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不由得對我豎起大拇指,贊道:“妙啊,里應外合,兩相夾擊,夠封鼎那老匹夫受的了?!?p> 我臉上笑出了狐貍精的深度,斜斜靠在桌子上,又剝了根香蕉,“昨晚下大雨,我已經(jīng)讓人在硝石礦上做了點手腳,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會有事情發(fā)生。”
說罷,我又問:“你們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十八道:“我從沃成虎口中得知,庫靈山表面平靜,暗里卻你爭我斗。當年來投靠封鼎的舞流年和康世成早就不滿封鼎一人獨大,偶爾在背后搞些小動作。這半年朝廷沒有人來圍剿,他們便緊鑼密鼓地策劃著怎么除了封鼎,取而代之?!?p> 有意思,看來庫靈山比我想象的更不堪一擊。
“那沃成虎的意思呢?”
“他有心支持封鼎,但……”十八頓了下,面上完全不掩飾嫌惡,“我會努力在他們之間制造誤會和矛盾,并讓他起爭霸之心。”
我贊賞地沖她點點頭,“你稍稍忍耐幾日,很快就會結束?!?p> 十八剛要說什么,外面就來了幾個人催我和老二回去。出門的時候,又看見一個婦人氣勢洶洶地帶著一幫男女闖進屋,問了下,竟是封鼎的老婆,不由轉頭對金一一她們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她們好好應對。
封鼎給我和老二換了個比較舒適整潔的房間,吃的用的也還過得去,就是沒有人身自由,除非我們要求跟金一一她們見面,不然是出不了房門的,由此可見,他還是防著我們。
坐牢般宅房里的日子真是百無聊賴,一天時間不到我就覺得要發(fā)霉,于是,我又費了些口舌,在房間里和守衛(wèi)們開始了牌九游戲,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我們玩的不大,但贏錢的快感很快讓他們放松了警惕和防備,在我有意無意的試探中,他們不自知的就說出了不少東西,比如庫靈山的防守和陷阱布置,比如封鼎等大人物們的喜好脾性……
第五日,整個山寨突然變得異常熱鬧喜慶——封鼎和十八要成婚啦!
原本封鼎是有老婆的,但前幾日她老婆帶人到十八房里鬧了一回,還打了十八,封鼎知道后很生氣,為了撫平十八及其“父母”的怒氣,便決定以正妻的禮儀迎娶十八進門,與他的原配是平妻。
大將軍娶妻那是何等重大的喜事,又為了表示對十八的至誠之心,雖然時間緊促,但婚禮準備的還是非常盛大的。作為親屬,我們自然是要參與了,還得是上座。
“一切可還順利?”在喧鬧的大堂里,我說話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
金一一點點頭,“放心,不出意外的話,沃成虎已經(jīng)準備搶親了。而舞流年和康世成必定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時機殺封鼎,他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的夠久了?!?p> 我暗自得意,兩只手掌將酒杯一搓,酒杯就在桌面上急劇地跳起舞來,臉上是相得益彰的痞相,在外人看來,我就是個突然得勢的紈绔公子哥。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我等的有些心焦的時候,一對身著大紅衣裳的人就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里。他們各執(zhí)一端紅綢,笑意盈盈,眉目含情,看起來是那么的和美、幸福,這一刻,我竟有些感動。
眼前突然現(xiàn)出北堂胤的影子來,艷紅衣裳肆意飄舉,他蓮步輕雅,緩緩朝我走來,眉眼飛揚,襯得整個人更加煥彩,天地華光,皆是虛無。他就那樣微笑著看我,眼里只有我,不用言語,也無需形式,所有柔情蜜意都化作花瓣將我整顆心包裹起來……
“一拜天地!”
司儀的高呼聲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我轉頭看向新人,眼尾就飛來一道寒光,只見一柄大刀呼嘯著朝封鼎飛去,裹挾著陣陣寒風,殺意騰騰。
這么著急!電視上不都是到“夫妻對拜”才出來的嗎?
