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越往北走,這風越大,這樹木枯黃也更嚴重,似乎最難讓人忍受的還是夜間的寒冷,周一尚有內(nèi)力護體,這樂清本身就沒什么底子,這歐陽長青,被人一路追殺又中了毒,自然也不能疲于奔命。周一到了天山腳下的鎮(zhèn)上,自己出門買這上山要準備的一些東西。
一路上沖著自己碎碎念叨?!笆裁疵鼏?,一遇到這逍遙公子就出事兒,這上次身邊是條沒啥本事的魚,這次是個身重劇毒的人,也沒啥辦法,還能怎么辦,關(guān)愛老弱病殘吧?!?p> 這自己碎碎念也不看路,問了人說前面一條街都是賣棉衣之類的店,她也就沒看,找了一家店就竄進去了,這天山腳下一直也是飄著雪花,外面一切都白茫茫的,那些小攤小販,賣些吃的,碳爐不熄,這熱氣騰騰,整個攤位都煙氣繚繞,看起來似仙境的地方一般,這天山倒是大,往遠處看去似乎山就在眼前,鎮(zhèn)上距離天山實際還有一段,路程,這鎮(zhèn)上倒是熱鬧非凡。一路走來,很多商戶連接在一起,周一邊往屋里走邊念叨:“這破地方怎么這么多人,這么多商家,也不知靠什么謀生,真是見鬼了?!?p> 她收了手中的傘,拍了拍肩上剛剛不小心帶上的雪花,這小雪花剛進這店里好像就要融化,濕進衣服里,周一拍了拍兩邊肩膀后,還整理了下袍角,這時候低著頭的她剛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微笑著看著她,這人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很結(jié)實,魁梧的樣子,個子也高,得比周一高出一頭多,這周一好歹也是一米七多近一米八的存在,那人也不說話,就看著她整理衣服,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一雙狐貍眼微微瞇起看著她。
周一嚇了一跳,按照她對輕功的掌握來說,不應該感受不到這人站在她眼前,更何況是眼前啊,這人若是想要殺她,那么現(xiàn)在的她估計早就沒了氣息,這小鎮(zhèn)之上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賣衣服的都這么厲害。周一想到,對啊,我就買個衣服,慌什么。
只是她抬眼看去,按說這墻上應該是各色的成衣,或者是花花綠綠的布匹,結(jié)果呢,現(xiàn)在一眼望去,滿目都是瓶瓶罐罐,這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各種粉狀物,少有幾個才是各種丸類。這些東西為什么讓他看的如此清晰呢,是因為這些裝東西的瓶瓶罐罐都是透明的,像琉璃瓶一樣的小瓶子,說起來這琉璃制品少有做的如此精致,畢竟造價高,不值得。
周一直愣愣看著四周情況,這么多的架子,上面的粉末都是奇奇怪怪的顏色,紅的黃的,各種顏色,甚至還有灰撲撲的顏色。那人看周一的模樣,也被逗的有些樂,畢竟進他的店都是有求而來,有目的,可周一更像是誤入百草園的沙漠旅行者。
這人是雪狐莊的人,準確的說是雪狐莊下一任莊主。他是少莊主,也是這家店的負責人,其實本該在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手下,可是也許這就是因果,他因為種種原因才待在這里,也是因為待在這里,最后才會和周一相識,也是因為認識了周一,最后的結(jié)局才會改變。或許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那么一個改變自己一生的人。
他叫胡息,他也是這么對著周一開口,他說:“歡迎你誤入這里,我是胡息。”
周一看著這個男孩,大男孩,他的聲音和這個身材明顯不符,他身材魁梧卻有著清脆的少年聲音。對著他笑的瞇瞇眼,似乎對于世界都是這副桀驁卻溫柔的模樣。周一聽他介紹完之后,也是回到:“鄙人周百望。”
這個周百望是怎么來的呢,這周一離宮自己的名字不能用,字是百諾,可那個答應他百種諾言的為他撐起一片天地的父親卻是那個讓他更希望能超越的人,望這個字,是希望,他希望天下能太平,臣民能安居,萬物可生存,最希望的是她自己更能改變這個世界。
百望一個字是他父親的給他的生命與教導,望是自己給自己以希望和未來,她很久很久之前,也可能是不久之前,在鮫人死去的那片海上,就希望她自己能變成未來這個天下的希望。所以她是江湖上的周百望。
胡息在周一介紹過后,便呵呵呵的笑起來說道:“你的望是希望的望嗎?”
周一點了點頭問:“你怎么會這么覺得?”
胡息看著她的眼睛,對著她說:“因為我的名字寓意的是生生不息的希望呀。我自然會往這方面想,我們兩個倒是挺有緣呀,我是希,你是望。”
周一:“這倒是緣分呀,胡兄這店?”
周一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店里都是些什么,這墻上掛著一副畫,這畫裱了起來,用那琉璃鏡子,那畫上整個破滿了黑墨,可是這黑墨中間卻是一個動物的頭顱,和一只大大的尾巴??雌饋砗椭車募茏痈窀癫蝗?,甚至很突兀。
胡息隨著他的眼神看向墻上的畫說道:“很漂亮吧,從小我和這個標致一起長大,它是雪狐,我這是雪狐莊的售賣點,這些是藥?!?p> 周一疑惑道:“藥?”
不是周一聽不懂這話,既然來的是天山,這天山之上的事情,他自然去了解過,畢竟行動之前起碼要了解對手,她這趟來,可是來殺人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他也從沒忘記,從他進了魍魎殿,他就是個殺手。
可從周一的了解中,這雪狐莊賣的可不是藥,而是毒。
胡息笑的很燦爛,那副笑臉像是掛在自己臉上,從未有分毫之差,跟開始時候是一模一樣。但卻很自然,周一也沒看出什么不同之處,竟不覺得這人有什么不同。可胡息他從未見過一個來這地方卻毫無雜念的人,有的人來買藥,為的是殺人,有的是為了其他目的,走進他這店里的總是想要得到什么的,只有周一,他真的好像是誤入,并毫不了解。卻也不帶任何目的性。
胡息:“似乎你們更愿意叫他們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