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回暖,陽光明媚,冰雪消融,給人一種春回大地的錯覺。然,因為別離,又讓我生出了些傷感。
我出門去送姑娘們的時候,北堂胤正與新上任的坔郡大小官員議事,想著很快就回來,便沒去打擾。
送至郊外,金一一等人與我寒暄幾句,鄭重地與我一一拜別,縱馬轉身,朝各自的崗位而去,唯留老七和十七。
我知她們有話與我說,我拉了十七到一旁,率先開口,“蕭澈此人雖然行事張揚,有些邪氣,卻是個人中龍鳳。我知你對他有意,既然如此,何不放開所謂的矜持,大膽去追求?不管結局如何,努力過,就不會有遺憾?!?p> 十七嬌羞中有些愕然,“少主怎知我要與你說這事?”
我笑道:“早看出來了,除了這個,我想你也沒有別的話要單獨與我說了。”
她臉上羞紅一片,垂著眼,有些頹然道:“可是他心里的人是少主。”
“你想這個做什么!”我一副資深感情顧問的樣子與她分析,“于我來說,他就是朵不該開的桃花。既然不該開,我就親手把它給掐了。這樣,他自然就覺得作為男人,還是一個尊貴的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而你,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加才女溫情款款地去安慰他,體貼他,不怕他風向不轉。再說,以我這些天的觀察,他對你也不是全無意思。”
見十七的眸子頓時清亮不少,我繼續(xù)鼓動,“你也看見了,他對你老大她們,完全就不帶客氣的,尤其是對阿七和阿九,簡直太粗魯了。唯獨對你是不同的,不僅說話帶了尊重,還花時間與你品茶彈琴作畫下棋,這說明什么?”下結論地一錘定音,“說明他也喜歡你呀。”
十七懷疑的眼神看我,“好像不是這個理吧?!?p> “你不用懷疑!”我擺著手,越說越起勁,大有種老媒婆的感覺,“男人,尤其是又尊貴又好看的男人,審美方面肯定是比尋常人要高好幾個檔次的。”
一點不害臊地拍著自個兒胸脯舉例,“像你少主我,就是他們追逐的焦點?!?p> 拍拍她的肩頭,鼓勵著,“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論長相身材才華,”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連我一個女人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何況蕭澈還是個男人,他只是暫時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罷了。你們現在差的是什么?是時間!所以,為了你的幸福,我特許你現在立刻馬上去追他,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我相信開明如女王陛下,也是非常贊同你這樣做的。”說罷,鄭重地看著她的眼點頭,再給上肢體語言的鼓勵,加油!
說完這一大通話,我開始佩服自己的情商加口才,想著什么時候林氏商行是不是應該加一項“紅娘”的營生,由我領銜,生意應該會很紅火。
可是十七好像有點蒙,還有點暈。
不管了!
我推著她上馬,“他不過才走幾個時辰,你趕緊追,定能追上的?!?p> 蕭澈這回很讓我意外,居然不聲不響就走了,誰都沒打招呼,一大早起來,發(fā)現他和他的一幫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貌似這不是他的作風啊!難不成看我和北堂胤公然秀恩愛,被刺激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十七就更得去幫我好好安撫他了!
呃,這樣子是不是有點賣友的嫌棄?
見十七越跑越遠,我揮著手朝她的背影老母親般大喊,“到那邊記得給我來信!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喲!”
知道我渴了,老七很貼心地從馬背上解下一壺酒遞給過來。喝了幾大口,剛想著有下酒的零嘴就更好了,面前就出現兩個油包。老七慢慢攤開來,竟是牛肉干和豬肉脯,驚喜的我差點撲上去給她狂親一頓。
我一副感動到哭的樣子,大有立刻聲淚俱下的趨勢,“阿七啊,還是你最疼寶寶了,寶寶愛死你了!”
阿七笑著遞給我一塊豬肉脯,道:“這些天你被禁了辛辣,我看你吃得少,特意藏了兩包給你解解饞?!?p> 說起這個我就淚流滿面,回憶每一頓飯,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啊,一點辣都不給吃,攤上這么個管得寬還說一不二的男朋友也是挺要命的!
