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向一旁的平嬤嬤,“平嬤嬤,你也是跟著老夫人時(shí)間最久的人了,你說說老夫人是怎么病的?!?p> 平嬤嬤低下頭去,聲音有些沙啞道,“老太太的身子自從老侯爺去世就一直都不好,侯爺跟夫人是日日精心伺候,吃的用的無不是府上最好的?!?p> 這就是說王蕭并沒有對老太太不孝了,但老太太這身子是怎么不好的,卻沒有說出來,只說了老侯爺去世以后就不好。
屋里的人立馬就腦補(bǔ)了,這是老侯爺去世,老太太傷心太過。
這也沒毛病,畢竟這么多年的相伴,感情不是假的,老侯爺去了,老夫人思念過重一病不起那還能假。
這么一想,眾人就以為自己真相了,紛紛出聲,“老夫人這是思慮過甚啊?!?p> 那邊平嬤嬤又接過去說道,“是呢,前幾天請來的大夫就是這么說的,思慮過甚。”
怎么樣,接上了吧。
這平嬤嬤還真是不能小看了,都說人老成精,為了自家以后的造化,她這是故意引著別人往這邊想呢。
老族長王云清又道,“既然有大夫,不如就去請了大夫過來問問?!?p> 邊上自然有人跑腿,老族長還說了,“態(tài)度好一些,畢竟咱家里這是辦喪事,貿(mào)然叫人上門,也是不好?!?p> 旁邊的王蕭又接了話,“去賬房上支點(diǎn)銀子,就當(dāng)成叫人家過來出診吧?!?p> 老族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人就小跑著出去了。
等大夫過來,老族長又問了問老夫人的病情,果然是思慮過甚,“只老夫那日給老太太把脈,若是沒有意外的話,老太太大約還能有一個(gè)月,不知這是……”為什么這人就死了,若是沒有原因,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
而平嬤嬤等人就等著老大夫問呢。
只見她抬起頭來,看了王蕭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王榮一眼,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眾人心中便有數(shù)了,這老太太的死怕是真有什么蹊蹺。
老族長當(dāng)即就一拍桌子,“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嬤嬤瑟縮了一下,像是被老族長嚇住了,過了會(huì)兒才抬起頭來看了老族長一眼,哽咽著說道,“族長大人,老奴…老奴對不住小姐啊。”這平嬤嬤是打小就伺候老夫人的,這會(huì)兒叫了聲小姐,更是感情深摯的模樣。
還沒等她說話,別人對她就先信了兩分。
就連老族長聲音都低了下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你仔細(xì)說說?!?p> 平嬤嬤抹著眼淚,搖了搖頭道,“老奴不能說啊,老奴不能看著老夫人的后人身上有了污點(diǎn),不然老奴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老夫人了?!?p> 屋里眾人的臉立馬就黑了,還真是有內(nèi)情啊,這是說誰呢,不會(huì)真是安定侯吧,這要是他身上有了污點(diǎn),確實(shí)不成啊。
只一旁的王榮臉上帶著喜色,怕是想著這王蕭就要完了。
林軒就在一旁看著這事情發(fā)展的一波三折的,心中也是嘆息一聲,這平嬤嬤還真是演戲的好手,這樣一出一出的,叫旁人也摸不準(zhǔn)她到底是個(gè)什么意思。
那邊的老族長聽她這樣說,又勸了,“你也是從小跟著老夫人伺候了,老夫相信你肯定,也不想看著害了老夫人的兇手依舊招搖,你想想,老夫人出了事,害她的兇手卻沒有伏法,那老夫人在天之靈得多難受?!?p> 平嬤嬤仿佛聽了老族長這么說,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真的嗎,老夫人也是想叫兇手伏法的嗎?”
一旁的王榮連忙接了話,“那是自然,母親跟我最親近了,若是真被人所害,不能為母親討回公道,我還算個(gè)人嗎!”
平嬤嬤這才抽抽搭搭的,開口說起來,“那天公主來府上看望老夫人?!?p> 眾人都看向林軒,林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確實(shí)來看過。
平嬤嬤又繼續(xù)說道,“老夫人還挺高興的,中午甚至還多吃了半碗粥,老奴想著老夫人愛公主,正打算去求求公主,叫公主常來看看老夫人,也叫她走的安心點(diǎn),誰知……”
說道此處她頓了頓,眾人都知道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刻,皆豎著耳朵聽著。
“誰知,老奴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就聽一旁傳來……傳來……傳來一陣那種聲音。”說到這里,平嬤嬤的臉上便帶了紅暈,一旁跪著的小丫頭更是都貼到了地上。
都是成年人,家里邊妻妾都有,哪里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眾人都偷偷的看了林軒一眼,畢竟這里就她一個(gè)黃花大閨女。
林軒卻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
許是眾人看的時(shí)間太長了,林軒才淡淡的開口說道,“看著本宮做什么,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問問,那對不要臉的人是誰嗎?”
眾人心中這才一滯,這公主說話可真是不客氣啊。
但也有道理,眾人的眼睛又轉(zhuǎn)回到平嬤嬤跟那個(gè)小丫頭身上。
平嬤嬤看了那小丫頭兩眼,正要說話,那小丫頭卻忽的抬起頭來,道,“嬤嬤,接下來便由我來說好不好?!?p> 這有什么不好,這樣的事兒,哪怕她是個(gè)老嬤嬤了,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要說出來,也還是心中不自在,原是想著這丫頭畢竟小,臉皮子薄,自己來說就罷了,既然人家愿意站出來,也沒有她一個(gè)老嬤嬤瞎摻和的道理。
“你來說吧,不必?fù)?dān)心,族中長輩都是慈祥的。”
那也是對著族人慈祥,小丫頭心中嘀咕了一句。
林軒倒是看了這小宮女一眼,這也是個(gè)聰明人,不管是什么事兒,到了別人嘴里能說出什么來,誰也不知道,但要是到了自己嘴里,那就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
“那日……”小丫頭開始講述她口中那日發(fā)生的事情。
“奴婢本是要去老夫人屋后邊煎藥的,誰知走到偏房那里的時(shí)候,就后頸一痛,便暈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shí)候,就看門口站了老些人,奴婢跟……跟……大老爺家的三少爺,赤條條的躺在床上……老夫人當(dāng)日下午就去了?!闭f道這里,小丫頭已經(jīng)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