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躺在沙發(fā)一隅抱著電腦看著今日中美摩擦有關新聞的我抬頭,奶奶正坐在沙發(fā)旁的小木頭板凳上玩著手機,上面時不時發(fā)出“great!”“wonderful!”這般魔性的聲音,本來跳跳球玩的挺嗨的奶奶,再次迷上了開心消消樂,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覺得誰說這手機只毒害小朋友,祖國的花朵,這連“老朋友”也不放過??珊?!想想微信群上那些肆意的騙局,要不是自己做了個程序,奶奶早就被帶跑偏了。
什么豆?jié){女的喝了不孕?什么吃紅薯可以預防100多種疾病?……只要你敢說,沒有她不敢信。
想想家里不打豆?jié){,自己出去買的凄慘日子,零用錢大幅度縮水。最后實在忍不住放大招,做了個簡單的監(jiān)控小程序,過濾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毒信息”,只剩下寫廣場舞的小推薦。
“吃藥了嗎奶奶?”我的視線沒離開過電腦。
但是那蒼老但溫暖的回答半響過去都沒有回答,我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兩點四十多分,離午飯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
沒辦法,放下電腦,不耐煩地喊道:“奶奶!”
這時候傳來更不耐煩的聲音,“沒聾,說嘛,想吃啥子。”
脾氣再好的人,就像奶奶這樣的,也忍受不了有人打擾她通關。
往后一仰懶在沙發(fā)上的我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是我,是你,該吃藥啦,你看看這時間!”
奶奶放下手機,抬頭一望,“糟了,怎么晚啰,算了不吃了?!比缓笾匦履闷鹗謾C,繼續(xù)。
要說玩游戲,沒有人比奶奶認真。
每次看到都無比自責,自己要是當初有奶奶這玩游戲的態(tài)度,清北不是事兒!
“不行,吃藥!”我的態(tài)度不是一般的堅決。
“這藥都吃了多久,依舊沒個起色,到是吃什么都沒有味道,整天疲倦的很,不吃也罷!”奶奶硬氣地說道,像是一個小孩在發(fā)脾氣,但是眼角里透著的苦澀自己到是看得清楚。
年紀大了以后,奶奶身體一直不好,要不是腿不利索,就是眼睛不信。治好了腿,胳膊就鬧變扭。治好了胳膊,咳嗽又來了。反反復復,人虛了大半,藥總歸是沒停過。
我從小和奶奶一起長大,那時候住在鄉(xiāng)下鎮(zhèn)上的老房子里,旁邊有條大大的資水河。鎮(zhèn)上人家都到河邊上洗衣服,奶奶就這樣拿一個不知道是灰色還是黑色的布裹著自己背在身上,到河邊洗衣服。
奶奶一輩子都在操勞,拉扯了四個子女還要拉扯他們的孩子,老了老了該享福了結果卻鬧得了一身的病。
那升不起來的血小板,像是一把無形的小刀,在奶奶生命的履帶上滑下一道道痕跡。而風濕、眼疾、眩暈、高血壓等就像一把大砍刀,毫不留情在她的身體下鑿下一血淋淋的傷口。
可奶奶是樂觀的,豁達的,她喜歡玩游戲喜歡追劇,喜歡養(yǎng)花畫畫,喜歡旅游……感受著她所能感受到的一切美好,只有在她看著自己的時候會嘆氣,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她曾經(jīng)說過,她要活到一百歲,她要看著我結婚生孩子,要是身體還硬朗就給我?guī)滋臁?p> 那時候還不能感觸到著樸實的話語里濃濃的不舍和沉甸甸的愛,如今想來倒是越發(fā)沉重,可能當初就應該學醫(yī),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束手無策。
我想告訴你奶奶:“我很自私,我想讓您陪我一輩子,哪怕是在夢里?!?p> 以前每每冬天奶奶送我出小區(qū)看到中央花臺那邊辦著喪酒都會嘆氣,“又是一個冬天,苦撐著過了春節(jié),倒是走的人越發(fā)多了?!?p> 我也問過,明明都熬過了最冷的時節(jié),為何反倒是走了。
“冬天不難熬,好歹心中有個期待,”說完這句話奶奶抬頭不知望著什么,“難熬的是等到下一個冬天?!?p>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路邊冬日里早就腐爛發(fā)黑的落葉,微微一臺腳踢到了花臺里有土的地方。沒有長大的我對老去和死亡沒有概念,除了清明鬼節(jié)含著對先人的敬仰,對著那一坨刀頭肉拜上一拜,死亡這種東西我毫不關心。直到不知是幾年后的又一個冬天,我第一次和死亡近距離接觸。
事情來得很突然,我還在外地上班,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發(fā)條到了底,直立立的愣住,再也沒了動作。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家里,回到了那老式的小區(qū)。
爸媽、大爺大孃忙碌地招待客人,我站在當初和奶奶講話的地方,遠遠地望著花臺中央錦簇的花圈和來來往往吊唁的人們,不知道站了多久。
耳邊充斥著很多雜亂的聲音,有上前打招呼的親戚,有請來表演的人,后面還有麻將聲……
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躺上床的,但是我很清楚我沒睡。
起碼我的身體沒睡,因為我的眼睛一直看著頭頂燈,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到覺得月光照了進來,然后是太陽的光輝。
不知道是心木了的原因,此時的陽光格外的強烈。仿佛我與它直視,眼睛就要燒灼了一般。
別過身去,背開擾人的陽光,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xù)躺著。聽人家說無論遇到多么傷心的事,睡一覺就好了,實在不行再多躺幾天。反正爸媽應該給單位請好了假,那就好好的睡上幾天。
如果自己這網(wǎng)絡安全工程師幾天不在就出了大事,老板應該會給自己漲工資吧,不,應該會把自己開了。
算了,開就開吧。
剛想努力閉眼,就想起了敲門聲。
“起床吃早飯了,再不起就遲到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這是高中三年噩夢一般的存在。
鞋也沒穿,踩著冰冷的地磚打開門沖了出去。
餐桌沒人,客廳沒人,房間里也沒有人。
失落的我砸了腦袋往自己房間走,腳下早已被凍得通紅。
突然拐角廚房走出一個不熟悉的身影,穿著一身銀色的緊身的衣服,不高一米六左右,頭發(fā)是雪一樣的白,燙著層層大波浪。
“你誰呀?怎么在我家,我爸我媽呢?”我不自覺地往后靠了靠,突然撞到了某物,往后一瞧竟然是會動的一只熊本熊,哇哦,還是變異品種,白色的熊本熊。
“你是神馬東西?”
哲乂
學校有個科幻小說比賽,照自己感覺寫的^ω^,以前沒寫過這種類型,練練手。如果有人讀的話希望給點意見,言語犀利犀利一點沒問題,自從寫小說我就有了顆堅強的心臟。關于人稱的話,我試過第三人稱,感覺帶入不強,主要以“我”的視角發(fā)現(xiàn)這世界的“問題”,所以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