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室內(nèi)游泳池
我從未這么近距離地看過未央宮,當(dāng)初一門心思學(xué)武,也無心來此欣賞,只遠遠看了幾眼,后來宮變,太后死守未央宮,這里一度破敗,無人問津。沒想到北堂胤那么一個節(jié)儉的人竟會耗費巨資修繕這里,恢復(fù)當(dāng)日輝煌。
佇立在湖上的白玉橋上,看著遠處鴛鴦戲水,近處鯉魚閑游,誰會想到當(dāng)初這湖底沉了多少白骨,這宮殿浸過多少血淚。
手撫摸過橋欄上冰冷的石獅,那精致的紋理讓我忍不住一嘆,“真美!”
“是??!”作為這宮中的老人,福臨安不無感慨,“當(dāng)年先皇為建起這座宮殿幾次與群臣對峙,一場動亂,這未央宮也是血流成河,尸積如山。而今,陛下為大人重修此處,也是頂著莫大的壓力和罵名。”
我一驚,他竟為我至此?
今日福臨安難得多說了幾句,老眼里滿是疼惜,“老奴雖不是自小看著陛下長大,卻也在他身邊十幾個年頭。陛下自小不受寵愛,一個皇子,在這深宮無依無靠,受盡屈辱,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那時候,別的皇子使盡陰謀爭權(quán)奪利,他卻用盡手段只為活命,若不是葉姑娘,他怎能感受半分溫暖。如今,陛下雖已是九五之尊,卻也處處掣肘,太后、林侯蠢蠢欲動,各郡太守心懷不軌,故去皇子們的舊部各占山頭,屢屢與朝廷做對,清流們道貌岸然,至今指責(zé)陛下得位不正,秦侯、鎮(zhèn)遠大將軍、驃騎大將軍個個野心膨脹,不服管束,新政遲遲推行不了。陛下日日殫精竭慮為國操勞,還要日日夜夜防備各種暗殺。而今,好不容易有了點自己想做的事,也得與百官周旋,可大人……從未為陛下考慮過?!?p> 說完,福臨安已是老淚縱橫,聲音哽咽。
心中一慟,鼻子酸酸的,眼前的氣霧更加迷蒙。
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這些難處,沒有人跟我說過,他也從來不跟我說,甚至從來不讓我聽半點政事。我一直以為他是不喜我參與朝政,如今看來,或許他另有心思。
已經(jīng)無心再欣賞美景,之前他對我的表白無動于衷的氣悶也一掃而空。我想,我該為他做點什么呢?
福臨安把我送到門口就走了,我慢慢踏上長長的白玉階,一直到正殿也沒見一個人,后來在偏殿前院才見到幾個熟面孔在那澆花掃地干雜活。
這么大一座宮殿也就憐香、惜玉等二十來個宮女太監(jiān)嬤嬤,看見我,都很高興,卻無人大聲喧嘩,仿佛怕驚擾這仙境里的仙人,也難怪這般安靜。
“大人,您這邊請。”一陣寒暄后,惜玉便引著我往位于最后面最高的宮殿去,一臉的神秘。
我忍不住問:“你要帶我去哪?”
“大人到了就知道?!闭f罷,惜玉曖昧一笑,害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想,這丫頭不會是看上本姑娘了吧。本姑娘雖然長的國色天香,但不至于男女通吃吧。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憐香把我引進圓頂宮殿的里殿之后,擅自把門一關(guān),讓我自己進去。
搞什么,這么神秘!
再往里走,一陣水聲傳來,緊接著就是撲面的濕氣,然后就看見無數(shù)的白色帳幔從高高的穹頂傾瀉下來,如一條條舞動的瀑布,壯觀,旖旎,明麗。
我看得癡了。
輕紗拂過我的臉,癢癢的,喚回了我的神思。
雙手分簾撥紗而入,一層又一層,迷宮一般,仿佛沒有盡頭。卻在此時,水聲越來越響,有流動的銀光夾著細碎的金光從舞動的帳幔間隙里穿透過來,瑰麗、神秘,引誘著我前行。
穿盡帳幔,入目的便是一個橢圓形大水池,有上百平米,水面上灑滿了玫瑰花瓣。水波蕩漾,蕩起一浪浪花瓣,仿佛天空織就的云錦,絲柔華美,不可方物。
暗紅色的池臺上擺滿了瑩白的蠟燭,蠟燭全點亮了,或高或低,猶如一連串的音符,聲勢浩大,給人視覺上的沖擊。
游泳池的四個角落分別有兩條蟠龍,金身銀須,栩栩如生,張開大口噴吐著嘩嘩流水,那水上冒著氤氳之氣,不知是濕氣還是熱氣。
突然,八條龍停止了噴水,偌大的宮殿中想起了金玉佩環(huán)之聲,清脆丁玲,若隱若現(xiàn),如置夢中。
心中喟嘆,真真好大手筆!
