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漸漸升起,掛在天邊,月光如練,照在紅月棲身的小洞口。
月光下的小丫頭,眉頭微皺,仿佛在忍受著劇痛,臉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
她腿邊趟著一豬一鳥,也許是睡的太過香甜,那頭豬還時不時的用蹄子蹭一下自己的嘴巴。
那只小鳥翅膀打開,將頭埋在翅膀里,雖然看不到它的樣子,但是響徹整個小洞府的呼嚕聲還是說明了它睡得有多沉。
這時周圍的罡風比白天還要肆虐,洞口百米的范圍內(nèi)幾乎被紅月吸收一空。
她不斷結(jié)印,不斷的沖刷自己的經(jīng)脈,匯聚本源之氣到丹田,丹田內(nèi)的那塊……泥巴比原來大了好多。
月升半空之時,周圍的空氣仿佛一滯,忽而如瘋了一般向紅月所在的洞穴涌去。
這次沒有任何人給她護法,她不斷的吸收風中的本源之氣,漸漸感覺風中的本源之氣無法滿足自己了,她將手附在冰塊之上,瞬時,寒冷的氣息混合著熟悉的本源之氣從手上傳來。
雖然冰中的本源之氣很少,但是她可以吸收更遠的范圍。
黎明時分,紫氣吸進丹田那一刻,紅月感覺仿佛整個人被無限放大,然后周身的每一個汗毛都出現(xiàn)在紅月的神識中,隨著修為壁壘被打破,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加的柔韌,仿佛能和風一個頻率浮動,能溝通自然的每一個生物。
漸漸斂息,紅月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身邊的兩個前輩已經(jīng)醒了,順著他們呆滯的神情望去,自己昨晚附上的那塊冰壁已經(jīng)被消融了。
整個崖壁上,一道長長的約半人高的裂縫在蔓延著,紅月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這道冰縫,威力這么大么?她真不是有意的呀。
“厲害啊,丫頭,我在極巔待了萬年,這極巔的冰從來只有一層一層的變厚,從來沒有人能讓其消融一分,最起碼我沒見過。”
時豬很是贊嘆的說到。
“蒼吾沒有試過,蒼吾肯定可以的?!蔽屐`鳥有點不甘心的說到。
紅月沒有搭理這倆妖,周圍的罡風依舊,她應(yīng)該要開始新一天的攀爬了。
往嘴里塞了一顆辟谷丹,慢慢調(diào)轉(zhuǎn)身形,輕巧的在崖壁上攀爬,她發(fā)現(xiàn)《沌術(shù)》里有一個腿法很適合現(xiàn)在的她,于是邊攀爬邊練功還得盡量多的吸收本源之氣,感覺自己好忙。
越往前進周圍的罡風也越強烈,紅月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反而越發(fā)的從容。
身上兩妖經(jīng)過這兩天的適應(yīng),也漸漸的能開口說話了。
時豬在紅月的耳邊說道:“你今天不能休息了,我們得再半夜之前爬到風眼處。”
紅月一邊小心攀爬一邊問道:“為什么?”
“因為半夜時分罡風最強,但是“藍”的威力最小,這對目前的你來說是最好的武器。”
一聽武器,紅月頓時來了精神:“很厲害?”
時豬看了看紅月,解釋道:“這是蒼吾他師父的佩劍,你說強不強?”
“師祖?你見過?你怎么知道?”
“我在極巔待了萬年,有什么不知道的,至于你那位師祖,我沒見過,據(jù)說是天辰大陸第一個飛升上界的人。”
紅月很是不解的問道:“第一個?那距今得多少年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我也是聽說的,但是蒼吾一直都在蒼極,萬年來我就看見一次他下山?!?p> “一次?”
“對,十一,不,應(yīng)該是十二年前?!?p> “?。磕呛臀胰∥淦饔嘘P(guān)系么?”
“哦,跑偏了,反正你目前就必須得把這把劍帶走,要不別指望我玩命的保你。”
“哦,我知道了?!奔t月答應(yīng)道,絲毫沒有改變行進的速度,不是她不想,而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紅月在月半中天之時,終于趕到了時豬所說的風眼之處。
周圍的風幾乎讓紅月睜不開眼,完全沒有了白天的從容。
衣袂被風吹起,發(fā)絲也被吹亂了,紅月盡量保持速度不變。
紅月感覺這風掛在自己臉上和身上,已經(jīng)不是冷不冷的問題了,感覺和刮骨一樣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挑戰(zhàn)。
當紅月進到風眼里邊時,方圓一里的范圍內(nèi)沒有任何的罡風,只在中央位置靜靜的插著一把古樸簡潔的佩劍。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鑲嵌,僅僅就是最普通的樣式,比自己在上玄門得到的那把飛劍還不如。
紅月沒有放松絲毫的警惕,慢慢的走好腳下的每一步,緊緊的抓牢用法術(shù)幻化出來的冰塊,待至這把佩劍百米的范圍內(nèi)時,自己肩膀上的兩妖已經(jīng)很識時務(wù)的自己挖了一個小洞待著去了。
周圍沒有任何聲音,死亡般寂靜,紅月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每向前一步,心跳就加速一拍,她想讓自己不受控制,但是無法,她的嘴角已經(jīng)滲出了一絲鮮血。
紅月還是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往前走,她在腦海中不斷的觀想《玄經(jīng)》,壓力瞬間減輕了一些,但還是有點超出她身體的極限。
“真是廢柴?!辈恍嫉穆曇繇懫稹?p> 這是無界修為恢復了?
紅月心中為無界的恢復感到高興,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了,她怕一張嘴,自己就走不下去了。
剛才無界的那句話,不知是不是帶有莫名的威壓,紅月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一個箭步跳過去,紅月一只手抓著冰塊,一只手抓住劍柄,然后在極大的壓迫下一口鮮血噴出。
她實在是堅持不了了,鮮血噴出后,紅月感覺自己的命都去了半條,但是下一刻,這把沾血的劍便散發(fā)出如太陽一般的白光,刺的紅月睜不開雙眼。
在紅月避開白光的瞬間,這縷白光如有生命一般纏上紅月的手臂,然后光芒漸漸淡去。
紅月再抬頭看時,手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了,再看看手臂,一條灰色的如同小蛇一般的紋身在紅月的胳膊上蔓延一直至手肘處。
紅月知道這是靈劍認自己為主了,但是她現(xiàn)在也不敢再接著攀爬了,感覺五臟六腑都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用所剩不多的本源之氣鑿了一個僅僅夠打坐的洞府鉆了進去,然后將手附在冰壁上。
片刻間,冰里邊的本源之氣就被紅月吸收干凈,緊接著是附近的,再接著是更遠的地方。
紅月受傷嚴重,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需要的本源之氣是海量的,隨后便將另外一只手附在了另外的冰壁上。
源源不斷的本源之氣雖然沒有罡風那么強烈,但勝在柔和,它們不斷的修復著紅月的身體,丹田內(nèi)的泥巴仿佛變得更加的靈活,不斷的變幻著形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小的緣故,紅月看不出那具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