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是的,自由了,身心輕松多了。夢林突然發(fā)現(xiàn),上A 相親平臺視頻相親真的是件多么愉快的事,七天的情侶鎖定著實讓自己苦了一把,也似乎明白平臺上的一些游戲潛規(guī)則。雖然情侶鎖已經(jīng)解除,但現(xiàn)在的他卻對紅玫瑰的追逐好像并沒有那么強烈,甚至銳減到來她的直播間都有些勉強。
紅玫瑰見夢林的情侶已經(jīng)解鎖,大清早就上了自己的直播間男嘉賓位,心里自然高興,相互招呼過后,微笑地說:“養(yǎng)鵝的,自由女神她長得怎么樣呢?有沒有視頻中那么漂亮?”
夢林淡淡的一笑,說:“四十多歲的女人了,能怎么樣呢,肯定與視頻有些差距的,平臺上的視頻美顏功能太強大了,不過現(xiàn)實中還是對得起觀眾的?!?p> 紅玫瑰突然問夢林:“養(yǎng)鵝的,你想不想做月老?”
“月老?”夢林聽得有些驚訝,他曾經(jīng)聽紅玫瑰說過,推薦成功一個月老或者紅娘平臺上有幾百塊錢的獎勵,想了想,一笑,說:“一千多塊錢一個月,很辛苦的,我又沒有鐵粉女嘉賓,沒有就意味著很難做下去,所以……”
紅玫瑰又試探問夢林:“養(yǎng)鵝的,要不?你現(xiàn)在把我的守護給秒了?!”
夢林聽了心里一震,突然感覺到面前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看她外表柔弱陽光,可能內(nèi)心比較陰暗,老是想方設(shè)法去套取男嘉賓的花花。說:“紅娘,我好像曾經(jīng)對你說過,在這個平臺上我只能守護一個人,不管成功與否,既然現(xiàn)在沒有守護成功,那么守護榜對我來說就變得沒意義,除非有特殊理由或者你能親自來我這里一趟,得到相互的認可才做考慮?!?p> 紅玫瑰聽了為難地微微一笑。
這時間算命先生出現(xiàn)在麥下,扣字:養(yǎng)鵝的,你傻呀!怎么給那個女的解鎖了?
繼續(xù)扣字:你們是有姻緣的,這樣一解鎖,她跑了,你后悔嗎?問她要回一千塊錢來!
夢林微笑地說:“我悔個毛線,不是你的,你就是把她拴在褲腰帶上,她都會跑掉,是你的,你就趕她走也走不了?!?p>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養(yǎng)鵝的,這我可把你算準(zhǔn)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珍惜好。
夢林“哼”過一聲,說:“算命先生,你得了吧,瞎扯什么蛋?這還算準(zhǔn)呢?我現(xiàn)在沒有老婆了,是不是應(yīng)該去你家里找個老婆回來呢?”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來我家,我爸是老媒人,給你介紹一個。
夢林聽了一笑,說:“你自己現(xiàn)在都是老光棍漢了,你老爸怎么那樣狠的心呢,不去給你找一個?”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我……
紅玫瑰微笑地對算命先生說:“算命的,給紅娘算算,算算我的姻緣?!?p>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紅娘的姻緣不能算。
紅玫瑰問:“為什么?”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沒有為什么,不能算就是不算。
紅玫瑰繼續(xù)說:“你給紅娘算算,我也給你飄花花。”
在紅玫瑰的直播間里,老鐵們能得到她的花花,那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算命先生扣字回復(fù):紅娘的姻緣我不能算,你的花花我也不要。
大家話說聊天間,上來一位女嘉賓:網(wǎng)名心灰意冷,四十四歲,顯示區(qū)域江蘇;她短發(fā),胖乎乎的圓臉,淡薄的眉宇間透出厚道人的真誠,手里在不停的刺繡,上來和夢里打招呼:
“男嘉賓你好,男嘉賓是江西哪里的?”
夢林回答說:“江西宜春的,女嘉賓是江蘇哪里的?”
心灰意冷解釋說:“我不是江蘇的,我是AH的,在這里打工,前些天把腳崴了,不能上班了,在家休息。”
算命先生扣字:養(yǎng)鵝的,這個女嘉賓很適合你。
夢林確實感覺女嘉賓有些適合自己,但又覺得她性格可能過于誠實,說:“我是打醬油的,暫時不相親了,等過些天了心情好些再說吧。”
心灰意冷聽夢林這樣說,一笑,對麥下的算命先生說:“那扣字的算命先生,我和男嘉賓只是閑聊天而已,他還背著別人的守護呢!”
