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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公子,且讓在下幫你把燈謎拿下來?!闭f著,老板就要拿鉤子去,上面的燈謎太高,沒鉤子是不行的。

  北堂胤擺手,松開一直緊拽著我的手,命令式的對我說:“乖乖待著別動。”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但我還是有些抗拒,無奈的是,我居然從來不知道反駁他,好像一遇上他我就詞窮了,我覺得他就是我的克星,天生的那種。

  北堂胤說完,施展輕功沿著柱子往上騰飛,不若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在空中緩緩飄落下來,如緞墨發(fā)舞的張揚(yáng),金絲鑲邊繡著云紋的玄色衣裳迎風(fēng)張狂,俊美如刀刻的容顏,挺拔的身姿,絕美的姿態(tài),漠視天下的倨傲,出世又入世,是凡人更似九天神祗,裹著神圣的光芒,此時的他足以讓夜梟啼,白骨生,女人癡,男子羞。

  有那么一刻,心底里有什么東西在蔓延開來,想要去探究,又好像什么也沒有。

  他將剩下的燈謎一把放在呆愣的老板手中,口中念出一個個謎底,直到最后一個,他略微沉吟了下,問道:“可是‘有聲有色’?”

  我微微湊過身去看那個謎面——黯(打一成語),不由疑惑地看向老板,見他露出喜色,便知猜對了,可是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么是這個謎底。

  “‘黯’字分二,‘音’為聲,‘黑’為色,正是有聲有色!恭喜這位公子,在下這就幫您把花燈取下來?!?p>  這回北堂胤卻沒有再攔著他,待他取下來,便點(diǎn)頭示意我拿著。

  “給我的?”我有點(diǎn)懵,但還是接過來了。仔細(xì)打量,越看越喜歡。還別說,這花燈確實(shí)好看,小巧玲瓏,色彩明麗,上面的畫工也是上乘,就算放到現(xiàn)代,學(xué)校的幾個資深教授也未必有這手法。

  “上次沒買成,這個補(bǔ)上吧?!?p>  我一愣,“哪次?”

  看他也不打算多說,我腦子里便迅速轉(zhuǎn)動起來,不多時眼睛一亮,問道:“公子說的是我們在豐都初見那次嗎?”

  那次確實(shí)打算看一看花燈,但沒想過要買。后來遇見他,他與蕭澈打了一架,把人家賣花燈的姑娘給嚇暈了,自然也沒看成。沒想到他居然一直記著,想到這,心里莫名的歡喜起來。

  “嗯?!北碧秘冯y得應(yīng)了我一聲,雖然只有一個字。

  “多謝公子!”我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這花燈可是他智慧的結(jié)晶啊,不是銀錢這類俗物可換來的。

  “如何謝?”他雙手?jǐn)n著袖子,別有深意地看著我。

  我愣住,半晌,訥訥地問:“要……怎么……謝?”剛才口頭上不是謝過了么?

  旁邊的老板看了看我們,笑呵呵地說道:“在下看公子和姑娘模樣,皆是人中龍鳳,真是一對璧人!若是姑娘親手做一個花燈用做謝禮,豈不是一段佳話?”

  做花燈?說來玩的吧!

  我很誠實(shí)地表示,“我不會。”

  “沒有關(guān)系,你們二人可同時完成,如此一來,更顯二位真情。做好的花燈與那鳳凰展翅紡紗花燈正好可以作為二位的定情之物?!?p>  定情?

  我臉色一陣尷尬,偷偷去瞧北堂胤,他微勾起嘴角,倒是挺歡喜的模樣。

  “老板,你是賣花燈還是做媒?”我懟了一句,這人也太熱心了吧。

  老板訕訕地干笑一聲,“姑娘此話差矣,在下不若是見二位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你亂說什么!”我連忙打斷他的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他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情投意合了。

  我惱紅了臉,正要離開,卻被北堂胤的大手拽了回來,耳旁猶聽見他對老板說:“煩請為我們準(zhǔn)備材料工具?!?p>  老板應(yīng)聲而入,周圍旁觀的人也跟著起哄。一書生模樣的人折扇一收,大聲喊道:“趁著這良辰美景,花好月圓,你們二位不如就此互定終身,成一對神仙眷侶吧!”

