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回過神來,急忙向老詹問道:“還有出口沒有?”
“后廚有門?!?p> 滿臉是血的老詹顫抖著說道。
兩伙夫聞槍聲而出,在后廚門口看著一地的尸體發(fā)愣,楚淵推開二人,進到后廚,往出口跑去。
楚淵踹開生銹的鐵門,順著天花板上的井口爬上了地面,他躲在入口墻后探頭望去,鐵索正坐在公路對面停車場一輛十六區(qū)的軍用越野車上,翻找著什么東西。
剛才下士的一番話提醒了楚淵,這個名叫鐵索的家伙,就是一個月前刺殺馬格努未遂,卻殺掉卡珊德拉的那個通緝犯,新聞上曾經(jīng)播放過追捕他的通緝令,雖然只是一則簡短的報道,不過畫像里那個野獸一般的男人,倒是讓楚淵印象深刻。
雖然是個殺人狂魔,但他可真是個人才啊,一定要把他吸收進組織。
難怪看著他那么面熟,事到如今不能再讓他溜掉,不然再遇見他可就難了。
“馬格努在哪里?!”
鐵索提起地上躺著的傭兵的衣領(lǐng),怒目圓睜。
“我真的不知道,”鼻青臉腫的傭兵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馬格努大人的行蹤我們這些走卒不配知道?!?p> “回答錯誤?!?p> 鐵索提起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巨大拳頭猛地砸了下去,傭兵頓時沒了氣息。
鐵索提起尸體扔進路邊的草叢,接著又鉆進軍車開始搜起來。
楚淵俯下身子慢慢靠近軍車,自以為悄無聲息,剛準備掏槍,鐵索突然從車窗伸出手臂,拿槍口指著楚淵。
“別開槍,我沒有惡意?!?p> 楚淵急忙舉起雙手,立在原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鐵索從車上跳下來,端詳著楚淵的臉。
“我在酒館見過你,你想干什么?”
楚淵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叫鐵索對吧,是個通緝犯,對吧,我還知道,你想殺馬格努,我也想殺他,咱們是一條道上的,但我沒有你這樣厲害的本事,哥們兒,我可以幫你,給你提供情報和物資,你在這殺了人,他們肯定會追緝你,我有車,可以帶你離開這兒?!?p> “我憑什么相信你?”
“給我時間,我會證明,如果我想對你怎么樣,我不會等到現(xiàn)在?!?p> “哦?你想對我怎么樣?”
鐵索輕蔑一笑,直視著楚淵的雙眼,看得他渾身發(fā)毛,現(xiàn)在的鐵索,完全就是一只嗜血的野獸,與剛才在酒館里幾乎判若兩人。
楚淵佯裝淡定道。
“好吧,聽說過尤里克沒有?我是尤里克組織在呼蘭巴勒莫的聯(lián)絡(luò)員?!?p> “現(xiàn)在大名鼎鼎的叛軍尤里克都開始搞地下行動了嗎?”
“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可以叫我們反抗軍,所謂叛軍的說法毫無根據(jù),我們沒有背叛任何人,我們是為了建立一個更好的……”
“夠了,”鐵索不耐煩的打斷道,“所以呢,聯(lián)絡(luò)員大哥?”
“我只是覺得,咱們可以成為志同道合的……朋友?!?p> 鐵索走到楚淵面前,猛得攥住他的右手手腕,鐵鉗一般的握力瞬間讓手腕失去了知覺,手槍也掉落在地上被鐵索一腳踩成了碎片。
楚淵已經(jīng)分不清滿頭的冷汗是因恐懼還是疼痛而出的。
“你是不是想讓我做你們組織的殺手?實話告訴你小老弟,就你們那個過家家組織,也就是馬格努懶得搭理你們,只要他想,都不用等到第二年,你們組織所有人都會死得一干二凈?!?p> 鐵索松開楚淵的手腕,腕上留下一個紫紅色的手印,楚淵喘著粗氣,模糊的視野中,鐵索的背影正在遠去。
“鐵索!站?。 ?p> 楚淵大聲吼道,“為什么要殺人?”
“?”
鐵索停下了腳步,回頭盯著楚淵。
“呼蘭巴勒莫那五十個無辜的百姓,為什么要殺他們?”
“你在那放什么狗屁呢?”
“鐵索,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只殺馬格努那樣的敗類,為什么無辜的平民百姓你也要殺?!而且手段那么卑劣!”
“憑什么認為是我?”
“除了你這樣的變態(tài)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徒手干掉五個成年男人,還給他們開膛破肚?!?p> 鐵索臉上的神情出現(xiàn)了一絲微妙的改變,有些憂慮,有些恐懼,但更多的是興奮,這些都被楚淵看得一清二楚。
“確實不是我,”鐵索攤手道,“不過我可能知道是什么東西。”
“東西?”
“什么時候的事?”鐵索問道。
“第一個受害者,上上個月三號,最后一個受害者,十天前?!?p> “唔?!?p> 鐵索緊皺著眉頭,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可以先去尤里克的根據(jù)地避一避風頭,你殺了十六區(qū)的人,他們肯定會發(fā)瘋一樣找你,等安全以后,咱們再做調(diào)查?!?p> “不需要?!?p> “鐵索,我勸你還是不要不自量力,想憑自己一個人殺掉馬格努,你現(xiàn)在就算是去十六區(qū)也找不到他。路西煥死了,馬格努成了總司令,他肯定已經(jīng)到洛達爾了?!?p> 數(shù)輛軍車于東方地平線處顯現(xiàn),在車后掀起土墻一般的沙塵,朝此地疾馳而來。
楚淵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敞篷越野車,說道:
“別浪費時間了,上車,我?guī)汶x開這兒。”
楚淵見狀即轉(zhuǎn)身奔向一旁的越野車,鐵索盯著楚淵,猶豫了幾秒鐘,隨即幾步跟了上去跳上了車,楚淵趕忙發(fā)動汽車,順著土路向西奔馳而去。
……
輪胎碾過沙石路面,揚起的灰塵在車尾翻騰著,正午的日光穿過萬里無云的天空,炙烤著無垠的金色草原。
鐵索回頭望去,數(shù)百米遠處的十六區(qū)軍車逐漸被濃密的荒草所遮蔽。
約莫一個小時,在經(jīng)過路邊一棵形狀詭異的枯樹之后,楚淵撥轉(zhuǎn)車頭沖出了路面,沖進了草地,朝著西南方向繼續(xù)飛馳,車身埋進了草叢中,車后方只剩下一條溝在逐漸消失。
“你確定沒走錯?”
鐵索問道。
“放心吧,已經(jīng)走了成千上萬次了?!?p>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小路,僅有一輛車寬窄,一看就是被車輛生生壓出來的,兩條光禿的車轍,因為經(jīng)常有車壓過,這兩條車轍下的土地非常緊實,這些進化后的野草也鉆不透,成為了一條“密道”。
沿著兩條指路車轍,越野車一路沖進了荒草盡頭的山谷,從一座類似拱橋的天然石雕下穿過后,就消失在了草海中。