紅玫瑰聽心灰意冷這樣說來,忙解釋:“男嘉賓剛剛談吹了,合適的話你們可以相個親?!?p> 心灰意冷聽了紅玫瑰解釋,說:“人家男嘉賓剛失戀了,心情不好,還是先聊聊天吧,以后再說吧,反正經(jīng)常在平臺上玩,有的是機會。”
夢林聽了輕微一笑,說:“女嘉賓很善解人意,上這個平臺有多久了?”
“五、六天吧,我一直在這個紅娘的直播間里,其他地方?jīng)]有去……”
紅玫瑰打住心灰意冷的話,對夢林說:“養(yǎng)鵝的,要不你先下去一下,下面有一個男嘉賓一直在申請上麥,他也是剛來不久的老鐵,這幾天老在我這里……”
“好吧?!眽袅执饝?yīng)一聲。
紅玫瑰把夢林放下,上來一位光頭的男嘉賓,網(wǎng)名有點意思,花和尚,三十九歲,顯示區(qū)域江西南昌:
花和尚人如其名,圓頭禿頂,甚至還有可能看到戒疤,低沉的目光透出某種銳氣,滿身的肌腱肉,像似永遠用不完的勁。上麥便與紅娘像似有永遠說不完的話,并且表達著對她的愛慕之心,全不顧旁邊的女嘉賓存在與否。
——看來,又是一個紅玫瑰的追隨者。
其實,夢林前幾天在麥下就見過花和尚,據(jù)他介紹,他在南昌某倉庫做搬運工,有一雙兒女,離異后傷心欲絕,一度出家,由于耐不住出家人的清貧和寂寞,又還俗了。
夢林退出了紅玫瑰的直播間,他對她執(zhí)著的愛慕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了微妙變化,想去其他的直播間逛一逛,看是否能發(fā)現(xiàn)更適合自己的機遇。這是他第一次離開紅玫瑰的視線,在一個紅娘叫欣寶的直播間暫停腳步:
欣寶南昌人,三十二歲,職務(wù)高管,征友條件,三十二至四十五歲,其他不限;她長發(fā)飄然,淡淡的柳葉眉,佩戴一副透明鏡,彰顯出女性涵養(yǎng)特有的魅力與才干,白凈凈的瓜子臉,櫻桃嘴,怎么看都是讓一個讓男人心動的女人!
紅娘欣寶這時候直播間正好沒有人,見夢林進入,說:“老鄉(xiāng),上來聊聊天吧。”
夢林從她柔中帶剛的語氣里分辨出她是個行事果斷的女性強人,不管是從年齡、氣質(zhì)和性格都不適合自己,但還是上麥了。
欣寶見夢林上了麥,問:“男嘉賓是哪里人?”
“宜春的?!眽袅只卮鹩仲澝赖卣f:“紅娘長得好漂亮!”
“是女人都一樣漂亮?!毙缹毧隙伺缘镊攘?,又說:“宜春離我這里挺遠的?!?p> “不遠,我是宜春豐城人,紅娘是南昌哪里人?”
“南昌縣蓮塘?!?p> “我是靠近萬家洲這邊,看來我們又近了一步了……”
欣寶并沒有去理會夢林所說的地方在哪,又問:“男嘉賓是做什么的?”
夢林這時候正在蝦田間,把視頻調(diào)頭,對準(zhǔn)蝦田轉(zhuǎn)一圈,說:“農(nóng)村的大叔,養(yǎng)蝦人?!?p> “現(xiàn)在農(nóng)村人好,搞養(yǎng)殖的賺錢,不像我們城里人,什么都要錢,現(xiàn)在的錢很難找。”
“農(nóng)村人能好到哪里去,搞養(yǎng)殖業(yè)也挺難的,風(fēng)險大,動不動就虧本?!眽袅钟纸忉專骸安贿^我就是這一兩年在家里搞養(yǎng)殖,以前在廣東佛山做家具,來來去去做了二十年,打工人,很辛苦?!?p> 欣寶贊譽說:“難怪你是見過世面的人,見面就知道贊美別人。”
夢林一笑,說:“我對女人說話從來是這樣,不會無辜去傷害對方?!?p> 欣寶聽了,方露出她微笑的面容,說:“男嘉賓,加紅娘一個好友吧?等會兒我有事,下麥了以后好聯(lián)系?!?p> 夢林答應(yīng)一聲,給欣寶飄了一束花花,又問:“紅娘這樣漂亮,年紀(jì)又輕,把征友條件年齡放到那么大?”