  被他這么一吆喝,觀眾立刻沸騰起來,喊“定終身”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氣勢恢宏,把我的小心肝都要震出來了。

  我頭皮一陣發(fā)麻,正想偷偷溜走,誰知北堂胤長臂一圈,把我攔腰摟住。俊臉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溫?zé)岬臍庀姙⒃谖夷樕?,姿勢極為曖昧,我的心也隨之越跳越快。他的一縷長長的黑發(fā)滑落在我脖子上,惹得我有些麻癢,身體下意識地往后退,卻忘記早已被他鐵一般的臂膀鉗制住。

  “謝禮都還沒做好,就想走?”北堂胤的眼里染上笑意,磁性的嗓音此時聽來更加的魅惑。

  都說男人騷起來就沒有女人什么事了,北堂胤此時很好地詮釋了這句話。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上半身再往后仰了兩寸,隨時保持警醒。

  眼角瞄了眼滿大街的花燈,我故作鎮(zhèn)定地說:“公子若是喜歡花燈,不如我買一盞贈與您吧?!?p>  見他不置可否地盯著我看,仿佛狼看著羊,心里越發(fā)緊了緊,臉色卻依舊平靜如水,聲音如是,“十盞?二十盞也行?!?p>  ……

  對方依舊不說話,只在老板從屋內(nèi)出來時將我扶正,拉著我就進(jìn)了里屋。

  “或者您可以說說其他東西。”進(jìn)入屋子后,我仍舊不死心,他該知道我此刻有多著急,允兒要是丟了,凍著了,餓著了,甚至被別人欺負(fù)了可怎么好,我會內(nèi)疚、心疼死的。

  “坐下?!北碧秘防税岩巫臃旁谖疑砗?,面前是準(zhǔn)備好了的各色材料。

  “公子……”

  “噓?!北碧秘飞斐鲆桓尊揲L的食指放在性感的薄唇上,示意我不要說話,“開始做了,你喜歡什么樣的花燈?”

  “公子,允兒……”

  北堂胤好像特意跟我對著干,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案上成堆的材料,再次問:“你喜歡什么樣的?”

  “都喜歡?!蔽译S口說道,反正我自己是不會做的。

  “認(rèn)真想,說一種?!北碧秘返恼Z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無奈,我只好裝作很認(rèn)真的樣子歪頭表示想過了,“烏鴉?!?p>  “烏鴉?”北堂胤擰眉,顯然是對這個很不滿意。

  “姑娘,烏鴉乃不祥之鳥,可沒有誰會做這樣的花燈?!崩习逡灿X得很是不妥。

  我瀟灑地往后掀起披風(fēng),在桌前坐下,為給北堂胤出難題得意,面上卻顯出懵懂的神情,“不祥嗎?烏鴉配鳳凰,你們不覺得是絕配么?”

  “好。”北堂胤答應(yīng)的出乎我意料的爽快,倒使我有些訝異。

  他拿起桌上細(xì)細(xì)的竹簽慢條斯理地開始做花燈的支架,性感的薄唇微勾,“既是蠢丫頭喜歡,做盞烏鴉花燈也未嘗不可,且這定情信物合該與眾不同,蠢丫頭想的真是周到?!?p>  我心里悶悶的,這人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分明就是故意曲解。再說,“我何時要與你定情了?”

  北堂胤臉上的笑意微不可察的僵了僵,手中做花燈的動作卻沒有停。他低著頭,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那蠢丫頭是要與誰定情?”

  “我……”我急著找人,誰有那心思定什么鬼情!

  “蕭澈?”

  “不是?!蔽蚁胍矝]想,脫口否認(rèn),可話一出口又覺得羞惱,我跟誰定情關(guān)他什么事?我又干嘛這么著急地否認(rèn)。

  “那是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探究,一道薄怒。我頭疼地看看對面的北堂胤,再看看剛進(jìn)門的蕭澈,怎么都來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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