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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知道他在生氣,用腳指頭也想得到他在心里頭罵我蠢了。于是,我做出可憐巴巴的模樣,眼里蘊(yùn)著淚,吸了下鼻子,道:“北堂胤,我疼!”

  他一聽,果然緊張了。我順勢把包扎好的手送到他唇邊,撒著嬌說道:“你幫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p>  他怔住,神色很不自然,估計這輩子也沒做過這么幼稚的事。

  把手再湊近一點,嘟起嘴,秋水盈盈,鼻音低濃,拉長了嗓音,“我疼!”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手,慢慢吹起來,邊吹邊柔聲問我:“這樣嗎?有沒有好點?”

  “嗯,感覺更好一點了?!焙芷婀郑孟裾鏇]那么疼了。

  吹了一會,他又問:“還疼不疼?”

  看著面前這個認(rèn)真的男人,心里感動的一塌糊涂,他可是天之驕子,一國之君啊,此時竟放低姿態(tài)如此照顧我。誰能想到,人前冷峻鐵血的他,人后會有這么傻乎乎的一面!

  “怎么樣?可好……”他抬頭間,對上我的眼,愣是吞回后半句話。抬手抹了把臉,傻傻問道,“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天吶!我受不了了,他怎么可以這么暖,又這么可愛!

  我圈住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笑問:“親愛的,今夜你從了我可好?”

  我調(diào)戲他的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有些狼狽地摔倒在地。我覺得他不可能被我的話嚇到,畢竟我什么德性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還是因為他蹲的時間長了,腿發(fā)麻,我又把整個重心壓在他身上,所以……

  北堂胤靠坐在榻上,面無表情地指揮我為他按摩雙腿,一會兒左邊,一會兒右邊,一會兒上面一點,一會兒又下來一點,一會兒力道重了,一會兒又力道太輕,真他娘的事多,關(guān)鍵我還不能發(fā)作,時不時腆著臉問一句,“怎么樣?有沒有更舒服些?”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我記得以前看人家談戀愛,女方都被男方寵上了天,要什么給什么,說一絕不說二,齁甜齁甜的,暖的連旁觀的人都要心化。怎么輪到我這,完全不一樣的畫風(fēng),他一點沒要讓一讓我的意思,我倒像個小女仆,還樂顛樂顛的那種,難不成我太彪悍了?

  他側(cè)身,優(yōu)雅地用帕子包著酒瓶倒了杯熱酒,放置唇邊吹涼,眼神卻示意我繼續(xù)。

  天吶,為什么他喝個酒的姿勢都這么好看?那雙唇雖薄,卻很飽滿,線條感十足,泛著淡淡血色,似有光,肉質(zhì)應(yīng)該很鮮美。

  酒香撲鼻,勾的我肚子里的饞蟲開始鬧騰起來。于是幫他隨便又按揉了兩下,猛然起身湊到他面前,很是厚顏無恥地就著他的手把他剛吹溫的酒喝了,喝完還舔了下舌頭,贊道:“嗯,好酒,清醇香冽,口齒留香!”

  “是嗎?那我嘗嘗?!?p>  我正要客氣客氣給他重新倒一杯,他卻已經(jīng)扣住我的后腦勺,薄唇印上我的,在我唇上舔了舔,“嗯,確實是好酒!”

  我老臉一紅,這人貌似比我還流氓,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耍流氓。話說怎么有點甜??!難不成我就喜歡這流氓模式?

  我這人一喝酒就停不下來,喝酒暖身,北堂胤也沒攔我,所以,三瓶幾乎都被我一個人解決了。我不好意思地晃著空酒瓶,笑道:“酒興一來,沒管住嘴,要不回去我給你煮幾壺,彌補(bǔ)彌補(bǔ)?”

  腦子有點糊,身體也不大聽使喚,手上捏著的酒瓶一下沒捏穩(wěn),眼睜睜看它掉下去,在將將觸到地面時被一只好看的手撈了回來,安放在茶幾上。

  我看著那手,白瑩瑩的,蔥段一般,指尖還泛著流光,美得不可方物??粗粗鞘志投嗔藥讓犹撚埃膊恢膫€才是真實的。

  我疑惑地順著手臂直上,晃了晃腦袋,眨了眨眼,倒是只剩一顆腦袋了。我笑嘻嘻地湊上前去,伸手去揉捏那張臉,道:“長這么美,不占便宜多可惜!”說著就毫不客氣地在他左右兩邊各啵了一個。

  又皺著眉頭去看剛才親過的地方,無不惋惜地一嘆,“早知道我就涂點口紅,這樣就可以在我喜歡的地方都蓋上章,標(biāo)明是我的所有物了!”

