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魁梧男人對季遼施行狂風(fēng)暴雨的痛毆之時,一道飛劍從遠處疾馳而來。
飛劍化成一道白光,猶如貫徹天際的長虹,向著魁梧男人射去。
魁梧男人身形一滯,沒有繼續(xù)停止毆打季遼,全力向側(cè)身躲閃。
白光在秦昭義的腰間擦過,在衣襟上留下一道劃痕。
“什么人!”
秦昭義一陣惱火,朝著四周大喊。
先是被一個普通人攪局,導(dǎo)致到手的鴨子飛了?,F(xiàn)在自己只不過想揍一下這個可惡的男孩兒,沒想到又有人來攪局。
秦昭義望向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胡子至少半個月沒刮,頭發(fā)亂糟糟的猶如雞窩,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色夾克,拖著人字拖,一只手插在口袋,令一只手在鼻孔里鉆來鉆去。
“在我的地盤上搞事情,居然還問我是什么人?!?p> 男人閑庭信步般靠近,臉上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顯然絲毫沒有將秦昭義放在眼里。
秦昭義心中一凜,隨即想起來之前對臨南市的調(diào)查。
總所知周,道盟是一個由許多修真家族所組成的聯(lián)盟,幾乎代表著整個東方修真界的勢力。不僅如此,它與其他諸多勢力都有牽扯,是一尊難以想象的龐然大物。
為了方便管理,道盟在每個城市設(shè)立了一個玄界管理人的位置,負責(zé)代表道盟管理該城市所有和超凡者相關(guān)的一應(yīng)事務(wù)。
而根據(jù)秦昭義事先的調(diào)查,臨南市的管理人,是一個叫做顧岐林的紈绔子弟。
據(jù)說這家伙管理臨南市將近十年的時間,卻幾乎沒怎么露過面,只有某些躲不過去的重大場合,他才出來刷一下存在感。
這家伙上任臨南市道盟管理人的九年來,臨南市發(fā)生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各類超凡者作亂,妖獸潛入城內(nèi)殺人的事件,從來沒見這家伙出面解決過。
這直接導(dǎo)致臨南市的治安混亂度在整個自由聯(lián)邦都排上前幾號,盡管聯(lián)邦政府想要改善這點,奈何有心無力。
據(jù)說他最常去的三種活動:
一是自家小店門口曬太陽。
二是地下黑市賭場推牌九。
三是去那種一看就不正經(jīng)的洗浴中心洗澡。
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廢柴——這是秦昭義對顧岐林的第一印象。
這種人大晚上居然會不睡覺出現(xiàn)在這里,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他望著眼前的男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心里有些沒底。
秦昭義混跡修真界十幾年,絕對不會因為對顧岐林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就掉以輕心,放松警惕。
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謹慎。
“本人道盟駐臨南市負責(zé)人——顧岐林。換句話說,他是我的人,也就是道盟的人。不管他如何惹到了你們,看在道盟的面子上,希望你能放他一馬。反正一個普通人而已,想必也不會如何得罪你們?!鳖欋忠廊灰桓笔稚⒙纳駪B(tài),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但語氣卻十分囂張,簡直就像是故意要挑釁一樣。
秦昭義思忖片刻,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他恭敬地向顧岐林行了一禮,隨即說道:“既然他是道盟的人,那看在顧主管的面子上,今日我就放他一馬。”
一邊是普通人,一邊是道盟,他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今天在這里賣個面子,日后有事也好說話。
為了一個普通人去得得罪道盟一座城市的負責(zé)人,即便只是個甩手掌柜,也非常不值。
顧岐林一愣,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這么囂張,這家伙居然一點都不生氣,搞得他接下來的臺詞都用不上了。
秦昭義看都沒有多看季遼一眼,說完,就轉(zhuǎn)身打算離去。
“誒,等等。我說讓你走了么?”
“顧主管還有什么事?”
