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不如雞！

　　少年幽怨：人不如雞！

　　……………

　　日暮西沉，天邊只留幾許晚霞。

　　周老四帶著幾個兒子，自田地回家。

　　在兒媳打好的水中洗過手臉，坐在正堂，等著開飯。

　　中午的剩菜配著帶著點滴雞湯，混雜成一鍋，配上腌好的咸菜跟玉米糊糊。

　　這便是老周家的晚飯。

　　等周老三做好新雞舍，飯食剛好。

　　農(nóng)家貧困，一日兩餐，哪怕是沾了點滴葷腥的飯食，周家人吃起來也是十分香甜，狼吞虎咽。

　　恰在此時，周曉彤從自家新居中巡視完畢，挺胸抬頭，從雞舍中走出，品嘗著周老太給她寨得新鮮黃瓜。

　　卡蹦脆！

　　味道不錯！

　　“咕咚！”

　　周老二家的二小子周新富，即周四郎，跟他娘朱氏一樣的饞嘴性子，扭頭看了一眼周曉彤雞嘴下的黃瓜，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

　　原本還覺得香甜的飯食，頓時索然無味。

　　嘴巴一撅，瞪著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瞪著周曉彤……嘴下的黃瓜。

　　黃瓜整個周家村都種的不多，也是周老太看著眼饞，當(dāng)初周老大有事求父母時，為了討好周老太，費了些心力弄得種子。

　　后院菜地種的不多，向來只是周老四和一對龍鳳胎小兒女才有資格吃。

　　還有便是周老大父子。

　　連周老太自己都不舍得。

　　眼下卻給了一只雞。

　　“嗯?。俊?p>　　周曉彤感覺如芒在背，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抬頭一見目光發(fā)亮的周四郎，心中惡寒，直接一扭身子，屁股對準(zhǔn)對方，繼續(xù)吃喝。

　　“老姐我自己都不夠吃，管你個胖小子死活?！?p>　　“唉！”

　　聽見兒子的哀怨，朱氏難得地不再埋頭狂吃，疑惑地看了兒子一眼，畢竟是親生的。

　　“兒子，你嘆啥氣？”

　　“我嘆人不如雞！”

　　周四郎小肥臉板起，難得一本正經(jīng)，說的煞有其事。

　　順著周四郎的視線望過去，朱氏眼尖，瞥見被周曉彤身子擋住后微微露出的那抹綠意，使勁用鼻子嗅了嗅，認(rèn)出這是黃瓜的味道。

　　瞬間感同身受，點了點頭，一臉悲憤，然后更加埋頭苦吃，化悲憤為食欲。

　　周四郎看著自家老娘狂吃的架勢，心中又驀然一嘆，還是自家老娘段位高，無論干啥，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周老太狠狠瞪了兩眼這朱氏母子，狠狠一哼聲，到底沒說什么。

　　她雖然潑辣不講理，可也不會在吃食上克扣，每次做飯前，給的分量不多不少，足夠人吃飽。

　　老三家的自己皮軟，立不起來，白白便宜老二家的，她有啥說的。

　　總不好讓自己一個婆子去喂她。

　　也不嫌命短折壽。

　　而王氏一臉鄙夷地看著沒個吃相的朱氏，嫌棄地別開臉，張氏則一臉委屈，老實地吃著碗里的糊糊。

　　盯著已經(jīng)吃了三碗的朱氏，敢怒敢不言。

　　吱呀！

　　就在這老周家一屋子娘們各懷心思的時候，大門忽然開了。

　　隨后便見快及而立之年的周老大，穿著一身上好的青布衣，帶著一身藍(lán)衣的大兒子走了進(jìn)來。

　　不急不緩，邁著讀書人正統(tǒng)的四方步。

　　而見到他們的周老四夫婦跟王氏母女，早就興奮地起身，快速將他們迎了進(jìn)來。

　　抬頭，目視在周老太熱情的招呼下，假模假樣的行了一禮，連腰都不彎，就抬步走進(jìn)正堂的周老大父子。

　　周曉彤豆大的雞眼里，閃過一絲明顯的鄙夷。

　　一直盯著她的周四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總覺得這雞風(fēng)不對，怎么從它眼里看到了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