍指了指燃著的半截香,說到:”諸位的時間可是不多了。“
起初雖然確實有幾個人覺得受到了侮辱,站起身來想要離去,但是想到答對三題便有一百兩銀子,卻是站定腳步不動了,最后只得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低頭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