蹲下身,手觸及池水,竟然是溫的,這不就是室內(nèi)游泳池!
于是,激動不已的我三下五除二脫了外衣和中衣,只剩肚兜和墊褲,一個瀟灑的跳躍,猛然扎進池中,活脫似海中魚兒,歡快若空中飛鳥。
天知道我有多懷念這無拘無束的游泳滋味!
仍記得在現(xiàn)代,家里雖不是什么名門大戶,但小型游泳池還是有的。每日黃昏,我總要在斜斜的日光穿過落地玻璃時來次歡暢的游泳盛宴??上н@里沒有比基尼,穿著肚兜和墊褲到底沒有那么舒服,可我到底不習(xí)慣光溜著游,那樣總覺得空蕩蕩的,沒安全感。
深吸一口氣,我整個人沉入水中,再次出來,已經(jīng)到了另一頭??蓪⒑舫鲆豢跉?,抹去臉上的水花,便見一道頎長身影玉立在對岸,墨緞的黑發(fā)亮可鑒人,松松散散披在身上,沒過那線條優(yōu)美、勻稱緊致的腰際。
烏發(fā)下一截雪白的脖子和精致的鎖骨,隱隱露出三角胸脯。平直的肩頭松松垮垮罩一襲質(zhì)地柔軟的白袍,腰間束一段湖色絲緞,絲緞在搖曳的燭光下耀出細碎的光影,斑駁在他身后高懸的“白瀑”上。
他負手而立,一只手橫亙胸前,白玉蘭般的指尖捏著一個朱紅色小圓盅,襯得那手更加秀麗好看。
目光游移,貪婪般描摹那光潔的額頭。遠山眉黛,沉似劍,揚如月。暮夜星眸,若沉浸千年的潭水,一眼望不見底,又從漆黑中透出點點亮芒,不可逼視。高高的鼻梁,俊挺秀致。薄唇微閉,一角微揚,唇瓣飽滿,如將開未綻的蓮,肉色中滲出剔透的血色,讓人一眼就要為之瘋狂,心癢難耐,恨不得化身為狼,一嘗芳澤。
他似從古畫里走來,只消目視,便覺卷香撲鼻。又似千萬年雪藏冰封的蓮,干凈,高潔,不染纖塵。
習(xí)慣了他玄衣裹身,卻不道白衣下的美比之少了分霸道沉郁,多了分飄逸出塵。若說司徒悠然是臨凡仙人,此時的他便是仙界之尊,唯美中透著威嚴,除了仰慕,生不起半點不圣潔的心思。
因為他身上的顏色跟背景融為一體,導(dǎo)致不仔細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匆娏?,便再難移開眼去。
只見他赤著腳走在暗紅池臺,步態(tài)隨意散漫,卻無處不顯優(yōu)雅。他沿著燭火繞到我身后,在我驚慌的注視下抽出湖色絲緞,外袍引誘般一點點滑落,露出雪白精壯、肌理分明的上半身。
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只覺得血脈噴涌。天?。∫粋€男人的身體怎么會這么完美,每一寸筋骨都被上帝雕琢的恰到好處,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八塊腹肌勻稱緊致,不突兀,不隱匿,凝脂光滑,堪比雕塑館里頂級的藝術(shù)品。
他只著墊褲,步入水中,緩緩向我走來,慢慢靠近,再靠近……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我竟沒有絲毫閃躲,幸好池水深及肩頭,水面上又浮著玫瑰花瓣,該遮的都遮了。
鼻頭猛然一熱,幾乎在同時,我一頭扎進水里,掩蓋鼻血噴涌的窘相。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我就真沒臉見他了。
在水底游行好一段距離,偷偷清理了下鼻子,確定沒有痕跡,這才鉆出水面。
咦,人呢?
老娘剛才幻覺了?
“蠢丫頭在找什么?”
身后驀然一聲輕笑,接著一副比水溫更熱些的軀體緊貼上來,濃郁的男性氣息撲在敏感的耳后,惹得我渾身嬌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