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探鼻息,幸好都還活著,只是受驚過度暈倒了而已,衣衫也都還很整齊。
皇甫杰暗自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現(xiàn)在的女子將名譽看得很重,要是真被那畜牲奪去了身子,即使現(xiàn)在救回來了也沒有什么意義。
流言蜚語終會壓垮她們。
可皇甫杰還沒來得及放她們下來,便又聽到那尖銳刺耳的怪笑聲響起,整個山洞都在回蕩著他惡心的笑聲,震得耳膜生疼,不得不運起靈力抵擋。
“小娃娃,動我的食物做什么,莫非...你們也想跟她們一起被掛起來嗎?桀桀桀!”
皇甫杰身邊,一位眉心一點紅痣的清秀少年沉聲說道,正是中午的那位少年。
“孽畜!為何藏頭露尾的,難不成還怕我們這幾個小娃娃?”
“桀桀,小娃娃毛沒長齊,脾氣倒是挺大的?!?p> 團團黑霧漸漸朝著四人圍繞過來,那黑霧極為古怪,先前還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臭點罷了,可此時卻漸漸覺得四肢無力,靈力似是被吞噬掉了一般,偏偏此地又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的靈氣,靈力得不到補充。
四人紛紛催動靈力抵御那股黑霧,以防體內僅存的靈力遭到吞噬。
“桀桀桀,這入了仙途的仙人,想來滋味比那凡間的女子更加美妙,既然來了,那就一個也別想走,桀桀桀,陪本尊在這藏尸洞好好地玩玩吧!”
黑霧都是從洞穴深處散發(fā)而出的,那邪修大抵就藏身于其中了。
“哼,區(qū)區(qū)筑基巔峰的臭魚爛蝦也好意思自稱本尊?真是大言不慚,今日你昆侖墟的小道爺就要取你狗命以儆效尤!”
話音一落,便朝著黑霧匯聚的地方跑去,手中利劍揮舞著,劍芒四射,劍氣縈繞。
“段師弟!”
皇甫杰還來不及阻攔,段秋潭便不見了蹤影,其余三人也只得跟著一起走入洞穴深處。
一道劍氣將黑霧擊潰,只見一位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的佝僂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其腳底下還散落著幾具白骨,上面還殘留著絲絲碎肉。
“切,我當是什么狠角兒呢,原來也是個丑八怪!”
段秋潭十分不屑地說道,可一說到丑八怪,頓時慌張了起來。
“對了!那兩個丑八怪呢?!糟了!”
四人終于發(fā)現(xiàn)祈寧與小靈兒不見了蹤影,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又有些忐忑地看向邪修。
“咯...哧...”
此時的山洞十分寂靜,那邪修只是自顧自地蹲在那里,絲毫沒有在意闖進來的四人,有的只是...類似啃咬東西的聲音。
“殿下...他...他在吃人手啊...!”
還是中午那位身形有些瘦小的少年,他下意識地靠近皇甫杰顯然被這場景嚇得有些呆愣住了。
聽這稱呼,想來應該是跟著皇甫杰一同來昆侖墟做道童的。
“小娃娃們,那么晚了,應該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p> 那邪修似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抬起來頭將手中被啃了大半的斷臂顯露在了眾人的眼中。
只見他慘白的嘴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露出的牙齒十分細密尖銳,猶如野獸一般,猩紅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口腔順著嘴角流到了衣服里。
“真...真是豈有此理!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畜牲!快說!你可曾見過一位駝背長胡子的丑陋少女與一位臉上長胎記的女童?!”
段秋潭的眼眶中含著淚水,十分氣憤地大吼道,這樣的場景似是令他想起了當年村落里易子而食的場景。
“女童?”
那邪修被少年的話問得有些愣神,隨即用滿是鮮血的手撓了撓頭,若有所思地盯著一地的白骨。
段秋潭望著一地的白骨與那雙斷臂,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隨即越發(fā)激動地質問道。
“你...你到底為什么吃人...只是為了變強?”
“為...為什么?”
“還有什么比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更重要的嗎?!”
“還...還有什么...”
隨著少年的怒吼,那邪修似是想起了什么東西,只見他此時雙手瘋狂地撓著腦袋,口中還念念有詞,即使頭皮被尖銳的指甲撕裂也毫不在意,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覺一般。
“皇甫師兄...他該不會有什么疾病吧...”
又是中午那位身形壯碩,臉上生著一點雀斑的少年說道。
“靜觀其變,事情應該不會那么簡單?!?p> 皇甫杰沉吟了一陣,隨后又緊接著沉聲說道。
“周陽師兄說過,這邪修應該只是個淫賊罷了,怎么可能會食人肉,莫非情報有誤?”
片刻之后,那邪修突然停下了手動的動作,抬起血淋淋的頭,一雙死魚眼死死盯著段秋潭,仿佛下一刻就要飛出眼眶一般。
“餓了,就要吃呀?!?p> “什...什么?!”
“我說餓了就要吃呀,誰跟你說本尊是為了修為?本尊的修為已經足夠了?!?p> 那邪修此時收斂了笑意,看起來越發(fā)的驚悚,頭皮都翻了開來露出白花花的骨頭。
“你...你才筑基巔峰,竟然就說修為已經足夠了?真是大言不慚!就連當今的修真界第一,封塵君都不敢說自己的修為足夠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段秋潭干脆不再看他,低著頭單手執(zhí)劍,一個閃身便出現(xiàn)在了邪修的身邊,瞬間使出昆侖劍訣,眨眼間刺向邪修的心臟。
出人意料的事,劍并沒有什么阻礙,勢如破竹一般洞穿了邪修的心臟。
“哼,真臟,臟了我的劍!”