  任我施為的美人平湖般的臉上終于有了些波動,薄唇隱忍地抿了抿,將我整個人圈在懷里,啞聲道:“你醉了?!?p>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僅腦子,舌頭也不靈活了。不過,他的懷抱好溫暖??!又往里貼緊,嘴里毫無意識地說了聲,“北堂胤,真的好想你啊!”

  大冷天逛街,還逛得那么歡愉,我是頭一次。只因為有了某個人,再窩在被窩里,那就是暴殄天物,空負(fù)好時光。

  因為天冷,還下著小雪,街上幾乎沒什么人。

  我穿了件大紅色羽紗銀貂皮里的斗篷,猶如只兔子在某人身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跳來跳去,一路上絮絮叨叨,某人卻安靜的仿佛是幅畫。

  突然見風(fēng)雪里一個瘦弱的老人攏著袖子跺著腳在街角賣橘子,我拉著某人的手指著橘子道:“我想吃?!?p>  北堂胤沒說話,反拉著我的手走向攤位,也不問價錢,扔了個金元寶給攤主,道:“我全要了?!?p>  老人捧著金元寶,皸裂如樹皮的雙手直哆嗦,紅腫的眼睛閃著淚花,凍得發(fā)紫的唇抖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后索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了好幾個響頭,看得我的心都揪在一起。

  “快回去吧,天這么冷?!蔽业?。

  他點點頭,比劃著雙手,嘴里發(fā)出“啊啊啊”的單音。原是個啞巴!

  “不必,我們自己搬回去。”

  我正疑惑,便見街角出現(xiàn)兩名侍從,連橘子帶筐一起搬走,這才明白剛才啞巴是想幫我們搬橘子。我看向北堂胤,奇怪于他是怎么知道的。

  “喂,給我留幾個呀!”我朝侍從大喊,邊跑邊掏出手帕,自己動手從筐里挑了些成色好的包起來,然后對他們說道:“剩下的給我那些姑娘們帶回去?!弊吡藘刹接只仡^警告,“不準(zhǔn)偷吃!”

  走到北堂胤面前,把橘子給他懷里一塞,自己拿了個剝,徑自吃起來,吃完還把皮扔回到手帕上,讓他一同揣著。

  “你在想什么?”自從買了橘子,他好像在思索什么,眉頭都蹙在一起。

  見我又吃完一個,他揀了個遞給我,緩聲道:“在想有什么辦法可以讓百姓不過得這么艱難?!?p>  剝著橘子的手一頓,不知怎么就覺得很安慰,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冷酷無情,是個關(guān)心人民疾苦,體恤百姓的好領(lǐng)導(dǎo)。

  掰下一瓣扔嘴里,我隨口說道:“那就給他們發(fā)福利,開國庫賑濟(jì)他們。”

  他搖頭,“這是下下之策?!彼坪跸氲绞裁?,眉間稍緩,“不過,若分類別扶助,或可行?!?p>  這是要來個古代版的精準(zhǔn)扶貧?

  塞了瓣橘子進(jìn)他嘴里,我不滿地嘟囔,“都說是來陪我的,又總把國事掛在嘴邊?!?p>  這些日子我閉目塞聽,明知道他瞞著我親自處決了方奉孝,又誅了個九族,弄得坔郡血雨腥風(fēng),唯獨把我困在那一方庭院里,我卻當(dāng)做不知道,若不是老七在我耳邊嘮叨,我也不想知道。他有他的原則,我有我的堅守,沒必要把兩者明著擺在一起。我只想自私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在他的羽翼下不帶腦子的跟他廝混。

  我是個樂天派,也是個當(dāng)下派,當(dāng)前的日子正好,我就得好好把握,好好珍惜,才不管昨天是怎樣,明天會怎樣。

  他眼底染上笑意,“好,不說了,你想怎么玩,都陪你。”說著,張了張嘴,示意我繼續(xù)給他喂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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