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綠紅著一雙眼睛來到悅綠殿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邛樹正在院子里練拳。
一身短打裝扮,有些不像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大將軍了。
倒像是哪家貼心威武的小廝。
邛樹回頭發(fā)現(xiàn)了綠綠的不適,馬上停了下來。
旁邊的侍從彎著腰遞了一方熱巾,邛樹擦過汗之后示意侍從退下。
還未轉(zhuǎn)身,背后就貼上了一副溫?zé)釈绍浀呐由碥|。
幾萬年了,這是他和綠綠第一次擁抱,還是綠綠主動的。
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笑話?
邛樹咽咽口水,頓時感覺有些渴意,一時不知道該做點什么好?
是應(yīng)該轉(zhuǎn)過身去化被動為主動?
還是應(yīng)該趁這個機會壯壯膽,親吻她一下?
還是直接一使勁把綠綠從背后抱到身前,然后放在殿里的床上?
不行不行,越想越過分。
邛樹眨巴幾下眼睛,趕走了心里的旖旎心思。
只是呼吸有些重。
他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是剛才打拳累的了。
綠綠主動抱他,而且還哭紅了眼睛,肯定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了,他不能趁火打劫。
可是,大祭司好像每一次都是趁魔君心情不好或者精神不振的時候見縫插針的。
這兩種辦法,到底哪一種更加高貴?
算了,大祭司的辦法他真的做不到。
“綠綠,你怎么了…?”
邛樹轉(zhuǎn)過去,低頭詢問她。
綠綠順勢松開他的身子,注滿晶瑩淚珠的眸子,柔情似水,注視著眼前高大的男子。
從前她只覺得邛樹對她一般般,甚至都可有可無。
因為邛樹從來沒有回應(yīng)過她,也沒有跟她說過什么廝守一生的話。
可是,邛樹竟然真的愿意娶她,還為了她跟自己的父母鬧僵。
雖然她真的很想當(dāng)邛樹的正妻,但是她更不愿意讓邛樹為了她擔(dān)負(fù)罵名,也不愿意讓剛剛親政的卜離為難。
女子忍著心里的委屈,擠出一抹令人心疼的苦澀笑意。
“邛樹,我愿意當(dāng)妾。不必進(jìn)你家門,不必喜服,我就住在悅綠殿便好。你若同意,今天我就進(jìn)門?!?p> 聞言,邛樹一臉郁悶,先用手心給綠綠拭了淚痕。
不解的說道:“我從未想過納妾。我一直就想娶你當(dāng)正妻的,你不知道嗎?”
綠綠先是呆愣了一下,而后熱淚一滴滴的滑落。
“嗚嗚嗚~你不說我怎么知道?”綠綠哭聲漸重,生氣的責(zé)問他。
邛樹聽罷,煩躁的撓撓頭,更加郁悶。
“這還用說嗎?如果我不想娶你,你以為我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幾萬年?再者,你照顧我?guī)兹f年,任勞任怨,我要是不娶你,為什么要接受你的付出?這不是耽誤你嗎?”
他真的很不理解,為什么綠綠會為了他執(zhí)意娶她當(dāng)正妻的事情而感動震驚?
難道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難道這還需要特意跟她說一聲嗎?
難道耽誤人家姑娘幾萬年最后改娶她人才是正常的嗎?
現(xiàn)在魔界的風(fēng)氣已經(jīng)這樣了嗎?
“嗚嗚嗚~”
聽了邛樹的一番真心話,綠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聲,抱著邛樹的腰身開始哭泣。
這是邛樹第一次跟她說那么多話,不是“隨便”,不是“都行”,不是“你看著辦”,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而且句句捅到她心窩子里去。
她從前以為,自己的付出不會得到回報。
甚至邛樹會覺得她癡心妄想。
就算邛樹可憐她,感激她的付出,不想讓她白白浪費了大好年華,也只會給她一個通房的身份打發(fā)一下。
從來沒有想過,邛樹從一開始就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這一下,弄得她又感動又羞愧。
“謝謝你~謝謝你~可是~可是我~我當(dāng)妾就好。我是主子的奴婢,我,我,我不想讓主子為難,不想,不想讓你為難?!本G綠泣不成聲的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邛樹淡淡笑一聲,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攬住她的腰身。
當(dāng)感覺到綠綠身材曲線的時候,邛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跟綠綠親近根本就沒有他想像的那么難辦,那么羞澀,好像是水到渠成一般順心順意。
仍存有一絲疑惑的男子特意加重了力氣緊圈綠綠入懷。
當(dāng)綠綠感覺到邛樹的有意接近,騷紅了一張淚痕斑駁的小臉,依偎在他懷里。
頓時,邛樹驚訝的嘴里都能放下一個雞蛋,原來跟綠綠親近是這樣的順其自然,甚至令他身心愉快。
只是,綠綠的想法,他還真是理解不了,更不敢茍同。
便靜靜心神,反問道:“這事我一點都不為難,我平日里都生活在悅綠殿,與你成親之后,你自然要住進(jìn)悅綠殿陪我。我有一些積蓄,我想先跟魔君請個旨,把悅綠殿擴建一下,然后再娶你。還有,魔君不過是為咱倆批一個擴建的折子,好像沒有什么為難之處吧?!?p> 要是擱平時,他也想不到跟綠綠說那么多他的想法和打算。
就說成親的事情,他原本是想到了他挑好日子的時候,跟綠綠打個招呼,讓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嫁人就行。
但是,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有一些事情他不說,綠綠是想不到的。
萬一以后有了幾個娃,智商隨了綠綠,他一天天的要說多少話才能跟他們溝通啊?
費勁啊!??!
聽完邛樹的打算,綠綠感動的一直在他懷里哭泣。
哭完之后,她才突然意識到邛樹想的跟她想的咋不一樣呢?
皺皺眉頭,從他懷里離開。
咽啞著嗓子,疑問道:“可是,你父母和你哥哥不會同意你娶我的?!?p> “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邛樹干凈利落的話落下。
這話沒毛病,但是綠綠總覺得邛樹是不是沒有理解到點子上。
怎么怪怪的呢?
便又倔強的問一句:“他們不同意你還娶我?”
同樣的,男子云淡風(fēng)輕的話落下。
“對啊。有問題嗎?正好你膽小,省得叫爹娘了?!?p> 綠綠驚訝之余,邛樹一絲擔(dān)憂劃過臉上。
難道他跟家族脫離關(guān)系之后,沒有了家族附帶的榮光與權(quán)勢,綠綠會不開心嗎?
雖然他從小生活在魔都,爹娘跟哥哥平日里最惦記的就是他。
有什么好東西都會先往魔都送,每年都會給他一大筆零花錢。
但是他也是可以自力更生的,只是跟家族相比,顯得單薄了一些。
邛樹有些尷尬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我爹娘、我哥哥,我養(yǎng)不起你?”
“沒有沒有沒有…我,我也有積蓄,主子每月都會發(fā)我錢,而且主子是吃住全包,我也花不了錢。”
綠綠害羞低頭,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她擔(dān)心和費解的事情。
心里只有一句話:邛樹說要養(yǎng)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