少年見邪修低垂著個頭,毫無生氣便抽出了靈劍朝著皇甫杰走了回來,面露喜色地說道。
“師兄,邪修已死!”
反觀皇甫杰卻并沒有喜色,而是盯著邪修的尸體,心中十分忐忑。
可令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正欲開口提醒。
“段師弟!后面!”
段秋潭也意識到了不對,猛地回頭卻發(fā)現(xiàn)邪修已不在原地,正欲飛身離開此地,可剛剛躍起十幾米,卻感受到身后有一股陰暗的氣息。
再想要回頭卻來不及了,左手伸進懷中剛要取出保命玉牌,左手卻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知覺,隨即而來的是令人一陣暈眩的劇痛。
只見那邪修,不對,這家伙已經不算邪修,應該稱作怪物!被一劍洞穿心臟竟然還能活動!
那怪物不知什么時候悄然出現(xiàn)在山洞頂上,像一只爬蟲似的附在上方,見段秋潭躍起,立馬撲了上去,一雙干枯的雙手力氣大的驚人,扣住段秋潭的左臂輕而易舉地便拔了下來。
筑基期的修士,肉身雖然沒有體修那么強大,但也不是普通金丹期修士徒手便可以撕下來的!
段秋潭隨即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一下脫力摔了下來,好在下方那名皇甫杰的道童接住了他。
“可惡!孽畜你還敢傷人!”
皇甫杰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飛身一劍刺向那怪物,那怪物身形十分矯健,怪笑一聲便躲了開來。
皇甫杰一劍落空,將地刺了個洞,那怪物見狀又“桀桀”地笑了起來,咧開大嘴朝著皇甫杰的脖子咬去。
幸好皇甫杰是筑基期中期,眼疾手快抽出劍朝那怪物嘴里刺去,頓時一股黑色的刺鼻液體噴出,滴落在皇甫杰的衣衫上,瞬間燙壞了幾個洞,可那怪物似乎完全不知道痛楚,又怪叫地躲進了黑霧中。
“快!通知外面的人進來!這怪物絕對不是人類!”
皇甫杰對著那名臉上長著一些雀斑的弟子喊道,那名弟子應聲便御劍瘋狂向洞口飛去,體內靈力瘋狂運作。
皇甫杰將玉牌篡在手心,飛身沖進黑霧中,想要給其爭取一點時間,一道劍芒射出,黑霧被擊散,可那怪物卻沒有了身影。
皇甫杰暗嘆大事不妙!
另一邊,那弟子已經看見了洞口,現(xiàn)在外面已經升起了太陽,溫暖的陽光就在眼前,這一夜似乎過了很久,那弟子眼眶中濕潤了,伸手想要撫摸那溫暖。
可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恐怖的聲音,似乎是在宣告了他的隕落。
“桀桀,小娃娃?想去哪兒?”
“不...不要!”
“啊...?。 ?p>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整個洞穴到處都回蕩著這令人絕望的慘叫。
皇甫杰的雙眼有些失神,執(zhí)劍的手有些顫抖。
“對...對了!師兄!周陽師兄!”
皇甫杰似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瘋狂地喊道,金丹期的修士耳目十分靈敏,即使身處洞穴中也一定能聽到的!
“小娃娃,你別叫,待會兒就輪到你,桀桀!”
那怪物此時宛如毒蟲一般在墻上游走著,嘴里還叼著一支斷臂,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看他的目光,盯著的是自己的道童與段秋潭所在地石頭后面,皇甫杰心里祈禱著,嘴里瘋狂地喊道。
“沈韞!快跑??!”
名叫沈韞的道童正在包扎段秋潭的斷手,可聽到皇甫杰的叫聲時,迅速取出玉牌可幾乎是同一時間,左手一陣劇痛,強烈的睡意將他放倒。
皇甫杰心中一陣刺痛,喉嚨里一甜,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
“周陽師兄!救命!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閉關修煉!求你救救我們!周陽師兄!快救救他們??!”
皇甫杰渾身浴血大吼著,似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嗓子都有些嘶啞,他心里十分清楚,這怪物絕對不是筑基期而已!
強烈的血腥味更加刺激到了那怪物,只見那怪物手腳并用,以一種十分古怪的姿勢在地上爬行著,嘴里還咀嚼著一根手指,桀桀地笑著。
“嘎啦嘎啦...”
“桀桀!真是有意思!”
“畜牲!你別太猖狂!你現(xiàn)在已經不再算是人類了!如果還想活命就快放了我們!否則,藏在暗處的金丹修士周陽師兄一定會殺了你的!”
“你說的金丹修士,是那個嗎?”
那怪物此時站了起來,撓了撓頭,拽了拽如枯草一般的頭發(fā),指了指原先他蹲著的那塊地方,地上的一只斷臂。
是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手中所拿著的那只斷臂,仔細一看,還有一塊淡青色的布料,正是周陽昨日正午所穿的衣服!
“畜牲!...我跟你拼了!”
皇甫杰雙目赤紅渾身靈力暴動了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沖出體外,只見他丟下靈劍,不要命似的跑向那怪物,想要與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