我狼吞虎咽,還不忘給老七一個惡俗的“如花吻”,含糊說著,“就知道你最關心我的味蕾了,你要是個男人,我立馬以身相許。”
“你現在以身相許我也不介意?!?p> 我詫異地看她,她神色不自然地別開眼,干咳一聲,轉開話題,“日后我……們不在你身邊,你得好好照顧自己。你的胃不好,的確應該少吃點辣??吹贸瞿咸苹屎芸粗啬悖阈腋!秃谩!?p> 雖然看她神色有點怪,話也說的怪,但也沒深究,只道:“放心放心,老娘我隨便扔哪里都能活得很好。”揮揮手,“你去吧,保重!”
她很不舍的樣子,“十九,你……”
見她猶猶豫豫,我甚是奇怪地問:“怎么了?你要問什么?”
“沒什么?!彼龘u頭笑笑,“我走了。”
“嗯,”揚了揚手里的油包,“謝啦!”
她笑了笑,在馬背上又看了我兩眼,這才策馬而去。
我坐在馬背上,任由馬兒慢慢走著,自己則一門心思吃著牛肉干豬肉脯,喝著小酒,說不出的瀟灑愜意。
正想著我是把剩下的全部吃完還是偷偷藏起來慢慢吃,藏起來的話被北堂胤發(fā)現肯定會沒收,吃完的話估計胃又要鬧騰……
正糾結著,耳邊傳來急劇的馬蹄聲,還沒來得及抬頭,一陣天旋地轉,然后我就被人劫到了另一匹馬上,耳畔是一聲大笑,“獨自一人出門,居然也敢毫無防備之心!”
我慌亂的心立刻平靜下來,回頭大聲道:“蕭澈,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回去了么?”
“是要回去!”說著,他夾了下馬肚子,馬兒奔騰得更快了。
冷風迎面而來,刀子般刮得我臉疼耳鳴,腦袋嗡嗡作響,眼睛都睜不開,于是轉過半邊身子,又撐死斗篷這等,對蕭澈喊道:“快放我下去,冷死了!”
蕭澈看我一眼,道:“再忍一忍!”
我還沒明白什么意思,他就摟著我的腰騰空而起,在飛奔的馬背上借力一掠,竟又進了一輛馬車,而這輛馬車也在以最快的速度奔馳。
雖然吹不到風了,可腦子還是一突一突的疼,耳朵嘶鳴,臉頰也疼……總之哪里都不舒服。
一雙溫暖的大手放置在我兩耳上,包住了我大部分臉,絲絲熱氣傳入我的每一根神經,很快就舒服多了。
大手又移到我的眼上,敷了一會,也恢復如常。
正要把他的手拿來,鼻頭一癢,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我揉了揉鼻子,還沒說話,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耳畔是他有些擔憂的聲音,“不過才吹一會兒的風,你這身體莫不是泥筑的?”
我打開他的手,甕聲甕氣說道:“泥筑的是菩薩,受凍的很。我這風寒才好不久,哪經得起你這般折騰。”頓了下,腦子開始運轉,“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倒回來了?”
似乎有點不對勁,我猛然打開車窗看了眼,果然……
還沒起身,就被蕭澈封住了穴道,僵在座位上動彈不得。我開口大罵,“蕭澈你個混蛋,堂堂一國王爺,光天化日之下搶劫良家婦女,要不要臉!”
蕭澈不以為然地笑笑,還很無恥地貼過來坐,自然地摟著我的腰,臉幾乎要貼著我的,“罵吧,隨你歡喜。不過,這次你休想再離開我身邊。”
我氣急,眼珠子瞪著他,“你有病吧,老娘可是有主的人!”
“我自然知道。”修長的手挑起我的下巴,劍眉一挑,“今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是歡喜,你做我的主人也成!”
枉我浸潤中華五千年文化,面對這樣的人渣居然詞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