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的劍招宛若隨意而出,時而如稚童初學(xué),時而又如老道宗師,可偏偏……其劍招的變化之多,威力之大,卻是讓得劉愛國根本就應(yīng)付不過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一連著接下了幾招,但在這之后,很快就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不可能!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如此詭異的劍法!”劉愛國被林晨打得連連倒退,他此刻的格擋已經(jīng)是應(yīng)接不暇了,擋下了第一招,卻又擋不下第二招,守住了左邊,卻又守不住右邊。
其實并不是這并不是劉愛國的武功弱,恰恰相反,劉愛國以前還有著一個“虎刀”的稱號,然而林晨實在是太強了,他的劍法之中,看似簡單的一劍,可其招式之中卻蘊含著諸多的變化,明明看起來是刺向左邊的一劍,可最后卻刺向了右邊、明明是一招橫劍劈斬,可最后卻變成了一招直刺,這種變化莫測的詭異劍法,對上劉愛國那大開大合的漠刀,就如同天生相克一般,讓得劉愛國根本就防不?。?p> …………
“他娘的,劉愛國,你在干什么!”
另一邊,呂常春的本是以一敵六而仍然游刃有余,可隨著他們交戰(zhàn)的時間越來越長,呂常春發(fā)現(xiàn),他自身的真氣竟然隱隱有著一種運轉(zhuǎn)不過來的情況,而他的神志竟然也漸漸地覺得有些暈迷!
思索間,呂常春一個不注意,竟然被趙善津從身后拍了一掌,整個人的身軀便是一顫,旋即便是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一張桌子上,直接將那張桌子給撞得四分五裂!
“該死!”呂常春一個打挺,立即從地上起來,到了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些酒里有毒!”
呂常春的酒量本就不俗,若說他的腦子不清醒是因為喝醉的話,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因為他今晚根本就沒有喝多少酒,那么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所喝的酒里被加了點東西!
呂常春一邊應(yīng)敵,一邊利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其他人,發(fā)現(xiàn)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原本打得很猛的一些人,竟然接二連三的開始出現(xiàn)頭腦暈迷、身體乏力、真氣運轉(zhuǎn)不周的情況!可偏偏……在這些人之中,卻唯獨有著一人并沒有受此影響!
“劉愛國!”呂常春只覺得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越看越覺得劉愛國可疑!
首先,劉愛國在這段時間,尤其是在他們截取了梁軍的銀錢之后就變得很反常,總是說什么“此事不行”、“心中有愧”之類的話,并且在接下來的好幾次行動之中,劉愛國都沒有參與,而最為重要的是……劉愛國就在剛才,離開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和呂常春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那個青年。
他本來覺得劉愛國乃是一名猛將,所以特意從他的父親手下將劉愛國給要了過來,可誰知道,劉愛國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全心全意為他做事,可后來……自從他們搶劫的人越來越多,搶得越來越大膽,甚至直接把注意打在了路過的梁軍的身上之后,劉愛國就好似開始漸漸地與他離心離德,接下來的好幾次行動都找借口推辭參與,這讓得青年對于劉愛國感到非常不滿,他一直認為大丈夫如果想要做大事就必須先要百無禁忌,可劉愛國實在是太畏首畏尾,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劉愛國那“虎刀”的稱號是不是吹出來的,然而,讓得青年萬萬沒想到的……劉愛國竟然敢背叛他!
心里這般想著,青年亦是覺得胸口有著一股怒火在翻騰,他怒得幾乎要將牙齒給咬碎,怒道:“劉愛國,此番之后,我要讓整個梁國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然而,青年的話剛說完,便只見李瀟然那迎面而來的一劍,當即心里一驚,連忙應(yīng)對,雖然擋下了大部分的攻勢,但左手的手腕上依舊是被刺中了一劍。
“自己落入了下風還敢去分心說別人?嘖嘖,你說你膽子大,我現(xiàn)在倒是信了幾分!”李瀟然笑道,他一劍刺中青年之后,立即微微收劍,旋即再度順勢出招,將那青年逼得連連倒退,又是一劍在青年的身上劃了一道血痕。
若是青年在開始的時候僅僅是稍微有點落入下風的話,那么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完完全全的被李瀟然給壓制住了!
“難道沒人跟你說,你笑得很難看嗎?”青年大罵一聲,他現(xiàn)在只覺得李瀟然的笑容很令人厭惡,真想往他的臉上轟一拳!
“是嘛?可小姑娘們都說我的笑容很迷人!”李瀟然依舊在笑,可手中的攻勢卻變得更為猛烈。
“可惡!”青年在劍法上已然招架不住,只得一邊倒退尋找契機,一邊就地取材,將一個爛椅子、杯子、碟子之類的東西扔向李瀟然,企圖擾亂對方的攻勢。
另一邊,當劉愛國聽到青年對自己的怒罵之后,心里一顫,想要說些什么以為自己自證,但開口的時候,卻只是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微微地嘆了口氣,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他應(yīng)對林晨的招式竟然變得凌亂起來,一連續(xù)地被林晨刺中了好幾劍!
