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躲你一輩子
我道:“可惜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你?!?p> 他把我摟緊,下巴抵在我的頭上,誠懇地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傷心了。”又把我撐起來,坦然地看著我的眼,“但那日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你相信我。那日我與柔兒……”
我把手覆在他唇上打斷他,微微一笑,“我信你?!蔽抑皇遣恍潘?p> 他眉頭一蹙,“那你還藏起來不見我?!?p> “我吃醋!”我嘟著嘴,帶著濃重的鼻音,拖長著聲音,“我就是見不得你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我……”
沒給他解釋的機會,態(tài)度霸道蠻橫,續(xù)道:“就算你不愛她,可她愛你,可能比我還愛你,所以我吃醋。”雙手交疊在他后脖子,“我看見她抱著你,你沒有推開她,說明你憐惜她,所以我生氣?!睋P眉,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生氣的時候可以不說話,十天半個月不理我,那我生氣時為什么不可以躲起來?”威脅道,“下次你再惹我生氣,我就不止躲一個月,我讓你一輩子找不到我。”
他臉色一變,緊聲道:“你敢!”
看到他緊張我很滿意,卻不動聲色地道:“你看我敢不敢。”
“你……”他似乎是真怕了,緊緊把我摟在懷里,終是放下王者姿態(tài),妥協(xié)道,“好,我答應(yīng)你,再不惹你生氣,你別再離開我好不好?那日聽何軒說你出了宮,我就慌了,我知道你肯定誤會了,想要給你解釋,可你就像憑空消失般完全沒有了蹤影。蠢丫頭,你可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害怕,我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不敢想,只要這樣一想,我就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頓了頓,箍著我的手臂半點沒有松懈,在我耳畔喃喃低語,“朝野上下都說我被你蠱惑了,失了心智,可他們不知道,我就想被你蠱惑,就想迷失在你不拘于俗世的癡嗔笑罵的無端形狀里。蠢丫頭,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我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沒有了另一個人,真的會活不下去?!?p> 聽著他深情款款的話,我很慚愧,我覺得自己愛他不如他愛我那么深,至少我還沒有想過沒了他我能不能活。我埋進他的懷里,反抱住他的勁腰,感覺無比幸福,我道:“好,我不離開,永遠都不離開你,我要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再不分離。”心道,“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一定是你把我傷得透徹?!?p> 北堂胤剛給我梳好發(fā)髻,司衣掌事就把衣服送過來了。純白軟緞做底,是最為柔軟細(xì)膩的云錦,觸手如絲如云,惹人驚嘆。荷花狀抹胸,清麗脫俗,每一瓣繡工緊致精巧,看不出是拼湊而成,連瓣角都仿得逼真。腰際一線紅絲,托出纖細(xì)的腰,勻稱的身段。粉荷色輕紗罩于外面,荷花瓣隨意又別有意境地點綴,裙底金蠶絲繡水紋若隱若現(xiàn),高貴又不媚俗,乍看之下,竟有種出水芙蓉的朦朧美感。
我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圈,滿意地笑著對司衣掌聲說:“真是讓司衣署的小姐姐們費心了,心巧,小手兒也巧!”
司衣掌事開心地回道:“大人盛贊,司衣署上下無不歡喜?!笨戳搜圩谝慌缘哪车郏鄣仔σ馔弦?,“一切都是按照陛下的要求來做的,司衣署不敢居功?!?p> 北堂胤目光毫不掩飾,始終停在我身上,臉上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傲嬌地對司衣掌事道:“辛苦了,下去領(lǐng)賞吧?!?p> 司衣掌事驚喜地道了聲“謝陛下隆恩”便退了出去。
“過來?!北碧秘烦艺姓惺?。
“諾?!蔽易龀龉ы樀臉幼?,笑著走向他。
待走到他面前,他手一長,把我往他身上一拽,將我整個人抱坐在腿上,撐著我的雙肩看了看,“唔,真不錯!”
我一點也不客氣地?fù)P眉回道:“那是!”
“我說我的眼光。”
我勾住他的脖子,面無羞色,“那還是在夸我?!碧崃颂嵋滦?,又道,“不過這顏色太少女心了些,我還是喜歡霸氣一點的顏色?!庇掷囊陆螅久?,言辭可惜,“你平日里總穿黑色就算了,怎么龍袍顏色也這么暗沉,白白浪費了你的好皮囊!”
正要提議他改一改龍袍的顏色,福臨安進來稟道:“陛下,步攆已備好?!?p> 我疑惑地看他,“這里離落雪殿又不遠,要步攆做什么?”他不是喜歡張揚的人,平日里在宮里很少用到行轅車駕。
他抱著我出門,道:“你腿腳有傷,這一瘸一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了?!?p> 體貼我就體貼我唄,傲嬌的男人!
走進葉子柔的寢殿時,葉子柔正咳得厲害,可一見到北堂胤身邊的我,她就停止了咳嗽,再看向我們緊扣的十指,她蒼白的臉色更白了,仿佛立刻就要香消玉殞,魂飛天外,真是讓人擔(dān)心。
葉子柔掙扎著要起來行禮,北堂胤虛扶了下她,道:“不必多禮?!庇株P(guān)切地問,“怎么突然病成這樣?前些日子不是已經(jīng)大好了嗎?”又問旁邊的宮女,“太醫(yī)來過沒有?”
宮女回道:“來過了?!?p> “怎么說?”
宮女突然跪下,低低哭起來,“太醫(yī)說我們家姑娘這病……怕是難好了!我們姑娘本就體弱,這些年在梵音谷將養(yǎng),已經(jīng)大好,誰曾想后面接二連三出事,她可怎么受得住??此杖湛妊?,越發(fā)消瘦,奴婢真的心疼?。 ?p> “綠竹!”葉子柔嗔怪地喝住那宮女,對北堂胤蒼白一笑,似要讓他寬心,卻更讓人瞧著不忍,她輕咳了幾聲,喘著氣道,“阿胤莫聽綠竹胡說,她只是太擔(dān)心我,你別放在心上?!?p> 話雖是這么說,但那形狀分明就希望他放在心上。接二連三地出事?這明擺著是說給我聽的!若沒有葉子柔的許可,一個小小宮女有這膽子說?
北堂胤應(yīng)道:“難得你這般模樣還怕孤?lián)模惴判?,孤已著人去請梵音大師,他定能治好你?!?p> “不如把葉姑娘送回梵音谷治療吧?!睂ι先~子柔驚恐的目光,我做出擔(dān)憂的模樣,“剛才綠竹也說了,你之前在梵音谷將養(yǎng)得還頗有成效,可見那里是適合你的?!鞭D(zhuǎn)頭問向北堂胤,“陛下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