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托我是失憶不是智障
短短半個時辰，方言就對莫如初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甚至要懷疑，《此物最相思》這么狗血的苦情戲，就是莫如初寫的。
莫如初一臉悲憫地說：“相識，今天你也聽到母親說的了，如果你真的失憶，就不中用了，相思門絕不會養(yǎng)一個不中用的廢人，你的下場只有死?？墒俏覀兿嘧R多年，我不忍心看你去死，我決定救你一命?！?p> 方言直覺她這話非常不對勁，但見她眼神真摯，好奇心蠢蠢欲動，于是握住她的手：“求你，一定要救我！”
莫如初點點頭：“我的時間不多，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每一個字都記住，等母親問起來，你一定要對答如流，裝作自己已經找回記憶，知道了嗎？”
碧蓮公司提供的故事大綱太簡陋，方言正愁沒地方了解背景細節(jié)，于是作出虛心的樣子，聽她講了一場大戲。
莫如初說，十六年前，母親創(chuàng)立相思門，然后生下了莫如初，自小捧在手心，十分疼愛。
有一次她調皮出去玩，差點被仇家擄去，母親救下她后即刻殺了那人全家泄憤。
后來為了自己的安全，防止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就四處尋找抱回一個和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孩，教她武功，把她培養(yǎng)成自己的替身，替她去做危險的事，這個人就是莫相識。
雖然母親悉心教導，但是莫相識根基太差，毫無天賦，因此武功微末，母親至今還沒有派她出去做過任務，幾次嫌她不成器想要殺了算了，都是莫如初哭哭哀求才保住她的性命。
今日莫相識憤而自殺，怕是不再愿意做自己的替身，但她若一直失憶，母親只會殺了她，所以一定要裝作恢復記憶，日后莫如初再找機會幫她逃出去。
方言聽的是目瞪口呆。
人才！真的是人才！
短短一會兒工夫，就編出這么一個狗血的故事，還運用如此純熟的演技，讓人差點兒都相信了。
可是大姐，我是失憶不是智障啊！剛才滿院子都叫我二小姐，而且除了一母同胞，上哪去找這么一對國色天香的美人??！
方言咬住嘴唇，雙手顫抖：“如初姐姐，你對我太好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本來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莫如初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搖頭道：“我不知道，此事只有母親才知道?！?p> 方言眼中泛起熱淚：“如初姐姐，我要待在相思門，直到找到自己的家人！你會幫我嗎？”
莫如初使勁點點頭：“相識，你放心，你我一起長大，我一定會幫你的。但你必須先過了眼前這一關，一定要把我剛才告訴你的背熟，過幾日母親召見你時，千萬別忘了才好?！?p> 方言低眉順眼地應了，覺得這姐妹情深的戲碼還真有幾分意思，姑且跟好姐姐玩一玩過家家的游戲，磨煉一下稚嫩的演技。
她換上一副無助的表情：“如初姐姐，幸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連我身在何處、身邊人是誰都不知道，茫然極了。”
莫如初莞爾一笑：“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有準備，這是相思門的地圖和你該認識的人，我不能在此久留，你千萬要熟記于心?！?p> 方言心中一陣歡呼，要的就是這個！打開莫如初塞過來的厚厚一摞紙，密密麻麻記著相思門的一切，從人物風貌到歷史沿革，事無巨細，不愧是出自心思縝密的莫如初之手。
細細讀來，方知相思門位于姑蘇郊野，臨水而建，背靠虎丘，位置低調隱秘，內里則別有洞天。
教主莫問，我已經見過，即是那個美艷冷酷的女人，下設四大護法，分別是擁云、抱月、吟松、憐水，專司門中人事、業(yè)務、后勤和醫(yī)療，是最得力的人。
門中皆為女子，就連掃地做飯的也不見男人影子，相思門的宗旨是斬盡天下負心漢，但不殺女人。當然這一條只對門外人有效，如果門人犯了門規(guī)，要殺要剮全憑莫問的意思。
相思門武功心法為莫問獨創(chuàng)，能把心中憤恨催成內力，因而越是苦大仇深之人，越能很快提升功力。門人行走江湖以暗器為主，輔以女性擅長的魅術和易容，往往殺人于無形。因為手法并不光明正大，被武林斥為妖女。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背后一陣寒意，方言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一支袖箭擦著她頸側肌膚飛過，釘在墻上。方言嚇得腳一軟，差點摔倒地上。
憐水在后面看了，不禁嗤笑出聲。她纖手一揮，又是兩根袖箭，一左一右分別飛向方言。
上午驗過莫相識的身體特征，也證實她沒有中蠱，可她還是不放心，要試試她的招式出自何處，才能判斷她是不是外面塞進來的奸細。
方言趕忙離開凳子撲倒在地，憐水的笑聲更加狂放：“莫相識，你這招平地趴很實用?。 ?p> 方言雙手抱頭，口中大罵：“你瘋了吧，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痛下殺手？還有我這招叫平沙落雁，你懂什么！”
憐水雙手不停，俯身襲擊她腰側，嘴里也不停：“你連記憶都沒有，怎知你我無冤無仇？看招！”
方言倉皇滾到一邊爬起，非常狼狽，被打得又趴又跪，滿地找牙。
“憐水，你這又是唱哪一出？上午撕我衣服，下午直接要我的命？”
方言拿起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水杯花瓶紛紛朝憐水摔，憐水卻越攻越急，招式也越來越凌厲。
方言無暇再說話，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邊擋邊退，竟然支撐了半柱香的時間。
忽然憐水從口中吐出一枚小釘，直朝方言面門而去，方言躲無可躲，仿佛釘在了原地，絕望地閉上雙眼，不知是不是又要見到碧蓮公司的人了。
就在最后一秒，憐水停下了動作，狐疑道：“奇怪，難道真的不會其他門派的招式？死到臨頭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