沃成虎緊隨著那柄大刀飛身而來,他伸手接住被封鼎用內(nèi)力震回的刀,赫然落在大堂正中央,隨之而來的還有滿滿一堂的蝦兵蟹將,想來是他的手下。
所有的人都迅速退到了角落,神色各異,有驚慌,有害怕,有得意,有緊張,也有幸災樂禍……
“沃成虎,你想造反嗎?”封鼎將十八護在身后,陰沉著臉大喝一聲。
“老子就是要造你娘的反怎么著!”沃成虎中氣十足的聲音把空氣都震的呼呼作響,他指著封鼎大罵,“你這個老匹夫,這么多年來我對你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就差叫你祖宗了??赡阍趺磳献拥??金姑娘明明是老子先看上的,她也對我有意,你卻還要橫插一腳,奪人所愛,你算什么英雄好漢?士可殺不可辱,老子要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那就不是男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金姑娘怎會對你有意?她……”
十八急急從封鼎背后出來,走到封鼎和沃成虎中間,面向沃成虎,神情痛苦,眼眶泛紅,聲音不知因何原因有些顫抖,“沃將軍,您別這樣,你與封將軍兄弟情深,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了你們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我馬上就要成為將軍的妻,我相信他會對我好的,請您祝福我們吧。今日你們之間誰受了傷,我都會難過的,畢竟一切都是因為我?!?p> 說罷,十八掩面低泣起來。一番話又說的含糊不清,模棱兩可。在封鼎看來,她是為他著想,想要維護他們兄弟間的情義。沃成虎看來,卻是她顧及他們的情分要委屈自己,這只會讓他更加心疼與自責,對封鼎的恨更深。
沃成虎大刀一橫,擺出架勢,對封鼎道:“老匹夫,出招吧,今日我定要與你一決高下。”
“哼,就憑你!”封鼎再次把十八拉到身后,吩咐手下保護好她。一個眼神,大堂又進來無數(shù)將士,把沃成虎等人包餃子一樣包在中間。
沃成虎環(huán)顧四周,大笑,“封鼎,原來你竟是個懦夫,單打獨斗斗不過老子,想以多欺少把老子滅了。哈哈,看來舞流年說的沒錯,你確實老了,沒資格坐那個位置了。既然如此,就退位讓賢吧!”
語罷,沃成虎也不再啰嗦,揮起大刀飛身欺上封鼎方向,把攔在中間的幾個人攔腰截成了兩半,血色如注,在半空刷然劃過幾道長長的弧線,血腥,妖冶,驚悚。
大堂立刻混亂起來,許多女眷驚呼而逃,有些躲在桌底墻角,但仍有些不幸死于亂刀之下。
沃成虎很快與封鼎斗在一處,兩人的武功都不差,你死我活正相當,招招見血不留情啊。
我被金一一等人護在中間,悠閑自在地磕著瓜子看戲,就差給兩伙人伴奏了。
眼見一小丫鬟尖叫著抱頭逃竄,那身穿老舊鎧甲的士兵卻沒有半點猶豫地舉刀就砍,我眉頭一蹙,捏著的瓜子就飛了出去,蕩開了那明晃晃的利刃,老二人已前去,一把將那丫鬟拽了過來,塞在桌子底。
“少主,不能再出手了?!苯鹨灰话櫭奸_口。
“那我把眼睛閉上吧?!蔽乙埠軣o奈,誰知道這山旮旯里居然有這么多老弱婦孺,這都救一桌子底的人了,若非封鼎他們無暇顧及,早把我們看穿了。正常的富庶人家,這個時候不應該慌亂逃跑么?還有心救人?這明擺著有問題!
正在這時,大堂又沖進一大伙人,見人就殺,為首的正是舞流年,而封鼎和沃成虎已經(jīng)傷的不輕,兩人單膝跪地,倚著兵器對峙著。
“舞流年,你也要造反嗎?”封鼎喘著粗氣,紅了眼睛,出口不大話說的有些力不從心。
舞流年手執(zhí)一把鐵骨扇,半遮著臉,陰柔地笑了幾聲,“我的封將軍啊,你不是早知道我的心么,你這么驚訝,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呢?!?p> 嘔,這莫不是泰國人妖穿越而來?
老七攏著袖子坐在桌上,哈哈笑道:“這舞流年看著人模狗樣,沒想到口味這么重。”
金一一道:“此人最是陰險,他如今堂而皇之進來,想必外面的局勢已經(jīng)被他掌控了。封鼎和沃成虎已經(jīng)接近魚死網(wǎng)破,他這就等著給他們收尸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對我們不利。所以,少主,我們還是趁此機會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