顧岐林捏著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瞇著眼睛上下掃視著秦昭義。
顧岐林不愧是打家劫舍經(jīng)驗豐富,思考了一會兒后,很快想出了新的借口:“打了我道盟的人,還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p> “你想怎樣?”
秦昭義有些窩火,但是依舊保持著理智,沒有爆發(fā)出來。
被一個普通人插手放跑了目標(biāo),想揍一頓這可惡的家伙出口氣卻被顧岐林打斷,現(xiàn)在反而還想找自己麻煩。秦昭義覺得,今天出門真是應(yīng)該看看黃歷。
顧岐林打量著秦昭義,目光最終停留在他雙手戴著的那雙玄鐵拳套上。
“看你全身上下也沒什么值錢的,就把你手上那雙拳套留下當(dāng)做見面禮吧?!?p> 顧岐林風(fēng)輕云淡地說,仿佛這已經(jīng)是對秦昭義莫大的恩賜。
話剛說完,秦昭義全身忽然暴起如火焰般的靈力,將他全身包裹。
靈力扭曲旋轉(zhuǎn),不斷地變化,最終形成一個三米高的淡藍色虛影。
虛影身形粗壯,青面獠牙,卻非但感覺不到兇惡,反而如同天神一般,隱有股說不出的威勢。
“真當(dāng)我好秦昭義欺負?”
秦昭義雖在組織里也算是個小頭目,但是卻出奇地一貧如洗,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這一雙拳套是他下了血本買的,是他浸入了自己心血的本命武器,怎么可能交給他人?
顧岐林看到秦昭義顯然打算動手,絲毫沒有慌張。
化作白紅的飛劍早已回到他的手中。他緩緩抬起長劍,看起來僅僅像是一個普通的古代劍客,沒有一點靈氣釋放的痕跡。
“有點實力啊?!鳖欋州p笑著夸贊道,眼神卻依舊散漫。
秦昭義懶得搭理顧岐林,背后的虛影猛的一閃,瞬間融入秦昭義的軀體,二者合二為一。
虛影與自身融合的一瞬間,秦昭義的身形猶如利箭沖了過去,右手手臂上爬滿了閃電銀絲,帶著奔雷之勢。
顧岐林右手揮舞起飛劍,一副想要抵擋的樣子,但是出招卻極其丑陋,就像一個初學(xué)劍術(shù)的小白。
舞劍的同時,他背在背后的左手上中指上,一枚鑲嵌著淡藍色寶石的戒指卻忽然發(fā)出一陣光芒。
這種光芒本應(yīng)在夜里十分顯眼,但是今日的月光非常明亮,而且光芒的大部分都被顧岐林的身形遮擋住,以至于不容易發(fā)現(xiàn)。
眼看著秦昭義一拳破開了顧岐林那侮辱對手般的劍招,就要錘在顧岐林臉上,腳下一股徹骨的冰封寒氣如同惡獸般襲來,眼看就要將他吞噬。
秦昭義暗道不妙,急忙后退。
他早知道沒那么簡單,若是初出茅廬,毫無經(jīng)驗的人,或許還真被他開始的示弱和侮辱敵人和自己師傅的劍法給匡住了。
行走江湖多年,見的東西多了,總是有些經(jīng)驗。
僅僅一息之間,便已經(jīng)將道路的大半冰封住。
秦昭義此時才注意到顧岐林右手上戴著的那枚泛著淡藍色暈光的戒指。
“四品靈器水星戒?”
