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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再次醒來,頭疼欲裂,更要命的是渾身虛軟,半點(diǎn)力氣提不上來。我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間不大的廂房,晦暗陰濕,擺設(shè)簡單,除了身下的床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桌子上擺著一套極廉價的粗瓷茶具。

  門突然發(fā)出一串沉重的“吱呀”聲,之前那個婦人迎著光領(lǐng)著一幫氣勢洶洶的下人涌了進(jìn)來。婦人站在我床前睥睨著我,得意地笑道:“我方十娘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你究竟是誰?這是什么地方?”我虛弱地看向她,腦海里搜了一遍,確實(shí)不曾得罪過她。

  一婢女恭敬地給方十娘端了張凳子,方十娘卻不急著坐下,在床前跺著碎步,眼睛幾乎要把我每一寸身體看個夠,她“嘖嘖”贊道:“我開妓院幾十年,什么樣的姑娘沒見過,還真是沒見過這般姿色的姑娘,整個豐都,不,整個東陽,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這般絕色的美人來了,呵呵……”

  “恭喜媽媽,這回您要發(fā)大財了!”之前那個劉管家諂媚地對方十娘說。

  我心里一沉,真是大意失荊州,一不小心被拐進(jìn)了勾欄之地,只恨自己太單純,一是把世人想的太簡單,二是仗著自己有些功夫,沒把任何人瞧在眼里,這世上的能人想來也是不少的。

  “這里是豐都第一樓——沉香樓。姑娘,我勸你識相點(diǎn),乖乖聽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于你。要是你敢有半點(diǎn)忤逆之心,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你?!狈绞锬樢簧?,發(fā)出威嚇。

  我避開她的話,聲音清絕,“你給我下了什么毒?”

  “放心,只是迷藥加軟骨散,等藥效一過你便可恢復(fù)如常。”

  我頓時有些新奇,以前看電視上盡用迷藥之類的,覺得很不可信,誰那么蠢會容易被迷暈,沒想到我就成了這蠢蛋,看來什么事都得歷練歷練,不然遲早要吃虧。

  “你想要我做什么?”

  方十娘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原來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家女子,來這勾欄院不是伺候男人還能作甚。”

  方十娘身后的人都跟著笑了,劉管家哈著腰,露出一口大黃牙,道:“這樣稚嫩的姑娘更符合貴客們的胃口呢,媽媽這回是不發(fā)都難?!?p>  另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突然插口道:“媽媽,這幾日慶陽王世子對咱們樓里的姑娘頗為不滿,不如……”

  “蠢貨!”方十娘一巴掌甩在女子臉上,輕蔑地說道:“不過是個無權(quán)無勢又無封號的外姓王世子,隨便找?guī)讉€姿色稍好的姑娘伺候就得了,哪還用得上老娘以這等姿色去討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賤蹄子的心思,你若真有本事爬上他的床,老娘或許還能對你另眼相看,呵,可恨你這張臉,來這沉香樓五六載了也沒見哪個男人看上你,給老娘滾一邊去!”

  好大的口氣!世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這老鴇還真是眼高于頂??!

  女子捂著臉低聲哭泣,在眾人的嘲笑中退到一邊。我瞧了她兩眼,高顴骨,方臉?biāo)?,確實(shí)長的有點(diǎn)對不起觀眾,沒想到還會傾心一個風(fēng)流子弟,也是個不自重的。

  “你這樣把我騙來,不怕睿王找你麻煩?”我試探性地問,雖不知蕭澈到底什么底細(xì),但看百姓的反應(yīng),估計不是個善茬。

  方十娘染著大紅色的指甲的手捂著嘴笑了幾聲,繼而搖頭嘆道:“你這樣問就更證明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對睿王殿下一無所知,顯然與你之前說的一樣,你們毫無關(guān)系。你長的確實(shí)絕色,可睿王殿下并非貪戀美色之人,你這般送上門去,無疑是自尋死路,媽媽我雖騙了你,卻也救了你?!?p>  看來她是以為我同那些愛慕蕭澈的女子一樣,自詡長相還可,想以色誘惑睿王,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

  回想馬車上急著與蕭澈撇清關(guān)系的情景,真恨不得敲自己幾腦袋,這是被套話了還不自知啊。北堂胤說我蠢,此時不承認(rèn)也不行了!

  “聽起來你對睿王倒是挺了解的,他很照顧你宮里的弟弟?”我裝的一臉天真。

  果然,方十娘很是無奈地?fù)u頭一嘆,“真是個傻姑娘,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相信我隨口編來的謊言,真不知你是不是吃單純長大的。睿王殿下何等尊貴的人,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手握東陽三十萬鐵甲軍,整個東陽國誰敢招惹,又有誰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讓他照顧?他長相俊美,天姿不凡,天下女子想破腦袋想要見一面,我怎會有那樣的榮幸。”

  原來是如此厲害的人物!跟著北堂胤出入朝堂半載,對天下之事還是了解一二的,這東陽國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所向披靡的鐵甲軍,蕭澈盡數(shù)掌握在手中,豈不是把東陽國的命脈捏在手里,難怪他敢那么囂張,連他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方十娘見我沒有反抗的意思,很是滿意,派了幾個丫鬟和小廝“照顧”我,自己則去忙活了。