欣寶發(fā)狠地解釋說:“我的前夫就比我小三歲,他媽的,就像小祖宗一樣天天供著,問你要這要那的,不給就不依不饒,自己又不出去賺錢,年齡大些好,會疼人,所以……男嘉賓,我現(xiàn)在有點事,就關(guān)播了,可以嗎?”
“好吧?!眽袅执饝?yīng)一聲,下了麥,退回手機界面。
該到放養(yǎng)鵝的時間了。
夢林把鵝趕到水塘里,挑了個樹蔭處坐下,又回到A 相親平臺上四處游蕩:對于以后要不要再去欣寶房間仔細想過,感覺沒有那個必要,不管是從年齡、性格、還是三觀兩人都不相符合。那就繼續(xù)前行,尋找自己的有緣人。終于,又在一個陽光雨露的紅娘直播間里停下了腳步。
陽光雨露:顯示區(qū)域宜春,三十五歲,身高一米六,離異,月收入兩千至四千,擇偶對象在三十六歲至四十八歲,其他不限。她的打扮有些淳樸,留著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一組馬尾辮,前額是劉海,丹鳳眼蘋果臉,這外貌素裝極像一個從深山老林出來單純而美麗的村姑。她見夢林在麥下,微笑的邀請說:
“孤獨風(fēng)雪,老鄉(xiāng),上來聊聊天?”
夢林見陽光雨露在邀請自己,便申請上麥。
陽光雨露見夢林上了麥,自來熟地笑聲說:“孤獨風(fēng)雪是宜春哪里的?做什么工作的?”
“豐城的,養(yǎng)鵝的。”夢林說著,把視頻對著鵝群。
“你是豐城人?”陽光雨露驚訝之余又說:“養(yǎng)鵝好,我好久沒有吃鵝肉了,什么時候有時間去你家里吃鵝!”
“好呀,歡迎你來我家吃鵝;”夢林見陽光雨露有驚訝之色,試探又問:“難道紅娘也是豐城人?”
“我是豐城董家的,但我一般不去豐城,我這里離高安近,經(jīng)常走高安?!标柟庥曷队盅a充說:“我做了這么久的紅娘,你還是我第一個碰到豐城的,我的紅娘群里樟樹和高安人比較多?!?p> 夢林聽陽光雨露做紅娘很久了,好奇地問:“陽光雨露,你做紅娘有多久了?”
陽光雨露想了想,回答說:“兩年了……將近兩年了。”
夢林聽了一驚:我的乖乖,兩年的紅娘,那得有多少男嘉賓去守護她?情感方面不成佛也成精了。又問:“你做了兩年的紅娘,就沒有遇上一個心儀的男人嗎?就真的沒有遇見一個豐城的嗎?我兩個月都遇見好幾個豐城人!”
“現(xiàn)在要找一個真心實意的男人很難……”陽光雨露又微笑地說:“孤獨風(fēng)雪,我真的沒有遇見豐城的,你是第一個,必須加我一個好友?!?p> 夢林有戀鄉(xiāng)情結(jié),以前在外省打工,只要聽說是江西,尤其是豐城人,都會顯得格外親熱,微笑地說:“加,必須加?!闭f過,飄了一束花花。
“謝謝孤獨風(fēng)雪的花花,謝謝老鄉(xiāng)的花花……”陽光雨露謝過又說:“等會兒你把你的微信賬號發(fā)到私信里面去,我們加個微信好友,有什么事好聯(lián)系,我也把你拉到我那個微信群里面去,那個微信群里面有很多是我們的老鄉(xiāng),大部分是樟樹和高安人?!?p> “好的。”夢林答應(yīng)下來了,突然見一帆風(fēng)順在麥下。
一帆風(fēng)順扣字:養(yǎng)鵝的怎么跑到這來了,沒有去紅玫瑰那里嗎?
“沒有?!眽袅只卮鹨环L(fēng)順的話,又對陽光雨露說:“紅娘,這個麥下的一帆風(fēng)順也是我們豐城人,要不要見見他?”
陽光雨露高興地說:“一帆風(fēng)順上麥不?上麥請扣一?!?p> 一帆風(fēng)順扣字回復(fù):一
陽光雨露見一帆風(fēng)順扣字,對夢林說:“孤獨風(fēng)雪,我先把你放下去,把他拉上來?”
夢林答應(yīng)一聲下麥了,退出陽光雨露的直播間,繼續(xù)在平臺上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