顧岐林微微一笑。
秦昭義大驚失色,有些難以置信。
四品靈器,在整個東方修真界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就連他的上司,也不過只是擁有一件勉強算半個四品靈器的寶物。
果然不愧是紈绔子弟,真是家底豐厚。
“不過,幸好這家伙修為一般,只是仗著法寶占了上風(fēng)而已?!鼻卣蚜x一瞬間心里有了想要搶奪的想法。
畢竟顧岐林這種土財主可不多見,而且還修為不高。
僅僅這枚水星戒,就要比他這雙拳套還要值錢,還不知道顧岐林身上還有多少其他的好東西呢。
偷襲沒有成功,也早在顧岐林預(yù)料之內(nèi)。
秦昭義顯然混跡修道界多年,對敵經(jīng)驗豐富,不至于這么輕易上當(dāng)。
顧岐林的眼睛不自覺又瞟到了秦昭義雙手上的拳套,心里已經(jīng)開始計算起如何將這件拳套轉(zhuǎn)手賣給下家。
這雙拳頭賣相不錯,雖然本身只是六品,但是卻是秦昭義的本命武器,其中蘊含著他的精元,稍加改造,就能達到五品。
再稍微修飾一下,就能渾水摸魚當(dāng)做四品,到時候隨便找個冤大頭,就能賺上不少。
秦昭義喘息片刻,想要再次行動,卻忽然發(fā)覺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被從地下冒出的紫色樹藤纏住,無法動彈。
紫色藤蔓從水泥地蹦出,將他的雙足死死纏住,同時藤蔓頂端還在不斷向上延伸,轉(zhuǎn)眼之間就已經(jīng)到了大腿,令他整個下身完全無法動彈。
按理來說,尋常的藤蔓根本不可能困住他,可是這紫色藤蔓卻有些詭異,不僅韌性極強,而且?guī)в新楸孕Ч?,秦昭義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下身正在逐漸失去知覺。
“暮鬼藤?”秦昭義十分驚訝。
這種藤蔓只生長在陰氣極重的絕地,非常稀有,既可以當(dāng)做法寶制敵,也可以當(dāng)做藥材制毒或者下藥,用處極廣。
“好眼力?!?p> 顧岐林依然淡淡微笑著,好似拳套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顧岐林緩緩靠近,靈氣順著手臂灌入長劍,劍身猶如充上電的燈泡,散發(fā)出炫目的光芒。
與此同時,顧岐林三兩踏步,身形急速靠近,眨眼間便已經(jīng)來到秦昭義的面前。
“化靈*天罡!”
秦昭義知道顧岐林這是要放大招了,當(dāng)即一聲大喝,原地扎起馬步,周身浮現(xiàn)一道透明的屏障,如同鎧甲般將秦昭義包裹在其中。
白紅的光芒與護體屏障接觸的一剎那,護體屏障如同被吹起的塵埃般消散,顧岐林的劍沒有絲毫阻滯地貫穿了秦昭義的左肋。
“白虹劍?”
這一刻,秦昭義終于想起來,這劍身的白光為何讓他有種讓他想到了什么,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這一刻,他終于面露絕望之色。
明白眼前之人不可戰(zhàn)勝之后,秦昭義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仿佛認命了。
顧岐林抽出白虹劍,反正暮鬼藤已經(jīng)讓秦昭義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一只腳踩在仰倒在地上的秦昭義胸口,一邊摘下秦昭義的拳頭。
“哎,要不是怕弄壞了我的寶貝拳套,哪需要這么麻煩,真是耽誤工夫?!鳖欋忠贿呑匝宰哉Z著,一邊嘟著嘴不滿地繼續(xù)在秦昭義身上艘掛著其他寶物。
沒想到搜了半天,秦昭義全身上下除了作為本命武器的拳套值點錢,竟沒有一件看得過去的寶物。
顯然顧岐林大大高估了秦昭義的身價,這家伙好歹在修真界混了這么多年,沒想到身上才這么點破爛東西。
本來還想著好好撈一筆,結(jié)果卻是個窮鬼,這讓顧岐林很是惱火。
他極度囂張地一腳踩在秦昭義的胸口,用鄙夷的眼神直視著秦昭義的目光,模樣要多囂張要多囂張:“窮鬼,今天大爺就告訴你,什么叫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顧岐林收好暮鬼藤的根莖和白虹劍,走到季遼的身邊,忽然想到今天打劫居然碰到個窮鬼,沒好氣地踹了季遼兩腳,發(fā)泄一下心中的郁悶,然后隨手抓起倒在地上的季遼,如同提著小雞般,向來時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