“你覺得很失望?”林晨問道。
劉愛國不答,但那本就已經(jīng)應(yīng)接不暇的刀法卻是變得越來凌亂,有時候,更是連連出現(xiàn)了許多以他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回去犯的錯誤!
“山賊就是山賊,被自己人拋棄的感覺如何?”林晨又問。
林晨本以為劉愛國依舊會不理他,卻不料,劉愛國聽了他這句話之后,身體一震,竟是猛然抬頭,怒喝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就不知道!”
他怒吼一聲,原本已經(jīng)完全亂套了的刀法竟然再一次變得鋒芒畢露,一刀刀朝著林晨斬去,其勢剛猛無比,可每一刀,竟是都被林晨輕松閃躲過去!
“你的心已經(jīng)亂了!”林晨又說道。
劉愛國的心里一顫,但很快就又怒吼一聲:“閉嘴!”
他猛然揮刀,狂暴的刀罡如同狂風在肆虐,這一刀,是他最強的一刀!
林晨的眼眸一凝,也不再說話,其手上的劍胎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翁鳴,只見得原本漆黑的劍刃之上,竟好似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芒,劍之所至,無所不破,無所不斬!
“錚!”
一聲金屬顫音響徹。
不知為何,劉愛國那本是極為迫人的氣勢忽然一散,而攻勢也轉(zhuǎn)為了橫刀格擋。
林晨的劍,直擊到劉愛國的刀刃之上,其威力之大,竟是直接將對方的刀刃刺碎!
只見得好似有著一道極盛的寒芒在刀劍碰撞的那一瞬間一閃而逝,而劉愛國的身上,便是多了五道劍痕!
“噗!”
只見得劉愛國的口中猛地噴吐出一口血霧,手中一顫,那已經(jīng)破碎的長刀的刀柄便是“哐當”地一聲掉落到了地上,而他本人,亦是只覺得身體一陣失力,連續(xù)倒退幾步之后,便是倒在了地上,目光看向林晨,只覺得眼前已經(jīng)是開始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他低語道:“我不是山賊,我是……不,我已不配了……這樣也好,也罷,今日死在你的劍下,我也算是解脫了!”
他說完,便不再看著林晨,而是看向那青年,自語道:“我劉某愧對“愛國”二字,可從未愧對你溫家……”
“我今日雖死,可……問心無愧!”
林晨就這么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劉愛國閉上了眼睛。
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當林晨聽到劉愛國臨時前喊出的那一聲“問性無愧”時,也不禁感到動容。
林晨輕嘆一聲,看著已然沒有生命跡象的劉愛國,輕語道:“剛才是在一心求死么?或許你真的不是山賊……”
不多時,只聽得門外再度有著一陣喊殺的聲音響起,只見得一群精銳武裝的人沖了進來。
“漠軍的兄弟們到了!”
一群梁軍看到這群沖進來的人,心里頓時大喜,戰(zhàn)意亦是變得更盛,而那群本就已經(jīng)落入下風的山賊,便是在此刻變得面如死灰,有的人更是直接放棄了抵抗,束手就擒。
“該死!”
青年知道自己這邊已經(jīng)毫無勝算了,當即怒罵一聲,一劍擋下了李瀟然的攻勢之后,立即向后暴退,同時從腰間取出一枚如同雞蛋般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只聽得“嗤”地一聲,便是有著一陣滾滾濃煙從那個東西里冒了出來。
“還愣著干什么?走!”青年大喊一聲,恰巧他旁邊就是個窗戶,于是立即破窗而出,旋即展開輕功遠遁而走!
部分未被擒住的山賊見狀,亦是各自施展本領(lǐng)逃走。
“不要讓他們跑了,快追!”徐玉堂大喊道,便是立即有人朝著山賊們逃出的方向追去。
李瀟然看著已經(jīng)有人去追趕山賊了,索性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劍,朝著林晨看去,笑了笑,拱手道:“一點劍意千川渺,兩袖白云萬刃遙。原來林兄乃是太白劍山真?zhèn)?,當真是失敬、失敬!?p> 林晨將劍胎給裝進劍袋里,聽著李瀟然這么說自己,頓時搖頭笑道:“李兄就莫要打趣我了,太白劍山數(shù)來數(shù)去也就那么幾個人,我算什么真?zhèn)??不過讓我也沒想到的是,李兄竟然是天工閣之人,李兄這縹緲劍法,當真是讓我久仰、久仰!”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皆是大笑起來。
(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