  躺在床上歇了一日,精氣神都恢復(fù)好了,便想打探下周邊環(huán)境,誰料這間房竟連窗戶都沒有,幾個丫鬟又都像看犯人一般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門外還有幾個小廝輪值,這方十娘還真是個謹(jǐn)慎的人。

  兩日后,又來了兩個丫鬟,帶頭的是那日被打的方臉女子,她一進(jìn)門就吩咐丫鬟們好好給我梳妝打扮,頤指氣使的姿態(tài)與前日判若兩人,令人生惡。

  “這是要做什么?”我任由她們把我摁在凳子上對我的臉和頭一陣折騰,心里卻憋著一股氣,這些人身上的胭脂氣太濃,實(shí)在令人難以忍受。

  方臉女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忌恨,蓄著長指甲的手指從我臉上劃過,繼而帶著些力氣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她,只聽她怨毒又得意地笑了幾聲,“當(dāng)然是讓你去伺候男人??!長得再好又怎樣,還不是逃不過千人騎萬人輪的命運(yùn)!”

  是嗎?

  一個手刀突然把她劈倒在地,眾人驚呼,卻眼疾手快地將我死命摁住,我稍一提氣,掙脫她們的桎梏,騰空而起,裙下腿一旋,將她們一一踢翻在地,屋里頓時發(fā)出一連串的慘叫聲。

  門外的小廝立刻踢門進(jìn)來,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我一陣拳腳呼死過去。

  我奪門而出,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三樓一個角落,樓下許多打手和小廝已聞聲趕來,手中拿著棍棒,把各處樓梯封的死死的,個個目露兇光。

  “看來是我太大意了,哪有女子心甘情愿委身于這樣的地方。你有這般武藝,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不過,今日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人群中讓出一條過道,方十娘老眼露出狠厲,聲音尖銳陰沉,很是刺耳。

  我瞇著眼環(huán)視周圍,心中一沉,劍不在手,這么多人怕是難以輕易沖出牢籠,還是輕敵了!想來這沉香樓能在天子腳下繁華幾十年,根基自然不弱,而這老鴇定然也是很有手段的。

  “我勸你還是乖乖就范吧,媽媽我也舍不得委屈了你這樣的美人,你第一個恩主可是五皇子燕王殿下,若伺候的好,被他帶回王府,指不定還能做個寵妾,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到時候你還得感謝媽媽我。”方十娘半是威嚇半是誘惑,矮胖的身體慢慢向我靠近。

  “聽起來真不錯,那便讓給你吧?!痹捯粑绰?,我使出擒拿手向她快速沖過去,卻見她冷笑著朝我撒了一把粉末,我心道不好,卻為時已晚,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知覺。

  靠,本想著擒賊先擒王,沒想到又栽在了迷藥上,難不成上輩子沒接觸過迷藥毒粉也是種過錯?

  感受到身上被沉沉壓住,一股惡心的味道噴在我面門,我心中大驚,立刻睜開雙眼,同時運(yùn)功發(fā)出雙掌,想要把身上的東西打出去,沒想到一點(diǎn)力氣使不上來,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身上衣衫不整的男人正要親吻我,見我睜眼,便停下來淫蕩地看著我,“喲,本王的小美人醒啦,這下就更妙了,如此春宵,本王可不想一人享受呢?!?p>  此人雖有富貴之色,卻臉色蠟黃,精神不濟(jì),很顯然是長期醉身酒色導(dǎo)致的?;叵胫胺绞锏脑挘@人又自稱“本王”,那便是燕王蕭逸無疑了,沒想到堂堂一個王爺長這么猥瑣,真是辱了東陽皇室門楣。

  “滾!”我?guī)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個字,本是異常惱怒,此刻聽來卻別有一番韻味,嬌媚的令我自己都覺得惡寒。

  什么情況?難不成迷藥還有這特性?

  “呵呵,果然是天香國色,生起氣來也是這般誘人呢,本王都快忍不住了?!闭f著,蕭逸在我臉上摸了一下,舌尖舔了下我的耳垂,陰陽怪氣地笑道:“本王知道美人也等不及了,乖,不著急,本王馬上就來哈。”

  我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或許是羞憤到了極致,我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飛起一腳狠命踹在他的命根子上,房間里立刻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

  可我也只有這點(diǎn)能耐了,一招制敵之后又癱倒在床,眼見自己衣著露骨也沒有力氣拿衣物遮掩。

  “臭婊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臉上被甩的火辣辣的疼,我卻連掙扎都做不到。

  “本王一貫憐香惜玉,你竟這般不識好歹,看今日本王如何收拾你!”

  眼見他氣勢洶洶的再次壓在我身上,發(fā)出惡臭的嘴猛然親過來,我本能的偏過頭,雙手死命的抵抗,心里生起絕望的悲哀,難道我林沐歌的第一次就要?dú)г谶@樣的人手里?我不甘心,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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